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楊肖的女兒,竟能有這么大的機緣。
而且還是正妻!
跟在后頭的馮氏見他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一行人灰溜溜的走了。
房間里。
宋屹并沒有多說什么,只輕輕給妻子一個溫暖的懷抱后,便取了披風帶她出門了。
美食最能治愈人心。
從提籃小販手里的筍肉麻餅、素簽,到路邊攤席上的酒蟹、瓠羹、如意湯圓……
兩人邊吃邊逛,直到夜深人漸散,這才披著月光重回客棧。
臨睡前,宋屹擁著妻子低聲軟語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咱們問心無愧就好。這天下很大,人生卻短。
悲歡離合,喜怒哀樂,總有許多更值得的人與事兒在前方等著我們……”
良久之后,楊心嫻睜開眼睛,側身靜靜地看著丈夫的睡顏。
他醒時,是俊逸的、不羈的,對敵人冷厲,對自己人用心、溫和。
睡著時,又是矜貴的、無害的,如清風徐來,亦如明月入懷。
無論哪一面,都讓她依戀的緊。
其實,楊家給她帶來的傷痛并沒有丈夫以為的那么嚴重。
她真正怕的,是以丈夫如今的身份地位,日后免不了要納通房小妾。
她怕自己會步母親的后塵。
只是這一刻,她想,也許以后注定會有許多荊棘與坎坷,但她擁有這么多與他在一起的美好回憶,也當足以陪伴她渡過往后余生了。
……
再次回到國公府,已是大雪紛飛的深冬。
后頭一段路程上,楊心嫻開始有了孕吐反應。為了能讓她胃口好一點,宋屹每天變著法兒的給她弄些酸的,辣的,爽口的,生津開胃。
以至于回到國公府的第一場宴,就是宋屹自己親自指揮籌備的。
女席在暖閣。
男席則設在了湖邊的水榭里。
眾人吃著火鍋賞著雪,廊下還列了幾個燒烤架!
這火鍋林伍與許堂主等人還好,路上已經吃過好幾回了。
國公府的人卻是第一次見識這等陣仗,只覺稀奇的緊。
肉片、毛肚、鵪鶉蛋、蟹肉、耦合、生魚片……所有菜品,不論生或是熟,均可一涮而食。
再加上各種風味的蘸料,甫一入口就被驚艷到了。
老爺子將滿口的香麻鮮辣悉數咽下以后,緊跟著又抿了一口小酒。
而后新奇的問宋屹道:“這吃法甚妙,屹哥兒是如何想出來的?”
宋屹笑道:“并非孫兒所創,此前孫兒曾聽聞山野間有獵到野物者,會將其肉片之,而后在滾水里涮熟,再蘸上醬料入口。
孫兒便是在這基礎上改良了一些做法。”
“好!甚好!”
宋屹舉杯又敬了一圈,這才開口將自己想開酒樓的打算說了。
美食吃得正嗨的老爺子與二爺等人自是無不支持。
只不過,“京城各大酒樓的特色美酒都是獨家釀制的。你若進官酒,造價太高。
從酒樓訂購又難免遇到掣肘。
所以酒的問題,你可想好怎么解決了嗎?”
宋屹聳了聳肩,“既如此,那我們也自己釀制好了。”
宋嵐抬頭,“三弟還懂制酒?”
自從知道宋屹不會跟自己搶江家表妹后,宋嵐就不住地為當日的小心機感到羞愧。
如今二房與四房暗地里又分了家,他們相處起來自然也就多了幾分真心。
誰知宋屹卻直接了當的來了句,“不會啊!不過事在人為嘛,總要試一試的。”
說是這樣說,其實他只需要普通百姓都會釀的家常小酒就行。
提提純嘛!
他一個教化學藥劑的,搗鼓搗鼓蒸餾之法還不簡單?
……女眷這邊人卻不多。
除了楊心嫻、金蘭,與許玲玲三個人外,國公府這邊也就只老夫人,江氏,并西府過來幫相的二太太了。
是以老夫人揮手撤了高幾,直接讓人抬了八仙桌來一起圍著坐了。
如此,既親密,又方便說話兒。
金蘭等人剛進來時,就被這滿屋子的溫暖與香氣驚的恍惚了一把。
踩著如墜云間的軟氈,看著金碧輝煌的陳設,尤是見多識廣的金蘭都忍不住氣短了幾分。
但為了不給兒子丟臉,她到底還是端持住了。總不能堂堂國公府少爺的養母,還不如一個丫鬟有見識吧?
直到穿著綢子錦緞的丫鬟們,個個訓練有素的上前伺候時,金蘭發現光伺候洗漱凈手的人就有十好幾個。
期間還滿場子鴉雀無聲的……算了,差距太大!
金蘭起身告罪道:“往日也只在戲文里聽說過侯門公府的顯貴,今日一見才知,竟還是叫我們想的狹隘了。
我等升斗小民,沒見過甚么世面,倒要叫老夫與夫人看笑話了。”
“哪里的話,”老夫人拉著金蘭感激道:“你們不僅救下了屹哥兒,還含辛茹苦的將他養大,我們闔府上下都感念著呢!
咱也不外道了,今后就當一家子親戚來往。
江氏也是滿臉慈愛的給楊心嫻夾菜,“孩子,多吃些,你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了,正是最辛苦的時候。
屹哥兒前腳還不放心地囑托我多看顧著你一些呢,呵呵呵……”
一方淳樸良善,一方真心相待,席間的氣氛很快就活躍了起來。
期間最多的還是聽金蘭講述宋屹兒時的事兒,“……譽兒小時候那個聰明勁喲,左鄰右舍就沒有不夸贊的。
有回他爹外出辦差,我又因廟會上事體太忙,正想著買些吃食托誰幫我送回去的時候,他竟遠遠的捧著大碗給我送飯來了。
那會子他才多大,八九歲的光景吧,一碗自己用手搓出來的面條,蛋都沒有煮熟。他說……”
說到這兒,金蘭不覺帶上了哭腔:“他說‘娘你快吃,我走的快,還熱乎著呢!’,我當時心里頭啊,是又疼又軟!多孝順的孩子……”
眾人不自覺的帶入了當時的情景,亦是掩面而泣。
一時聊到入學,金蘭又將宋屹小時的干得調皮事一一說了。
末了不無惋惜的道:“當時他只犟說不想去私塾了,卻死活不肯告知緣由。
我們一打聽才知,原是他腦子太過活泛,每每夫子所授,一點就通,一學就會。以至于招了那些公子哥兒們的排擠記恨。
自己被人欺負了可以撐著,忍著。一聽說會連累我們,卻說什么也不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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