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前程和苗茵早在半年前就調走了,當時隨著他們的離開,也遷走了一大批山里的研究員、警備隊以及大型器械。
當時蘇半夏就知道,昌新港駐地,要縮減規模了。
這支部隊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山里防空洞里那些研究人員,現在這個項目完成了,駐軍自然也完成了任務,要被分散到別的地方去。
臨走之前,除了醫院的手續,蘇半夏還要去一趟南家。
益世堂已經不復以往的荒敗,現在可以說門庭若市。
雖說這么形容一個醫館不太好,但真的毫不夸張,益世堂的大門敞開著,不斷有人進進出出。
一進門左邊是大夫看診,右邊是藥房拿藥,兩邊都排著長長的隊列。
蘇半夏一進門在藥房拿藥上躥下跳的南玉就看見了,“小姑!”
他這么一喊,各位病人也紛紛跟蘇半夏打招呼。
“蘇大夫好”
“蘇大夫今天不該你班啊!”
蘇半夏自從考下來了行醫資格證,便也到了益世堂坐診,長此以往常在這兒看病的老主顧都認識她了。
“今天來看看。”
“都不用管我,大家該干啥干啥啊。”
只有南恒兩耳不聞窗外事,閉著眼睛感受脈象。
“沒什么大事,不用吃藥,平時晚上別吃那么多就好了。”
送走了一個患者,還有下一個。
南恒瞥了蘇半夏一眼,“等我忙完。”
“好嘞!”
益世堂現在在昌新港開了一家總店,其他的分店都被關了,但是外地的藥店已經陸陸續續開起來了,是南恒一家一家看著重新掛起了益世堂的招牌。
現在益世堂也不走以前純粹南家一脈把持的路子了,大范圍地聘用老中醫以及有本事的赤腳醫生,搭配南家傳下來的藥方,竟也恢復了昔日三分神采。
但要完全恢復益世堂榮光,道阻且長。
“立夏,你來了?”
蘇半夏轉頭,是邵珍珍抱著曬藥簸籮跟她打招呼。
蘇半夏也是納了悶兒了,邵珍珍自從兩年前離家出走來昌新港找南恒,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不僅沒有捂著臉離開,還在益世堂當起了伙計。
中間邵家人幾次三番來尋,她就是不走。
盡管南恒一個正臉都沒給過她,邵珍珍也癡心一片,就是不回頭。
不得不說,就這股勁兒就讓蘇半夏甘拜下風。
“珍珍,看來你堂哥這次又無功而返了?”蘇半夏調侃道。
邵珍珍噘了噘嘴,“他們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才不回去呢!”
蘇半夏暗笑,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都寫臉上了,你就是想要南恒嘛!
邵航這些年來了多少次,也勸不走自己這個堂妹,也就是看著南恒是個正人君子,邵家人才勉強放心讓邵珍珍留在昌新港。
“這次又讓我去相親,我才不想嫁給那些我都不認識的人呢!”
蘇半夏笑了笑沒搭她的話,邵珍珍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讓她去嫁給什么人品低劣空有錢權的人呢。
據蘇半夏所知,邵家給邵珍珍挑選的相親對象,跟給公主挑駙馬差不多,人品要好,長相要好,還要有能力。
可邵珍珍就是吊在南恒這棵歪脖子樹上了,南恒還不樂意讓她吊。
不過邵珍珍在這里也待不久了,她已經二十七了,家里寵她,卻不會任由她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浪費青春。
要是兩個人都有意就算了,邵家還真沒準就應了,但邵珍珍來了昌新港兩年多了,愣是跟南恒說的話不超過十句。
邵珍珍繼續去收拾藥草了,蘇半夏就蹲在炭爐邊上看熬藥的火候。
等到這批病人都看完拿完藥,天邊已經發暗了。
程延也騎著自行車帶著福多過來了。
“大冷的天,你帶他來干什么!”南恒不悅地說。
程延一進屋福多從程延懷里出溜下來,邁著小短腿兒去找南恒。
“師伯……”
南恒剛剛還冷著的臉,一看見福多就柔和了下來。
“怎么穿這么薄啊,冷不冷啊?”說著就把福多給抱了起來。
“不冷!”福多臉貼著南恒的脖頸,看上去兩個人可好了。
蘇半夏要把他抱下來他還不愿意。
“師兄,你這手腕本就是將養的關鍵時候,不能吃勁兒!”
南恒微微一笑,“糊弄病人的話你還用到我頭上來了,我的手什么情況我能不知道?”
蘇半夏無奈了,“那也不能這么用勁兒啊,快放下來!”
南恒喜歡福多不想松手,就坐在凳子上,讓福多坐在自己的腿上。
“多多,再給師伯背一遍湯頭歌!”
福多也聽話,馬上奶聲奶氣地背了起來,南恒的臉上隱隱有了笑紋。
“四君子湯中和義,參術茯苓甘草比……”
福多會說話不算早,能把字說清楚的時候幾乎都一歲半了,記得那次程媽生病,實在是沒有精力看著福多,又怕把病氣過給他了,蘇半夏就把福多送到了南家醫館。
南恒就找了個筐,把福多放里面,一邊看著他一邊干活兒。
當時南玉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湯頭歌背一遍,誰知他剛背完一遍,福多緊跟著就背出了湯頭歌的第一小節。
從那之后,南恒見福多比見南玉親多了。
福多這個小人精,誰慣著他誰不慣著他,他門兒清得很。
奶奶慣著他,但是奶奶怕媽媽,姑姑舅舅也慣著他,可他們都怕媽媽。
只有這個不愛笑的師伯,不怕媽媽。
從那之后,他也更加頻繁地主動往這邊跑,蘇半夏干脆就把這兒當托兒所了。
現在看著南恒抱著福多一晃一晃的樣子,跟街上大樹底下含飴弄孫的老頭子有什么差別!
蘇半夏悄悄看了一眼在后院兒收曬干的草藥的邵珍珍,深深覺得這姑娘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
之前南家只有南恒和南玉兩個人,空落落的。后來又招了一批學徒、伙計,南恒就讓他們住在一進院兒了。
蘇半夏跟著南恒南玉回到南家老宅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聽見熱熱鬧鬧的。
“南當家!”
“蘇大夫!”
“小南當家!”
眾伙計吵吵嚷嚷喊了一氣,南恒不讓他們叫自己“師父”,只讓稱呼“南大夫”,但這些伙計學徒也不知道誰想的,叫南恒“當家”,南恒說了幾次眾人也不改,就這么叫下來了。
進了南玉的院子,幫廚生嫂已經做好了飯,“哎呀,不知道小蘇大夫也來,炒的菜不夠的呀!”
“沒事兒生嫂,我們自帶干糧!”蘇半夏說,“您忙完了回吧,這些明天早上來再收拾就行!”
生嫂走后,程延把從飯店打包的菜放在盤子里。
“要走了?”南恒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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