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頭,房間里只有蠟燭噼里啪啦的細碎聲。
通的一聲,初月煩躁的睜開眼,眼中閃過戾氣。
原來是消失很久的盛川突然出現在她房間,初月深呼吸一下,手指輕輕磨搓。
他最好有事。
湊近了,就聞見沖天的酒味,倒也不是很難聞,帶著清冽的酒香,光聞著就讓人有些醉了。
“今天是我娘的壽辰”,盛川虛抬著步子,癱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酒壺繼續朝自己的嘴里灌。
酒水沿著下頜,滑過喉結,沒入衣領。
他面色潮紅,眼中含霧,嘴唇泛著淡粉的光澤,揚著腦袋閉著眼,像是要找一個傾聽的人一樣,喃喃的說著。
“從前。我小時候,一到我母親的生日,我父親就會親自下廚為母親做一碗長壽面,都是君子遠庖廚,但是我父親一點也不覺得”。
“我父親的手藝很好,父親說是他的父親教的”。
“真的很香”。
說著直起身子,盯著初月看,起身搖搖晃晃的走過去。
初月皺著眉,忍不住想要后退一步,但是卻被鉗住了胳膊。
努力深呼吸,不跟酒鬼計較。
盛川下顎頂在初月的頭頂,虛擁著初月,從墻上的影子來看,就好像是緊緊抱著的兩個人。
“可是我還沒學會呢”,語氣中帶著委屈,遺憾的說:“以后,怎么做給我媳婦吃啊”。
盛川鬧了半夜,初月舍命陪君子的跟著,聽著他胡言亂語的說了半夜。
第二天,盛川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一陣懊惱。
在初月沒來之前,自己跑掉了,他真丟人啊,昨天他是不是哭了,不.,昨天那個人絕對不是他。
初月推門進來后沒有看見盛川,看了看手里拿的餐食,唉,世界上,有她這樣好心的小姑娘不多了。
傅元菱完成所有的任務,于三日后返回。
可是在這一天,皇城大門緊閉,弓箭手立于城墻之上,拉滿了弓箭對著她。
傅元菱眼神一凜,看著騎著高高的大馬,身穿夾片锃亮玄色鎧甲,攔在傅元菱前面的岑宿,她語氣不善問道:“七皇子這是何意”。
“阿菱,你我相識多年,何故如此說話,講來,我們許久沒有好好的說過話了”。
岑宿陰沉的想著,不能讓傅元菱回到大秦,她回去了自己就再也沒有可能了,那怎么能行呢。
“阿菱..”。
“哼,本將與七皇子何來交情”,傅元菱手握金槍,絲毫不慌,鎮定自若的看著。
“阿菱真是健忘啊”。
“不過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隨即揮揮手,讓人帶她下去,傅元菱倒也沒有反抗,這讓岑宿很高興,隨后又想到什么,斂下笑容。
吩咐人嚴加看管傅元菱。
隨后帶著大部隊人馬前往皇宮。
這段時間他隱忍至此,皇城門前被羞辱,進宮后又被羞辱,府中又出現禍事,一樁樁一件件,他都牢牢地記在心里。
現在大周已然這樣,與其讓一個懦弱不堪的大皇子監國,倒不如他來。
雖然現在準備的有些不足,但是他也已經準備三年了。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金鑾殿上。
大臣們被弓箭指著匯聚在一團,大皇子被人拿著劍架在脖子上,癱坐在地上渾身抖著。
岑宿是真的對傅元菱上心,都這樣情形了,還是跑去親自阻攔傅元菱。
又拼死趕回來。
腳步低鏘,一步一步的都踏在所有人的心上。
“逆賊”,有人站起來高喊。
呃,隨后身子向后倒下,噴薄的血水從脖頸噴出來,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所有人被這一手嚇了忙抱住自己身邊的人,頭低到胸膛,努力的縮小存在感,生怕下一個就死的是自己。
“岑...岑宿,你..你..你想干什么”,岑章吞咽著口水,顫抖著問。
“大皇兄看不出來嗎,我在除逆賊啊”,岑宿張來雙臂,掃視著眾人。
岑章憤怒的說:“逆賊,誰是逆賊,你自己才是”。
“不,大皇兄是逆賊,本王只是奉命捉拿逆賊”,岑宿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冰冷的說,這句話仿佛是定了大皇子的罪行。
岑章驚恐,他就算是再傻,也看出來了岑宿的想法。
不不,他是皇帝,將來是要做皇上的。
于是站起來,指著岑宿,大聲的眼含恨意的喊著:“你才是逆賊,你才是”。
“意圖反抗,殺無赦”。
岑章身邊的那名侍衛,手里的劍高高舉起,眼看就要落下了,從大廳外飛進來一支弓箭。
噗呲一聲,侍衛來不及躲避,眼神定格轟然倒地。
“你好大的膽子啊”,聲音從后方傳來,三皇子扶著虛弱的本應該昏迷著,甚至是應該死了的帝王走出來。
渾濁的眼睛,凌厲的盯著岑宿,即使身體虛弱,需要人扶著,但是帝王的威嚴還是讓岑宿心神一顫。
看來方公公失敗了。
那他就會認輸嗎。
不,他沒有辦法回頭了。
岑宿眼神閉了閉,再次睜開眼帶著無盡的狠厲,一不做二不休。
他低聲笑著,隨后聲音越來越大,仰面長笑,笑聲里充滿了決絕和狂妄。
“父皇啊”,聲音里帶著淡淡的嘲諷叫著。
“本來想讓父皇在昏睡中安然死去,既然想換個死法也行”。
“逆子”。
“哈哈哈,父皇就會說這兩個字嗎”。
“逆,本王不該逆嗎,父皇想要休養生息,讓大秦放松,把我送到大秦整整十一年,你知道我是怎么過的嗎”?
“回到大周后,我像一個棄子一樣,好像沒有什么利用價值,明明我也是嫡出的,憑什么是那個沒什么用的岑淮做太子,而我從回來的第一天就封了王”。
“我連競爭的資格都沒有”。
說了這么多,岑宿好似是累了,低著頭閉著眼。
帝王聽了這么多,僅僅也只是眼神微動,這些都不是他能謀反的理由。
“現在收手,朕可以對你從輕發落”。
“呵呵呵呵,從輕”,岑宿喘著粗氣,淡然的看著皇帝,冷嗤一聲:“不可能了”。
“現在外面都是我的人,今天誰也別想離開,順我著昌”。
人群中騷動。
漸漸地有人害怕的跪在地上,顫抖著聲音:“拜見陛下”。
越來越多的人下跪,幾乎是快一半了。
還有一半人一動不動,佝僂著身子,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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