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話叫江啟沉默。
“幾大豪門世家里，只有我們家和季家人丁單薄，只有一根獨苗。”
林家還有其他的豪門世家，孩子都非常多，
“季家出了一個季齊，有他在一天，季家就能一直如日中天，不僅是林家，我們家也不敢隨意招惹。”
“但江家只有你一個，未來幾十年江家怎么樣，就看你怎么樣。”
江啟看向老爺子，他的背這些年早已佝僂彎曲，白發蒼蒼，歲月也在他身上留下了濃重的痕跡。
對上老爺子那雙期待的眼睛，江啟心中觸動。
他心里清楚，他爸并不是很有能力的人，這幾年江家也只是維穩。
江啟意識到，他必須要接手家業了。
就像是這次的事情，他心里不滿林萱，可他沒有掌管集團，沒有人手，不能從根本上打擊林家。
更不談上自由和擁有絕對的自主權，過去一些年的輕松自在，背后也有老爺子的辛苦付出。
“你是個有能力的孩子，并不比季齊差。”
老爺子很清楚這一點，但他同樣知道江啟的倔強和反骨，所以這些年一直沒有逼他。
“爺爺。”江啟神色嚴肅認真：“從明天起，我就去公司吧。”
江啟做下了決定。
老爺子眼里帶著欣慰，他顫顫巍巍站起身，手輕輕拍向江啟的肩膀，“你想清楚就好。”
“但江啟，除了事業，爺爺同樣也希望你能珍惜眼前人，你并不討厭小儀對不對？”
他還記得當年徐令儀剛到江家，江啟很喜歡這個小妹妹。
江啟骨子里帶著很深的反骨和叛逆，別人越是逼他做的事情，他反而越是抵觸。
原本很早之前江啟就應該進入公司，可因為他的性格，一直拖到今天。
“有時候你要真正問問自己的心，而不是為了賭氣，為了你所謂的自由，做出和你心意相違背的事情。”
老爺子也不認為江啟就對徐令儀毫無情意。
如果真的討厭她，江啟今天為什么一直冷著臉，為什么想對付林萱？
江啟沒有說話，今夜是爺孫兩人為數不多的長談。
老爺子一直很忙，忙于管理江氏，這些年才退下來，不僅是他，徐令儀從前和他相處的時間也很少。
他不常回家。
“爺爺說的話你再好好想想，爺爺希望和小儀好好過日子，互相扶持，管理好公司，最好你們能有個孩子，這樣爺爺就算死也能瞑目。”
江啟沉默了很久。
他愿意管理公司，但……他并不愿意被婚姻束縛。
這輩子他就沒有想過結婚，更沒想過有孩子。
婚姻意味著責任和約束，而江啟從來都喜歡自由自在。
管理公司，在江啟看來已經是自己最大的讓步了。
“爺爺，我會照顧好她，您放心。”
這段時間的相處，雖然有時候他對她說話并不客氣。
但江啟不得不承認，他早就不討厭她了。
或許將近二十年的相處，他內心深處是把她看作妹妹的。
所以他會照顧她，把她也當成江家的一份子，作為兄長一樣去維護她。
但他不會有妻子。
————
“季先生？”
“不小心”撞到季齊的那一刻，徐令儀是意外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徐令儀連忙道歉，她知道季齊的怪病，所以同時立馬后退兩步。
“沒事。”季齊搖頭，心里卻有些失落。
他并不想離徐令儀這么遠。
“可您的衣服怎么辦？”
徐令儀手里的咖啡潑到了季齊的衣服上。
季齊溫柔搖頭，“讓助理再送一件就行了。”
本來今天的偶遇，就是季齊故意設計的。
在決定要得到徐令儀后，她的所有行蹤他已經了如指掌了。
季齊想的很清楚，他想要她的心。
只要她也喜歡他，那江啟就不算什么。
“不過是一件衣服，徐小姐，別擔心。”
聽到他這樣說，徐令儀似乎才放下心，她鼓起勇氣，“季先生，上次的事情……謝謝你。”
季齊盯著她看了兩秒，她似乎想到了那天兩人的接觸，臉色也有些不自在，耳朵微微發紅。
季齊也隨即想到了那天的事情，或者說這些天他無時無刻都在回味那一天。
夜晚夢里也都是想到徐令儀的臉。
現實中在她眼里，他們差不多算是陌生人。
那些他不能光明正大對她做的事情，夢里季齊全都做了一遍。
他喉結上下滑動，眼眸帶著絲絲笑意，轉瞬即逝，“謝我難道不請我吃頓飯嗎？”
徐令儀微愣，似乎沒想到季齊也會笑。
————
“這家餐廳還不錯。”季齊開口，他伸手把菜單遞給徐令儀，“看看你想吃什么？”
“好。”徐令儀接過菜單那一刻。
季齊的手再次不小心觸碰徐令儀的手。
“抱歉。”徐令儀再次道歉。
季齊嘴角微微一翹，他覺得她太過可愛單純。
明明是他故意的，她卻毫無察覺，還跟他道歉。
“沒事，徐小姐為什么這么喜歡道歉？”季齊問。
“我……江啟說你怕女人，不能離女人太近，也不能跟她們接觸，所以我覺得剛才自己不小心冒犯了你，所以跟你道歉。”
徐令儀斂下眼眸。
季齊搖頭笑了一下：“徐小姐，江啟的話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比如我恐女這件事，因為我并不討厭你，也不覺得跟你接觸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啊？”徐令儀驚訝，她輕輕捂住嘴，覺得有些尷尬，“那江啟怎么說你……”
季齊笑而不語。
他不厭惡徐令儀，那他怎么能算恐女呢？所以他的怪病，并不存在。
“江啟又在騙我？”
見到徐令儀有些生江啟的氣，季齊眉宇舒展。
“聽說徐小姐，你是s大的學生？”
徐令儀有些黯然低下頭：“嗯，不過我今年休學了。”
季齊似乎有些可惜：“能考上s大，說明徐小姐不是一般人，為什么不去讀？”
“爺爺生病了，江家對我有恩……他想看到江啟的孩子，所以……”
剩下的話徐令儀沒說下去，她的頭卻越來越低。
“就算是報恩，也不應該用這種方式。”
季齊深邃的眼眸微微瞇起。
“我也救了你，難道我就能要求你獻身給我，為我生孩子嗎？”
“徐小姐，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但不該犧牲你自己，去成全別人。”
“天大的恩情都不值得你這樣做。”
徐令儀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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