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列國漫游記 > 第250章 位階與掌嘴
  這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情之一,莫過于背著人說閑話的時候,恰巧被當事人給聽到…

  “……”

  “……”

  “……”

  在這清冷而又寂靜的夜色長廊里,三名身份不同的少女彼此間相距尺許,各自都能看得到對方的相貌,甚至連對方的呼吸都能清楚的聽到,只是在燈籠的映照下三人的表情卻又各不相同…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即便彼此不和的女性聚在一起,也往往是唇槍舌戰的居多。像她們這樣不說話,只是互相看著對方的情況,真的極少。

  “吳…琳鶯…小姐…”

  先嬋瑞此刻臉上的尷尬神情,讓她連微笑這么簡單的事都快做不出來了。只僅僅是呼喚了一聲對方的名字,就讓她躊躇了許久。但一想到接下來準備談的事情,她也只好硬著頭皮的往下說道:“您千萬別生氣…她…我這小婢…不是那個意思…”

  “她說的對,我還沒有入道籍,的確是一個鄉下女子沒錯…”

  吳琳鶯將手中沒吃完的瓜子用手帕包好,一邊往自己懷里揣著,一邊頭也不抬的繼續說道:“至于說我有沒有教養…”

  說到這里,少女語氣停頓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了也個冰冷的微笑,眼睛死死的盯著一旁的婢女,開口說道:“這還輪不到你一個女奴來評頭論足!”

  “你!”

  一聽吳琳鶯這么說,侍女眼睛瞬間就瞪得通紅,當場氣的恨不得跟對方打一架。

  別看小乞丐這幾日在吳醒言身邊乖巧的像一只小鳥似的就覺得她好欺負,要知道能在這個亂世當中活下來,沒有一個人是簡單的。

  在遇到少年之前,吳琳鶯還是孫鈴兒的時候,她雖然飽受欺凌,但還從來沒向誰低過頭。從她第一次跟吳醒言打交道的那天晚上就能看的出來,這是一個一點虧都不吃的主…

  “士、農、工、商…”

  吳琳鶯在長廊里踱著步,嘴里緩緩念出這四個字,語氣中的冷意越來越甚,眼睛一直打量著面前的兩人,隨即緩緩說道:“現在這里有三個人,一個是農,一個是商,一個是奴…試問二位,若是論起尊卑貴賤,那咱們應該怎么排啊?”(這里的‘農’是指那些有自耕地的農民,沒有土地的佃農不算。在那個時代,真正的‘農’數量并不多。)

  “……”

  少女此話一出,就連一旁的先嬋瑞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商人有錢沒地位,是這個時代所有人的共識。在這個時代的商人若是不想方設法的跟士族搭上關系,那他們就真的是連一個農民的地位都不如了。

  先嬋瑞是商人之女,而且還是屬于那種家中沒有傳承的商人之女。其父先中己是在年輕時白手起家,自己闖蕩出來的這份家業。他們家雖然有錢,但根基極薄,這也就是為什么那天縣衙師爺左鼎,敢毫不留情的把他父親給拘了的原因。

  先中己所在的先氏一族中,除了他之外幾乎沒一個成器的。這也就是為什么明明先嬋瑞的年紀與吳蕓婉相仿,但吳蕓婉卻早早的就定了婚事,而她如今還待字閨中。

  先中己不是不想把女兒嫁出去,但他作為一名商人,唯一能出人頭地的方法就是跟士族聯姻。可他的身世與家底,士族卻沒一個瞧得上他。畢竟在官宦之人的眼里,先中己就是個沒一點涵養的暴發戶,別說是聯姻了,就是處朋友都嫌跌份…

  正所謂打蛇打七寸,少女平淡無奇的幾句話下來,全都戳中了二人的痛點。此刻兩人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藏在袖中的手指握的咯咯直響,嘴上雖然沒在說什么,但眼中的殺意卻恨不得把小乞丐給碎尸萬段…

  小乞丐的確沒說謊,他們家的地雖然不多,但卻真的有,的確能算得上是‘農’。只是這些年來連年欠收,他們家早就已經入不敷出了,這才把家里的女兒給賣了…(賣兒賣女并不夸張,古代有些農民只僅僅是為了保住來年的谷種,都能把自己的兒女給賣了。)

  小乞丐沒跟二人說自己被賣掉的事,而且不知是何原因,她的身上也并沒有被刺字。(女奴隸為了不影響到外貌,一般會把字刺在耳朵上或者手臂上)所以眼前的兩人并不知道,其實小乞丐也是奴隸之身。

  “露兒,跪下給吳姑娘賠罪!”

  沉默過后,先嬋瑞面色陰沉的對一旁的侍女吩咐道:“自己掌嘴,不見血不許停!”

  “……”

  這名被稱作露兒的侍女聞言驚訝的看向身前的少女,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一時間她像是沒聽到對方的話似的,竟愣在那兒沒動。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在長廊中響起,侍女露兒的腦袋因為這一巴掌飛速的向一旁歪去。同時也因為力道太大,加之她沒有防備,一個趔趄便跪到在了地上。

  ‘啪、啪、啪啪…’

  響亮的耳光聲在寂靜的長廊里不絕于耳,這位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女先嬋瑞,此時竟如同換了個人一般,一把抓著侍女的發髻,另一只手以閃電般的速度來回的撐對方的耳光…

  “我說的話你竟然敢不聽!?”

  先嬋瑞此時把心中的怒火全都發泄到了侍女身上。她一邊打,一邊眼中泛淚,嘴里陰沉的呵斥聲此刻更是接近于低吼;“你以為我治不了你嗎?還是說你覺得我沒資格打你!?你這個沒大沒小的賤婢,這都到什么時候了,嘴上也沒個把門的…看來這些年你真的是被她給慣壞了!”

  先嬋瑞心中又急又怒,手上用的勁也是越來越狠,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把侍女抽的滿臉是血,力道之大連她自己手上的指甲都打裂了。

  ‘嗚…嗚…嗚嗚…’

  侍女嗚咽的哽泣聲,遠沒有打在她臉上的耳光聲音大。嘴角的鮮血順著下巴不停的往地上流。有心想要掙脫,但無奈自己正被抓著頭發,因此只好苦苦哀求。可她的臉這會兒都快被打爛了,只能發出一些連她自己都聽不出說什么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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