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呆呆地站在原地，有心想要推開君小墨但……
算了。
君小墨抱了她一會，緩緩松開了手。
“你留在這里的價值，要比跟我們走的價值更大，我不是不相信言冰，而是，九五盟和神醫谷之間，現在萬羽洲的人會更信任神醫谷，這是無法避免的事，而你是谷主的兒子。”
“言冰還是谷主兒子的朋友。”
“那，南煙谷主是更相信你還是更相信言冰？如果只能二選一，他們會怎么選擇？”
君小墨頓時啞然。
他不得不承認江雪是對的。
但。
他想跟她走。
“或者，還有一種可能。”江雪嘆了口氣，“你跟紅蓮他們去，我留下。”
“你去更好。”
“所以不是我想留下你，而是我們之中必須有一個人留下。”
“江雪，我想跟你去。”
“要顧全大局。”
君小墨知道他肯定是要留下的，但，他還是抓著江雪的手，聲音嚴肅冷沉，語調卻是帶著些許固執的幼稚：“我想，跟你去。”
“我很快就回來了。”
“還是想去。”
江雪突然笑了。
她意識到，君小墨可能是想從她這得到一些“東西”，所以才會一直重復這句話。
她挑了挑眉：“你要什么？”
“都可以。”
江雪踮起腳尖，在他眉心一吻：“在我們老家有個習俗，說是只要吻了對方的眉心，就代表著這輩子都要守護對方，成為對方的守護神，君小墨，你可以認為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了。”
月下。
君小墨的面色不再那么清冷，泛起淡淡微紅。
他靜靜凝視著她，似乎是想說點什么，但語言太過蒼白，說不出他心中的千分之一。
他只道：“一路小心。”
“我會的。”
他送她回了住所，卻是一夜無眠。
他在酒樓的屋檐上望著星月，竟是一時忘了時間，直到天微微泛白才猛然回過神發現，竟已經過去一個晚上。
江雪要出發了。
君小墨在巷口藏著身形，他并沒有去送別，他擔心一旦接近她，他就忍不住要跟著她走，所以，只是隔著遠遠的看著她。
直到馬車小時在視線之中。
言冰站到君小墨的身側：“舍不得？”
“嗯。”
“跟著去吧，這里有我。”
“不夠。”
“如果我說南小寶要來呢。”
君小墨皺眉：“小寶？”
言冰頷首：“每個地區的善后工作，幾乎都是他在執行，這一點他比你們深謀遠慮，也不虧是有情報機構在手上的人，效率又高能力又強，有這樣的弟弟是你的幸事。”
“他已經來了？”
“不出意外，昨天子時就到了。”
子時。
這代表著，就算他現在走也無所謂了，君小墨忽得起身追著江雪而去。
言冰望著他的背影，笑意緩緩爬上眉梢。
眼看著君小墨的身影漸漸變成了一個小點，言冰轉身朝著屋里走去。
他剛坐下，一個渾身被毛茸茸白色貂毛的少年，抱著一直小狐貍在言冰面前坐下。
言冰沏了一杯茶：“他走了才現身？”
“哼，他要是不跟著江雪去，我就去下一個地方了。”南小寶妖艷的眉眼，帶著些許不屑，“我可沒有敢愛不敢追的大哥。”
“你還是一樣。”
“一樣什么？”
“看著穩重實則是個孩子。”
“但就只有我這個孩子，能救你一命。”
南小寶說著身體微微向前傾斜些許，目光中帶著流轉的肆意：“你不得好好感謝我？言大盟主。”
“當然。”
“言大盟主，我有個東西想要給你，我覺得你應該非常感興趣。”
言冰端茶抿了一口，并沒有接話。
果然。
南小寶沉不住氣了：“言冰。”
“……”
“你這個家伙！”南小寶氣急敗壞地拍桌子。
“也就我能看到你這幅樣子。”
“你快猜我要送你什么！”
“不猜。”
南小寶生氣了。
他一言不發地低著頭，把玩著他手里的小狐貍。
這時，小白從外面跑了進來。
小白如今已經很大一只了，險些卡在門口進不來。
他看了看南小寶，又看了看言冰，像是人嘆氣一樣吐了口濁氣，將藏在尾巴里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
言冰淡淡瞥了一眼，是一個金色的盒子。
他嘆了口氣：“我不需要那么多金條。”
“不是金條。”
“那是什么？”
“我送你禮物，你都不愿意打開看看嗎？”
言冰不是不想打開，而是不能。
一旦打開了，就代表這個禮物他收下了。
可。
他不想那南小寶的禮物。
這孩子的感情很炙熱，也很難讓人分得清，言冰自認自己是上位者，而，上位者對于下位者赤忱的情感必須要嚴肅對待，無論是友情還是其他。
所以對待南小寶的事上，他向來十分慎重。
南小寶見言冰不說話，眼眶忽然就紅了，他死死地盯著言冰：“不想要是嗎？”
“別哭。”
“你只會叫我別哭，卻從來沒想過我為什么會哭！”
“我知道。”
“言冰！”
“在外人面前，你永遠可以冷靜充滿魅力，在我這里你就只是個孩子，做朋友也好，結拜成兄弟也罷，在我這里都是不可能的事，我只會把你當成一個弟弟。”
南小寶聽著這些話面色蒼白如紙。
他低聲笑了笑，緩緩起身，將金色的盒子打開。
盒子里安靜地躺著一張地契。
南小寶不顧眼淚一顆一顆砸下來，執著地盯著言冰：“這塊地契，是你一直想要的，有了這個地契，以后九五盟就算真的有基地了。”
“謝謝。”
言冰嚴肅地看著那張地契：“抱歉，之前是我的態度太過強硬。”
南小寶抿了抿唇：“言冰我不是小孩了，送你黃金，送你寶石是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現在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我不會再送那些東西了，我本來……我本來是想讓你猜猜看的，我是想你會不會覺得，我是會送你這張地契的。”
可是。
他猜都沒猜。
就直接拒絕了所有好意。
南小寶突然覺得挺沒意思的。
他抱著狐貍轉身離開。
言冰看著他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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