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一句話引得臺下議論紛紛,他倒施施然下去了。
參謀長上臺開場發言,最后不知有意無意地開了句玩笑,“最后除了要感謝一會兒要上臺表演的同志們,還要特別感謝一團長的家屬,啊——這個女子能頂半邊天,要是今天這話筒修不好,這講話啊表演啊都來不了,一會兒大家都期盼的電影也都沒聲兒,大家呱唧呱唧!”
臺下給面子地響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大家真的期盼這場電影很久了,要是看不了都得失望而歸。
蘇半夏坐在軍屬中間,吳雙回頭沖她眨眨眼睛,蘇半夏回了一個笑。周邊也有人在不停看她,一個女人側身搭話。
“一團長家屬是吧?”
蘇半夏扭頭,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氣質溫婉。
吳雙回頭說:“這是季師長媳婦兒,叫岑嫂子就行。”
“岑嫂子好,我叫蘇立夏,叫我小蘇就行。”蘇半夏打招呼。
岑媛微笑著拍拍她的手,“看不出來小蘇還有這本事呢?我看他們好多爺們兒都不會呢!”
蘇半夏有些心虛,這是她以前獨居了好幾年的經驗,她甚至照著網上教程修過電視,“我爸有很多這方面的書,我就是理論比較在行。”
“才來不久是吧?”
蘇半夏點頭,“也就一個星期左右,最近一直在收拾東西,也沒上門拜訪。”
岑媛也說家里事情多沒請她上門玩,其實大家心照不宣,季家現在一團亂麻的樣子,誰那么沒眼色上門啊?
臺上領導們的發言結束了,文工團的節目上了,第一個是詩朗誦。
一直到三個節目都結束了,也沒見哪個領導要見她和苗茵。
最后舞蹈表演的時候,一個看不清楚臉的小戰士矮著身子到她跟前莫名其妙說了一句“對不起嫂子”,又迅速跑走了。
蘇半夏正奇怪呢,苗茵捅捅她的胳膊,“嫂子你看那個領舞的。”
她們坐的位置距離舞臺比較遠,也就是看個熱鬧,蘇半夏瞇著眼睛往上看,只能看見紅彤彤一片,她們都拿著紅綢子晃來晃去看不清楚。
“哪個啊?”
“就那個中間的,現在去右邊了,別人都扎兩個辮子她扎一個。”苗茵眼睛好,看得清楚。
蘇半夏瞅半天也只能看出個大概來,天色又黑,大燈照著舞臺顯得舞臺光線過曝。
“我只能看出個輪廓,你認識啊?”
苗茵急得要出汗了,“就那天那個紅衣服女的啊!”
紅衣服女的?
蘇半夏恍然,“那個跟你爭表的那個?”
苗茵猛點頭。
“走,湊近看看去。”
倆人鬼鬼祟祟地繞開中間觀看演出的人群,往舞臺側面去。
舞臺側都是一些小孩子跑來跑去,兩個大人挺扎眼。
沒敢往最前面去,兩人站在陰影里看舞臺上的人。
上面的蹦蹦跳跳的人個頂個的紅臉蛋兒,蘇半夏費力辨認著,突然被人揪住了命運的后脖頸。
蘇半夏掙脫開,后面程延忍俊不禁地樂。
“干啥啊?”
“走,師長見你們。”
蘇半夏和苗茵跟著程延離開了操場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季師長和剛才的搭話的岑嫂子都站在那邊兒。
“弟妹,抱歉拿你當幌子,師長有點私事找她,麻煩你在這兒等一會兒。”走在距離他們二十米的時候,程延停下對苗茵說。
苗茵這幾天也聽說了季師長家的事情,眼睛一轉覺得萬萬不可過去,立馬站在了遠處,“我在這兒等,程哥嫂子你們過去吧。”
“站在我看得見的地方。”蘇半夏叮囑道。
苗茵挪了兩步,正站在操場漏光過來的地方。
程延拉著蘇半夏的胳膊往季師長那邊走去。
“找我干啥啊?”蘇半夏小聲問。
程延道:“就是那個孩子的事兒。”
沒等蘇半夏思考出個四五六來,就走到了季師長夫妻跟前。
季師長在臺子上講話的時候,蘇半夏看不清楚,但聽聲音是個很威嚴的軍人,但一走近才看出他人后的疲累與苦喪。
季師長張張嘴,沒說出什么來,岑媛勉強笑著說:“小蘇,真是見笑了,這幾天我們家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們聽說你跟孩子他外婆是一個車廂過來的,你聽沒聽見孩子叫她什么?”
叫什么?
蘇半夏基本都沒聽見那孩子說話。
“那孩子好像從頭到尾沒有說過話,是吧?”蘇半夏求證般看向程延。
程延點頭,“我也不記得孩子說過話。”
“那有沒有什么別的信息,有關于他們身份的。”岑媛的話有些急切。
蘇半夏也不敢馬虎,仔細回想了一下,但還是沒發現什么,她只能從頭到尾將見到李桃花的前前后后說了一遍。
突然季師長抓住了什么,“你說她從麥島站上的車?”
蘇半夏看了一眼程延,程延肯定點頭,說:“是,她在我們后面上的車,我們從那一站中轉,所以記得很清楚。”
季師長哆嗦著手,呼吸都急促了,岑媛擔心地扶著丈夫。
程延也有點慌張,想去叫人。
季師長抬手阻攔,蘇半夏職業病發作上前按住了季師長胳膊上的兩個穴位,“嫂子,季師長現在生不得氣,還是果決一點吧。”
對于李桃花的氣人能力蘇半夏是深有感觸的,季師長這種身居高位的人本就很難跟市井鄉野婦人爭執,聽聲音他的肺病已經不輕了。
沒多久季先禮呼吸平復下來,驚訝地看了蘇半夏一眼,“沒想到一團長家屬本事還不少。”
蘇半夏沒說話,程延上前道:“她爸從小教她教得雜。”
知道李桃花是從麥島站上車,季先禮心里也有了數兒,沖他們二人點點頭,就佝僂著身子走了。
岑媛說了一句有機會請他們吃飯也緊跟著季先禮走了,蘇半夏和程延在原地面面相覷。
蘇半夏說:“我有一個猜測。”
程延:“不許說。”
蘇半夏:“……哦。”
程延還有事兒沒完,回到操場去了,蘇半夏也沒再回去看電影,喊上不遠處的苗茵回家。
苗茵聰明也很沉得住氣,回去的路上只跟蘇半夏說覺得那個領舞就是那天見到那個囂張跋扈的女人,對于季師長夫婦找蘇半夏的事情一個字也沒有問。
苗茵盛情邀請蘇半夏到她家去欣賞她帶來的茶具,蘇半夏樂呵呵地去了。
路前程值班不在,苗茵一個人害怕,直到路前程下班回來蘇半夏才被允許從她家離開。
苗茵自己怕黑也覺得蘇半夏怕黑,拉著路前程強行送蘇半夏回家。
蘇半夏木著臉又被這夫妻倆送回家,她真不害怕!
離家門口還有幾十米的距離,遠遠聽見了不真切的說話聲,路前程沒正行地調侃:“肯定是老程不放心在門口接你呢!”
可湊近一聽,明明就是程延被桃花堵在了家門口。
那一刻,路前程想扇死幾秒鐘前說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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