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需要時間，老爺子心里又實在不放心，人到了這個歲數，就想走的沒有遺憾。
看著晚輩過得順遂無憂。
“我準備搬回老宅。”
江老爺子沉聲開口。
江家老宅很大，環境也很舒適，老爺子在那邊住了很多年。
之前搬出去，只是因為高級療養院這邊醫療設備更好。
如果身體突發意外，療養院能夠提供及時的搶救。
“這不太好，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回老宅。”
江老夫人一聽這話就果斷回絕。
還有就是徐令儀和江啟離婚的事情，如果老頭子回去住，或許沒幾天就會發現端倪。
“就好好待在療養院里，聽醫生的話。”
老爺子堅持搖頭。
“為什么一定要回去，之前不是一直在這邊住的很好嗎？”老夫人心也提了起來，擔心是他知道了什么。
“落葉歸根，我現在這種情況，就想住在家里，想看看小輩們。”
老夫人沉默不再言語，她知道勸不動。
找個借口第一時間給江啟去了電話。
“你爺爺要住回老宅！徐令儀那邊你聯系好。”
江啟瞳孔微縮：“爺爺怎么突然要回來了？”
“你爺爺是老了，但還沒糊涂，說不定你離婚的事情他察覺到了什么，也是造孽，到了這個時候，你爺爺還要為你們的事情操心。”
老夫人沉重嘆息一聲，“你跟那個白眼狼好好溝通，最后這段日子叫她一定好好配合。”
更難聽的話都憋在老夫人肚子里，可一是顧忌季齊那天的話，另外就是有求于人沒辦法。
現在是他們需要徐令儀配合。
“奶奶，她不是白眼狼。”江啟眉頭緊鎖。
“之前是我對她不好，我們離婚原因在我，不在她。”
江啟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留下電話那邊老夫人粗喘著氣。
…………
“季齊，爺爺要回老宅住了。”
季齊正在處理工作，聽到這話手上的事情停了。
“你要回去？”季齊聲音沙啞了很多。
徐令儀點頭。
“好。”季齊深吸一口氣，可心里卻格外酸澀，這段時間和徐令儀住在一起，每天忙碌平淡的日子也格外有光彩。
和她在一起，他時時刻刻都感覺幸福。
習慣了這樣日子，再叫他一個人，季齊心中萬分失落。
但他也理解她的善良。
“不過你回去之后，要每天跟我聯系。”
季齊開口后，又補充著：“除了在江老爺子面前，你別跟江啟說話……”
“好。”徐令儀笑著無奈點頭。
見她同意，季齊心中的酸澀才稍稍平復。
江啟很早就等在隔壁門口，見到徐令儀出來時，江啟眼神中瞬間有了光亮。
他伸手去接徐令儀的行李，卻被季齊擋在前面。
“作為她的男朋友，這些我來就行了。”
江啟臉色陰沉下來：“我們家不歡迎第三者。”
季齊冷笑一聲，“需要她配合的人是你們江家，我作為她的男朋友，送她過去，有什么問題？”
“江啟，是你需要我們的幫助。”
季齊到底還是進去了。
雖然在江啟面前好似是他占了上風，可是要把徐令儀的行李放在江啟房間時，季齊的心還是狠狠被刺痛了。
“你有事就跟我打電話，我就在隔壁。”季齊不放心，“晚上的時候你可以去陽臺，我陪著你。”
季齊觀察過，如果兩個人都站在陽臺的話，雖然距離有點偏遠，但還是能看見彼此。
“嗯。”徐令儀點頭。
聽著兩人的對話，江啟只覺得心被人狠狠抓住，密密麻麻的刺痛遍布全身。
好不容易季齊走后，等到兩人獨處，江啟想要說些什么，可徐令儀卻直接走開。
江啟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謝謝你愿意配合我演戲。”
江啟終于學會放低姿態。
徐令儀搖頭：“不用謝。”
江啟還想說什么，徐令儀卻不給他機會，“江啟，我們已經離婚了。”
這一句話堵住了江啟后面所有的話。
…………
“爺爺要來了，我們去門口吧。”
徐令儀放下書，跟在江啟身后。
走到門口時，江啟朝徐令儀伸出手。
“我怕爺爺察覺，爺爺有可能已經懷疑上了，所以才住到這邊，只要他看到我們沒事，可能過幾天就回去了，這樣你也只需要演戲幾天。”
徐令儀這才把手放上去。
她的掌心溫熱柔軟，江啟之前一直看著季齊牽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
今天自己也能牽她的時候，他才覺得那些心痛都被撫平了些。
“其實你知道嗎？……我竟然有些慶幸爺爺過來，也慶幸你還在乎爺爺，只有這樣我才能跟你這么近。”
江啟自言自語，他不期待徐令儀有什么回應，但就是想把這些話都告訴她。
“江啟，你現在有點可笑。”徐令儀語氣冷淡。
“之前在一起的時候，你從來沒好好跟我說過話，現在分開了，反而你能正常說話。”
徐令儀覺得有些可笑。
江啟怔怔凝視著她，隨即自己也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里帶著自嘲。
“你說得對，我這個人是有點賤，永遠后知后覺，永遠眼瞎，跟你分開之后，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心……現在是不是真的已經晚了，沒有任何機會了？”
江啟緊抿著唇。其實答案他心里已經知道了。
但是在徐令儀點頭那一刻，江啟還是有種如墜深淵的恐慌感，前所未有的酸楚涌上心頭，將他的靈魂似乎都撕裂成碎片。
“江啟，我們都是成年人了。”
徐令儀語氣緩慢，格外平靜。
她似乎真的就放下了。
江啟還想說什么，可是老爺子的車從不遠處開過來。
“爺爺。”
看見兩人牽著的手，老爺子臉上帶上了笑意。
徐令儀和江啟上前攙扶他。
“沒事，我自己能走。”
進了老宅，江啟和徐令儀一直陪著老爺子說話，看著兩人在他面前似乎其樂融融，到這個時候，老爺子心中疑慮已經消散很多。
他握住徐令儀和江啟的手，將他們放在一起，“好了，爺爺累了先去休息了，你們也去忙自己的事情。”
“好。”
“看來是我多心了。”老爺子拄著拐杖，往房間走去。
可是經過客廳時，他卻發現有些不正常，家里徐令儀的東西偏少，連拖鞋也只有一雙。
老爺子不動聲色，心里卻留了心眼。
“你偷偷把我抬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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