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庚的話讓馬頂感到心中有些不安，畢竟他只是一名小小的郎中，雖平日里與官府也多少有些往來，但終究不是行內人士。不曉得其中的厲害也屬正常。
“唉…”
馬庚再次忍不住輕嘆一聲，隨即也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看著面前這位與自己除了姓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相像之處的堂弟，在心里惆悵許久之后，決定還是打算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他…
“你知道我惹了什么人么？”
“聽說過一些…”
此刻這間屋子里除了他們兩之外，不再有第三個人。所以馬頂這會膽子也大了些，直接了當的說道：“是那個叫吳醒言的少年，你之前把人家關到縣大獄里了…”
“這只是表象…”
馬庚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眼里閃出一絲決絕，語氣沉穩的接著說道：“我其實得罪的是上清宮！”
“什么！？”
馬頂大吃一驚，直接嚇得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即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語調，大聲朝對方喊道：“你瘋了！你惹那群道士干什么！？”
“說話小聲點！”
馬庚急得趕緊把他按回椅子上，隨即語氣嚴肅的低聲朝他呵斥道：“你別一驚一乍的，回頭再把村里的給人吵醒了！”
“不是…”
馬頂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但好在他這次沒在大喊大叫，他壓低語氣繼續朝對方說道：“平日里就見你神神叨叨的，感情你原來是…”，馬頂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表達，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怎樣去說，再思慮再三后，終于還是問出了一句最直白的話：“咱們就是些平頭老百姓，你哪來的這么大本事？竟然能得罪那幫連官府都不敢惹的道士！？”
馬頂的話有些直白的過分了，但此刻馬庚顯然也沒心情計較這些。見對方情緒激動的厲害，便趕緊接著解釋道：“我無意中知道了一些他們的秘密，一些關于當年崇國滅亡，和各諸侯國與道士之間的秘密…”
“你怎么知道的？”
馬頂被對方的話吊起了胃口，即便明知道有些事情是聽不得的。但他心中的好奇心卻不允許他扭頭就走…
“你還記得八年前滅國之后不久，我當時回了一趟蕓城嗎？”
馬庚臉色有些陰沉，似乎是回憶起了當年的那些往事。
“有點印象…”
那已經是八年前的事了，馬頂的記性哪有那么好。此時的他只是在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罷了。
“當時我心念故國，心里邊悲痛萬分，所以決定一個人到城外的山上去祭祖…”
此刻整間屋子里，只有桌子上的那一盞油燈為整間房屋照亮，昏暗的燈光映在他的臉上，隨著窗外一陣陰風刮過，馬庚臉色開始變得逐漸猙獰起來，直令坐在對方的馬頂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我在那座山上碰到了一個人，從他的口中聽到了一個故事…”
馬庚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包東西，隨即便放在桌子上展開。
“這是什么東西？”
馬頂看著桌子上那個黑不溜秋的小硬塊，不禁有些好奇，于是便拿了起來。一入手就感覺沉甸甸的還發涼，所以此物應該是用青銅做的，只是這東西好像被火燒過，所以才顯得發黑。
馬頂借著燈光瞧了半天，也沒看出這是個什么東西，便好奇得追問道：“你那天碰到了什么人？他都跟你說什么了？”
“據他自己說，他之前一直在崇王身邊服侍，城池被攻破那天，他趁亂逃到了附近的山上…”
馬庚將那個金屬物件又拿了回來，重新用布包裹好，再次塞入了懷中。
“崇王！？”
馬頂被對方的話再次給嚇了一跳，連手中的物件被對方拿走都沒有注意到。隨即又仔細思索了一下他話中的含義，吃驚的說道：“難道他是個閹人！？”
“我見到他時，他正蓬頭垢面的，像個乞丐一樣似的也不知道在山上躲了多久…但他的確沒長胡子。”
馬庚接著說道：“當時我把祭祀用的貢品給了他，他沖我不停的磕頭感恩…作為報答，他一邊狼吞虎咽的吃著我給他的食物，一邊把這個驚天大秘密講給了我聽…”
馬頂努力的咽了咽口水，脖子下意識的伸的老長。看表情似乎他早就已經聽得入迷了。
“他雖然只是一個閹宦，但因為他一直在崇王的身邊伺候的關系，所以一般君王知道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
馬庚此時也講得有些入迷，兩人竟見誰都沒有注意到此刻窗外飛速閃過了一個人影。
“在崇王被殺的那晚，也就是在城破之前，曾經有一群道士悄悄來到王宮里，跟咱們大王短暫的見過一次面…”
馬庚臉上閃過一絲憤怒，但他又很快壓制下來，再次壓低了語氣，繼續說道：“當時那群道士們說，咱們大王之所以有今天這個下場，就是跟上清宮作對的原因，但如果此時他還識時務，就趕緊把崇紋鈕交出來，只有這樣，道士們就愿意保崇國王室的后人一命…”
“崇紋鈕？”
馬頂露出疑惑的目光，但看著對方那冷峻的神情，他立馬反應了過來，激動的說道：“就是你剛剛給我看的那個小東西！？”
“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
馬庚也有些拿不準，索性接著說道：“當時咱們大王在聽到道士們的威脅后，仰天大笑了數聲，隨后便冷笑著把自己腰上的玉帶解了下來，當著一幫道士的面給扔到了一旁的篝火里，隨即也不管道士們的焦急反應，命令身旁的衛兵當場把他們給趕了出去。”
馬頂聽的都呆住了，畢竟馬庚講的這些，連說書先生都不敢這么編。在愣神了片刻后，突然回想起了那個小東西上的燒焦痕跡，連忙問道：“你說的那個什么鈕…難道之前就藏在咱們大王的玉帶里？所以崇王當著道士們的面把玉帶扔進火里，就是為了讓道士們就此斷了念想！？”
“對…”
馬庚應和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個小東西…后來被那名太監在城破之后，趁著戰亂又偷偷的從火堆里給撿了出來，但可惜的是，據他說這個小東西其實已經殘了，沒用了。”
“……”
馬頂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問道：“那…那名乞丐有沒有說，這個小東西之前是干嘛用的？”
“這個我問過，可他好像不太愿意講…”
馬庚回憶著當時的情景，有些懷疑的說道：“他當時好像顯得很驚恐，在吃完了我給他的東西后就準備走了，而且這個小東西再給我看后，他好像也不打算再要回去，只是一個勁的勸我也趕緊走，不要再呆在這里了。”
“他在怕什么？”
馬頂更好奇了，趕緊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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