潘子和葛飛不由自主地順著趙明華的目光看向鏡子。
趙明華看著鏡中的自己，與往昔的品學兼優相去甚遠，已然是一副面目可憎的猙獰模樣。
他閃了閃目光，向一旁移開了視線說道：“陸星忱，你知道蘇棠黎一場直播下來能賺多少嗎？”
“她只是對著鏡頭笑一笑，撒撒嬌，輕輕松松就能賺你一年的工資。”
“你只是個長相出眾的小警察，沒什么了不起。早晚有一天，你也會像我一樣，成為可有可無的生活調劑品……”
潘子立馬急了，“趙明華，現在是審訊時間，不要提不相關的事！繼續說你的犯罪過程！”
趙明華嘲諷一笑。
他既然已經認罪，那么任何人任何事都對他起不了作用。
他現在什么都不怕了。
“潘警官，你覺得蘇棠黎那樣有前途的女主播，會和陸星忱這個窮警察結婚嗎？”他說得篤定，仿佛已經看到了蘇棠黎拋棄陸星忱的結局。
“你！！！”
潘子怒視著他，“趙明華，現在是審訊時間！希望你可以配合警方的工作，不要再浪費時間！這對你沒什么好處！”
“好好好，我只是跟我的老同學開個玩笑而已。”趙明華學著楊可心當初的語氣和神態，譏諷味十足。
好在這只是一時的插曲，他開始繼續坦白自己的犯罪過程。
“真好啊，現在的技術……那會兒如果有現在的技術就好了，欺負過可心的男人一定會被繩之以法。可惜，很多事情都沒有‘如果’。”
“可心恨極了蘇棠黎，不愿意看到她過得那么好，所以我便組織了一場同學聚會，還特意叫上了陸星忱。”
“陸星忱當年多牛啊，不假辭色直接——”
“咚咚——”
趙明華的講述被敲門聲打斷，陸星忱冷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他拎著一個板凳，直接坐到了鏡子旁邊，“班長，不要再浪費我們警方的時間了，直接從你發現余帥和楊可心去洗手間那段開始講起。”
趙明華定定地看著他，隨即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好，就沖你這一聲班長，過去的事情我便不再提了。”
他垂下眼眸，回憶著說道：“余帥想灌可心喝酒，我中途有阻止過，但是可心卻并沒有理我。后來，可心醉了，余帥便帶著她去了洗手間。”
“我……我發現他們離開包間后就一直擔心，后來我便找借口脫身去找他們，結果卻發現他們在洗手間……”
“他們在洗手間，發生了關系……”
他說的艱難。
回憶的一幕幕，仿佛還在眼前重演。
楊可心和余帥在洗手間的隔間內忘乎所以的恣意縱情，全然不顧他這個男朋友的臉面。
也是，這種時候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他這個綠帽男朋友早就被拋諸腦后了……
趙明華有些頹唐地靠在椅背上，痛苦地說道：“我沒有驚動他們，悄悄地進了隔間，直到他們離開后我才走了出來。”
“可心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沒用的窩囊廢。”
“女朋友就在隔壁和其他男人發生關系，可我卻沒有勇氣上前去制止他們……我怕可心會因此直接跟我分手。”
葛飛無聲地抬頭看了一眼趙明華，敲打鍵盤的速度降了下來。
像這種發現自己被戴綠帽的奇恥大辱，身為男人的趙明華居然能夠忍下來？
這還真是少見的很。
趙明華此刻已經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憐憫也好，嘲諷也罷，總歸他已經釀成了大錯。
在楊可心墜樓的那一刻開始，他的人生就已經畫上句號了。
“我出來后，便用塑料袋將他們用過的紙團裝了起來。”他說的坦然，“潘警官先前說的沒錯，可心家里的那些紙團的確是我后來放進去的。”
“我為其他人叫了代駕，等他們都走了之后，這才叫了一輛黑車送可心回了她的家。”
說到這里，趙明華突然笑了起來。
“可心的家是她憑著自己的努力攢的首付，她很努力的想要過得更好，是我沒有能力給她更好的生活……”
潘子忍不住說道：“根據警方的調查，楊可心房子的首付是她母親給的。”
“她的父母早就離異，現在各自又都組建了新的家庭。她的母親現在經濟條件不錯，所以才想著補償她一些。”
“原來是這樣……”趙明華自嘲地笑了起來，“怪不得可心后來又買了新車，她又騙了我啊……”
他笑完便接著說道：“我帶著可心回了家，然后便將她扶到了床邊坐下。她很高興，一個勁的說這回一定能讓蘇棠黎身敗名裂。”
“我知道她和余帥做了交易，她喝了那么多酒，還在洗手間做了荒唐的事，為的就是余帥手中的照片。”
“她真是太恨蘇棠黎了……”
趙明華忽然看向陸星忱，幸災樂禍地問道：“老同學，你知道余帥手中有蘇棠黎的不雅照片嗎？”
陸星忱面無表情地轉頭看向他，“不勞班長費心，余帥已經承認了，那是他p的假照片。”
“假照片……居然是假照片……”
“蘇蘇很好，我是她唯一的男朋友。她沒有濫交的習慣，更沒有和男人開房的記錄。”
陸星忱早就因為“無頭芭比”的案件將蘇蘇查了個底朝天。
他有猜測過，兇手或許是蘇蘇的某位前男友。可是萬萬沒想到，蘇蘇的感情經歷是一片空白。
“我是警察，這些我都能查到。”他將這些坦白地告訴趙明華，并且絲毫沒有覺得不妥。
“我老婆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就算她真的有過去，那我也只會找那些男人的麻煩。我老婆絕對不會有錯，錯的一定是別人！”
葛飛聽不下去，瘋狂咳嗽示意陸隊別再說下去了！
潘子也是一臉便秘的模樣，苦哈哈地看著忽然發瘋的陸隊。
陸隊，別再說了！
嫂子知道一定會生氣的！
趙明華一臉不可思議，他壓根沒想到警察還會做這種事？關鍵做了就做了，現在居然還堂而皇之的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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