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文武百官吵了好幾個來回,有的說要太子去,有的說要秦郡王去。
如是便能看出朝堂上局勢,文武百官早已在無形之中站邊了兩個皇子。
皇帝很是猶豫,似乎派哪個去了,回來都會影響自己的威望。
他自詡尚在壯年,皇位起碼還能坐二十年,總不能這二十年里得看兒子的眼色,叫兒子越過自己去。
散朝后,皇帝單獨召了許首輔到養心殿議政。
“許愛卿,依你之見,派誰去賑災更好?”
“回皇上,微臣以為,還是該派太子前去。”
“哦?那你說說為什么。”
許首輔沉吟片刻,娓娓道來:“一來,太子身為東宮之主,當朝儲君,威望僅次于陛下。那濰州府受難已久,甚至冒出叛軍,皆因百姓被昏官蒙蔽,對朝廷失去信心和敬畏。只有太子這等身份的人前去,才能鎮住百姓及叛軍。”
“二來,皇上近些日子寵信秦郡王太過,太子怕心生惶恐。太子為東宮之主,皇帝必要權衡好東宮與其他皇子,避免兄弟鬩墻之事。該適時敲打秦郡王。給太子立功之機會,也讓太子安心。”
許首輔的確句句在理,皇帝附和地點了點頭,卻仍沒張口說定。
歸根結底,他還是怕太子前去,事情辦得太好,將太子捧得太高,會遭其反噬。
“陛下可以派欽差跟隨。監督太子賑災,及其言行。都察院新任僉都御史祁謹言,為人剛正不阿,是絕佳人選。”
許首輔又說:“陛下可賜尚方寶劍,太子賑災如陛下親臨,殺奸臣,鑄河堤,百姓都會念及皇恩!”
“好!那朕即刻命人擬旨,就讓太子前去濰州府賑災!”
……
太子離京后沒多久,裴聿便回來了,進宮述職后他并非回王府,直接改道去了沛國公府。
十月底天氣轉涼,屋內燃著地龍暖洋洋的,顧涼坐在火炕上翻著醫書。
正入神,玉壺跑進里間,“小姐!王爺回來了!”
話音剛落,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屏風后,顧涼拋了醫書踩著筒襪就奔了上去,一躍撲進裴聿懷里。
“皇叔!可算是回來了!”
裴聿身上還冷著,青州府來回奔波,感覺人都清減了不少,但托著她的臂膀仍然穩健有力。
玉壺懂事的退了下去,順帶著關上了正房的隔扇門。
小別勝新婚,二人纏綿擁吻咬著耳朵,等分開時顧涼嬌喘不休,眼里逼出的眼淚叫視線都模糊了。
裴聿輕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緩慢又磨人的舔吻、啄吻,顧涼實在忍耐不住,逃也似的后退。
“好了好了……待會兒我娘來了,看到該如何說……”
她用手背擦著臉上的濕漉,滾燙的面貼著滾燙的掌心,半晌降不下去。
“把窗戶開一些。”
裴聿親了她一下,乖乖上炕把支摘窗開出了一條小縫。
冷風吹進來,顧涼稍微清醒了一些,身后裴聿纏上來,環著她的腰肢將人整個禁錮在懷中。
他聲線低啞,喟嘆道:“姣姣,時間過得好快。馬上年關,還有四月你便是我的了。”
“皇叔不走了吧?”
“嗯,應當沒有其他事了。”
顧涼輕輕掙開,回身圈住他脖子,整個人靠在他胸膛上,嬌俏的笑說:“即便沒成婚,我也是皇叔的呀。”
“嗯……不大一樣。”
裴聿輕輕吻了她一下,半垂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暗芒。
沒成婚之前實在有太多煩惱,就好似現在,可謂是痛并快樂著,若是婚后就沒有這等尷尬了。
這些裴聿是萬萬不會告訴顧涼的,小姑娘會害羞。
只是這樣就不得不忍受她沒有分寸的靠近,還要注意著不要顧涼發現他身上的尷尬,真是好難。
“這兩月在京城還好嗎?”
之前的事顧涼都寫家書告訴裴聿了,只是最近的事,因為裴聿在路上,顧涼只等他回來再說。
“嗯……前陣子我在宮里住了幾日……”
顧涼靠在裴聿胸前,繪聲繪色地講這兩月的事講給他聽。
關于顧玉珠的死,她隱去了前世的部分,只說她像鬼附身一樣,硬是把自己折磨死了。
“可惜。”
裴聿如是評價,他將十指扣入顧涼掌心攥住,沉聲說:“我若在,不會讓她死得那樣輕松。”
顧涼抬頭吻了下他下顎,“我有件事告訴皇叔。”
“什么?”
“我在宮內發現件好玩的事。”顧涼伏在裴聿肩頭,把太后和皇帝吸食阿芙蓉的事告訴了他。
裴聿的表情頓時沉了下去。
“真是荒唐至極……”
“皇帝把皇叔換回來,應當是想讓沈涉在青州府,繼續給他拿阿芙蓉回來。皇叔,我有些好奇,這個阿芙蓉長時間服用,真的沒有斷藥后的任何效果嗎?”
“我抓到過一個倭人,嚴刑逼供后才得知,此物長期服用如同服食慢性毒藥。至多一兩年便會變得暴躁易怒,最后發瘋,死相甚是難看。我在當地用山猴模擬過此狀,以此來警醒青州府的百姓。”
山猴身體不比人類,藥效發作得更快,正因為有了山猴慘死的情況,青州府百姓才開始懼用阿芙蓉。
顧涼看著裴聿,忽然輕聲說道:“皇叔,當今皇帝,他不配做皇帝。”
“先帝在時他本就是個無寵的皇子,皇位落到他的頭上,都因先帝死得過快,他又很快拿出遺詔登基。你們這些皇子不是在封地就是在邊關,連趕都來不及趕回來。等你們回來,一切塵埃落定,這皇城是他的皇城,不服的還不知能不能走出去。”
裴聿輕笑了聲,“姣姣真是什么都敢說。”
“我還有更敢說的。”
顧涼伏在裴聿耳畔,“皇叔,以前常有人調侃我,說我名涼涼,有些地方人有口音,叫出來就像是‘娘娘’。說我有做皇后的命,皇叔覺得呢?”
顧涼這幾日日夜看醫書,正是因為她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
這件事她前世已經做過一遍,可惜幫錯了人,現在再做一遍,算是輕車熟路了。
她知道,上一世若沒有她魚目混珠,這皇位絕對是裴聿囊中之物,她這輩子什么遺憾都圓滿了,只剩這一個。
當初若先帝沒被皇帝暗害,皇位也有十四皇子裴聿的一爭之力。
裴聿攬著顧涼,輕緩地撫著她的發頂。
低聲道:“姣姣想做娘娘,我便去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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