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羨魚抬頭看他,也是這三年來,唯一一次用認真的目光打量他。
姜岳康老了,頭上生出了許多白發,不如之前的意氣風發,多了一絲頹然之氣。
臉上的皺紋,愧疚的神色,像極了一個無奈的老父親。
可在姜家呆了那么多年,姜羨魚深知狗改不了吃屎,姜岳康這般,定然是打著什么主意。
眼神警惕起來,“別打感情牌,被趕出姜家的那一刻,就沒了感情,趕緊進入正題,忙著呢,沒時間聽你憶往昔。”
姜岳康眸光閃了閃,隨后又輕嘆一口氣,“你果然不會原諒我。”
然后,喝了一口面前的清茶,出口道,“今天叫你來,就是想告訴你奶奶死因,我也知道,你一直想弄清楚你奶奶怎么死的,今天就全告訴你。”
姜羨魚正了正神色。
姜岳康神情悲痛的說,“其實你奶奶不是三年前死的,而是四年前。”
姜羨魚瞳孔地震,滿臉震驚,“怎么可能!”
如果奶奶是四年前死的,為什么她沒有一丁點記憶!
姜岳康反問她,“四年前你在干嘛?”
姜羨魚想了想,“四年前,我大三,出國當了一年的交換生。”
那年她發現季聽風跟姜婉兒滾到一起,傷心之余申請了交換生的名額,去國外散心,走之前,還特意去了燕城,看了奶奶。
“那時候我對你也不關心,只知道你去了國外當交換生,你奶奶出事的事情,我聯系了你,卻始終沒有聯系到,等再次收到你的消息,還是醫院通知我的,說你在燕城醫院因為闌尾炎手術出現意外,昏迷不醒。那已經是你奶奶去世十個月后了。”
姜羨魚皺眉,覺得他說的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直奔主題,“所以我奶奶到底是怎么死的?明明是四年前,你還有姜家人為什么都告訴我是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你奶奶是中毒而亡,至于什么毒,我也不清楚,反正臉色鐵青,唇角發紫,尸檢報告只說是中毒,卻也沒說什么毒。”
姜岳康回想四年前,那混亂的一晚,“是一個陌生人發給我的信息,說你奶奶出事了,我一開始還不信,后來還是你瞎子婆婆給我打電話說你奶奶兩天沒回家了,是不是被我接來了京城,我才意識到不對。趕到了燕城之后,卻在殯儀館見到你奶奶。”
“中毒?”
姜羨魚呢喃著這兩個刺眼的字,“奶奶又沒得罪人,怎么會突然中毒呢?”
“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所以就讓人調查,誰知,結果沒調查出來,我和你媽就收到了死亡威脅。你那個未出生的弟弟也就是因為你媽驚嚇過度,才流產的,所以她對你奶奶是有怨恨的,覺得要不是因為她,孩子也不會沒了。”
姜羨魚冷笑,“她那是無能狂怒,奶奶都死了,還把臟水潑到她身上,最大的受害者難道不是枉死的奶奶嗎?”
雖然她同情那個孩子,但以羅培蘭對奶奶的態度,就沒資格責怪!
而且她之前看過羅培蘭的體檢報告,生姜欣魚的時候壞了身子,不適合再生,就算是懷孕了,還是保不住的。
羅培蘭明明清楚這個事情,卻急需找一個宣泄口,把責任歸咎到奶奶身上。
就像姜婉兒失蹤,把責任怪到她身上,明明她是后來的,被迫收養,卻遭受了這么多年的不公平待遇!
姜岳康無奈道,“就是因為這個死亡威脅,我也不敢查了,也命令家里人不允許再提,當初你問起的時候,就沒跟你說,就隨口告訴你奶奶死于你昏迷期間,就想讓你別問了。沒想到你那么堅持,一直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