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蘆溝村的大隊長和婦女主任很快趕來。
還有其他大隊部的成員。
本來都還在忙著學習新技術,搞農業經濟作物的,一聽說出事了,趕緊都跑來了。
屠慧東也不啰嗦,直接叫村隊部的人看了余桂香身上的傷。
婦女主任頭一個跳出來:“這事兒不能完!我們村怎么能出現這么惡劣的事情!”
如果說剛才余桂香還只是放下一半的心,覺得不管外人怎么看,至少家人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那現在,婦女主任直接明了的態度,就讓她心里的大石頭終于放下了。
所以,這真的不是她不知廉恥,不知感恩嗎?
原來她真的可以因為這樣的事提出訴求嗎?
婦女主任痛心疾首,問余桂香還遭遇了什么,余桂香就揀了一些說了。
這邊,大隊長在余來富和屠慧東面前,簡直抬不起頭來。
這剛通過人家萬元戶的牌子給小蘆溝村爭光了,結果轉頭叫人家妹子在村里受到了這種侮辱,真是……
大隊長連連勸說:“放心,這事兒我們一定嚴肅處理。”
余來富洪鐘似的嗓子嗡嗡響:“處理啥處理!今天不把覃家平打……教訓一頓,我們心里不服氣!”
“處理也不用等你們了,收拾完覃家平,我妹子我自己帶回去,我們余家再怎么樣,養活我妹子還是沒問題的!”
大隊長連連點頭:“那是,那是,主要是要把事情講清楚,畢竟人家是兩口子,要當面對質一下才是。”
屠慧東哼的一聲:“要不是為了對質清楚,我們才懶得在這在黑心黑肺的賊窟里呆著呢!晦氣!”
大隊長苦笑不已,連忙叫人:“覃家平呢!還沒把人叫回來嗎?開拖拉機去叫!”
屠慧東剛想說,呸!他配嗎?
人群里就傳來聲音:“來了來了!到前溝了!”
還是看熱鬧的群眾力量大,這消息,颼颼的。
很快,覃家平就回來了。
他其實不想回來的,路上,他就聽見了不少村里人的閑言碎語。
還有人打探他是不是真不能那啥。
覃家平臉色黑得可以。
只可惜這年頭,戶口在這兒,你一輩子就是這兒的人,甭想跑遠。
他不回來也沒用,村里看熱鬧的都看到單位去了,都堵在單位門口了。
他只能硬著頭皮回來。
回來之后,被人罵了一下午的覃母立刻跟竄天猴一樣從地上竄到覃家平身邊,緊緊抓著覃家平的胳膊。
“家平,怎么辦?怎么辦?”
但覃家平卻十分冷漠地對著質問他的余家人道:“你們有什么證據說我不行?”
覃家平回來的路上就想好了,只要他咬死了這種事兒也沒法當著眾人的面證明,別人能奈他何。
余來富沒想到覃家平的嘴這么硬,頓時怒不可遏:“我妹子嫁給你三四年,守了三四年的活寡,你要是行,她肚子還能沒動靜?”
覃家平昂著脖子:“她懷不上孩子,生不了娃,憑啥說是我的問題?就不能是她的問題?”
余來富大怒:“臭不要臉的玩意兒!老子打死你!”
說著,就要沖上前去,但覃家平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你打死我也是你妹子不能生。”
一旁的人也都急了。
這種事兒也沒法證明啊!
總不能叫余桂香現在跟別人生個孩子吧?
余桂香聽到覃家平的話,更是心如死灰。
這個男人,欺騙侮辱了她這么多年,到現在還要把屎盆子扣在她頭上。
余大紅低聲解釋道:“覃家平不要臉,他這么說之后,大家多少都會懷疑小姑不能生……”
不能生孩子的女人,這個年代,只怕沒人會娶了。
他想魚死網破,拖余桂香一起下水。
余桂香渾身都在發抖,積年的折磨引起的恐懼,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消除的。
陳喬玉緊緊挨著余桂香,感受到她的害怕,當機立斷:“不管了,先離婚!不管能不能生,反正不能在他們家呆著!”
余桂香死死抓住陳喬玉的手:“那我、我以后怎么辦……”
陳喬玉寬慰道:“你回大舅家,再不行去我家,反正家里就我跟青楊兩個人,正好需要一個長輩。”
陳喬玉知道這時候說多無益,只勸說余小姨:“一個姨媽半個媽,我跟青楊給你養老,你怕啥?”
余小姨的身子漸漸放松下來:“那……那我先回去?”
她的認知里,女人始終是要嫁人的,不能一輩子呆在娘家當老姑娘。
她害怕自己將來無所依靠,但至少現在,娘家、喬玉,都能給她一個處所,逃離這個魔窟。
余大紅更是以自己的親身經歷證明:“我跟立農三天兩頭回我娘家,忙的時候大半個月都住家里,我爸我媽從來沒有二話,小姑,你是余家人,不怕。”
余桂香漸漸冷靜下來。
雖然離婚兩個字還是很可怕,但她還是說出了口:“那我要離婚……我要離婚!”
其實,都沒等她說話,外頭屠慧東早就已經嚷開了:“今天我說什么都要帶我妹子回去!她能不能生,那是以后的事兒,她不能生,我出錢給她看病,但是你們家覃家平肯定是不能人道的,誰要是不信,就盡管拿自己的妹子、閨女來試試!”
“我只說一點,我家有錢,再難,我們給我妹子治!但他覃家有錢嗎?就是有錢,過去三四年都沒找人看過、治過,往后舍得嗎?”
屠慧東壓根不跟覃家平去論這渾水的清白。
誠然,到底是女人不能生育,還是男人不能人道,都不是能在大家面前證明的事。
但既然你要拖我下水,那我就要把你往這渾水淤泥里摁死了。
我妹子以后嫁不出去,還有我呢。
看你們覃家還能找到什么樣的人肯趟這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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