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查出來了，是皇后害了我們的皇兒。”皇帝沉聲開口，眼神中是數不盡的陰寒。
徐令儀裝作驚訝，她的淚光在眸中流轉，淚眼盈盈。
“皇后？可臣妾和皇后并沒有仇怨啊……入宮后臣妾對皇后也一直恭敬謙卑，沒有的罪過她半分，皇后……皇后為何要如此。”
她的眼圈發紅，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皇帝憐惜將她抱在懷里：“她心思歹毒，不能容人，你并未惹到她，不是儀兒的錯，就算你對她再恭敬，她還是會害你和孩子。”
“朕這一次查出了許多東西，從前朕雖然懷疑她，但顧忌她是皇后，也生下昭陽公主，為了公主，朕也沒有去查她，如今這一查，才知道她做了多少惡事，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皇帝想到二公主，心臟緊縮。
她的二公主又何其無辜。
“不僅朕的二公主，還有后宮中一些妃子，以及奴仆們，她簡直是膽大包天，罪大惡極。”
徐令儀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皇后居然這般歹毒。
“那……那陛下打算如何處置皇后娘娘？”
“念在她生下二公主的份上，朕會給她一杯毒酒，讓她死的痛快些。”
徐令儀心中點頭，奴仆們后妃們的性命皇帝心中未必在意，但二公主還有她的孩子的死，皇帝定然不會原諒。
皇后死了，她們兩輩子的恩怨便解決了。
還剩下最恨的敵人就是駙馬，沈清淮那邊她并不著急。
長姐來說過，自從她入宮后，沈清淮的日子便不太好，他開始整日醉酒。
官職也被陛下罷免了。
沈清淮是一個清高的人，最初他是陛下最信重的近臣、風光無兩。
到如今從云端跌落被陛下厭棄，以他的性子必然很難接受，這對他未必不是折磨。
“他如今表現的似乎對你情根深種。”長姐當時開口有些猶豫。
徐令儀低頭不語，她早就知道沈清淮對她有些情意，畢竟她在沈府也不是什么都沒做。
人性本賤，越是失去才越知道珍惜。
沈清淮便是其中的典型。
徐令儀眼神愣住，裝作微微驚訝。
“那昭陽公主那里……”
皇帝卻搖頭：“昭陽未必不知道她母親的歹毒。”
皇后做下的事情都沒有讓昭陽公主參與，但是皇帝并不認為昭陽公主真的不知道。
特別是皇后謀害二公主的事情。
“她若是稍微明理便知道，皇后是罪大惡極，其罪當誅，朕今日這般已經是顧念著昭陽了，她若是怨恨朕，朕也沒有辦法。”
皇帝就算再疼愛昭陽公主，都不會放過皇后。
她殺的可是他兩個孩子。
“公主應該能夠理解陛下。”徐令儀開口。
“但愿吧。”
“搜宮時已經查出了不少人，這一次拷問后妃們的貼身奴仆，又查出了不少事情，朕這才知道這后宮之中也是龍潭虎穴。”
皇帝從前覺得沈家不好，如今這皇宮甚至比沈家后宅要危險百倍。
“這其中有人散播謠言，有人計劃好推你入湖……這些人朕全部誅殺了，只是還剩下一些人，如今似乎沒什么問題，但這些人有幾十個，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日后她們會不會起一些心思，所以朕還是打算讓她們都出宮。”
徐令儀這才真正驚訝了，不再是剛才裝出來的。
她從來沒想過皇帝會遣散后宮。
“陛……陛下，這樣會不會不太好，這些人日后該如何生存呢？”
“其中愿意嫁人的，可以回家嫁人，朕給她們充足的嫁妝。”
徐令儀搖頭，“可陛下，天下皆知她們已經是您的女人，就算她們想嫁，誰又敢娶呢？”
皇帝低頭問她的額頭，滿是愛意：“儀兒永遠為別人考慮，皇后若是有你十分之一，便也不會做下如此多的錯事。”
“其實他們留在宮中，朕對她們也并無情意，日后也不會碰她們，她們在宮中生活還會受到拘束，朕考慮過，若是她們不想嫁人或者不能嫁人，便保留位分，將一處風景極佳、地方寬闊的園林給她們住，再撥許多伺候的人和護衛，平日里也可以出宮，她們住在這里，總會比宮中要痛快自在許多。”
皇帝握住她的手，他并不想在徐令儀心中留下冷心冷情的形象，更怕她誤解自己。
“昨日朕親自去問了貴妃，是否愿意搬去宮外，貴妃點頭了，她甚至有幾分愉悅。”
“貴妃真的愿意？”徐令儀問。
“嗯嗯，是真的，儀兒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問她，朕絕沒有半分逼迫。”
徐令儀去見了貴妃一次，她們在后宮之中的交集不多，平日里來往也很少。
可徐令儀對貴妃印象不錯。
貴妃雖然年近三十，可歲月對她優待，如今依然明艷動人，徐令儀去的時候，她正在收拾行李，整個人都透露著灑脫和爽朗。
“參見皇貴妃，日后您就是皇后了。”貴妃如今似乎整個人很開懷，比往日看到她狀態要好許多
“陛下說你愿意搬出宮去，其實若是你不愿……”
貴妃對她并沒有敵意，徐令儀也絕不會去主動對付她。
在上輩子她便已經明白后宅女子的不易。
沒有對付她的人，她同樣也不會為難她們。
貴妃笑著搖頭：“娘娘多慮了，我是自愿出去的，比起在后宮，我更愿意出宮，以后未必要去住在園子里，陛下給我撥了護衛，我可以到處去走走，以后若是遇到喜歡的人，能在一起便更好了。”
“說起來我還是感謝您，如果不是你，后半生我可能要一輩子困在后宮里，和皇后斗的死去活來。”
貴妃半縷青絲隨風而動，她其實也是極美的，現在的她，比徐令儀最開始見到她要更動人幾分。
“如今皇后已經得到報應，我便也不想留在宮里了，我長到這般年歲，想想去的地方實在少的可憐，日后我便要去看看這蕭國的山山水水。”
徐令儀明眸微動，莞爾一笑。
貴妃是真的開心。
她或許不知道，她在說話時，眼里有微微的亮光，如星辰般耀眼。
“那其他女子呢？她們可否愿意？”
貴妃點頭：“陛下讓我一個個去問了，絕大多數都是愿意的，沒有害過您的人，大多都是本性良善的，或者對陛下并無情意的，她們基本都愿意出宮，只剩個別一兩個，陛下的意思是先暫且留在宮里，等日后她們知曉其他人宮外的生活，便應該也會愿意了。”
“那就好。”
貴妃出宮那一日，徐令儀去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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