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把來龍去脈一字不漏全說給了陸衡聽，沒忘狠狠罵了幾句許婉不配當媽的話。
陸衡皺緊了眉，“所以，他們現在以為南兮不在了。”
“那個男人問了一句，被我糊弄過去了。”曾爺爺哼了一聲，“想要從我這兒知道南兮的消息，門兒都沒有。那個李先生提前就讓人來找我，還讓我給了南兮她媽一個假地址，說她外公外婆的骨灰放在那兒。”
曾爺爺不吝夸獎李晉川，“南兮嫁的那個老公是真不錯，上次她外婆的喪事上我就看出來了，有能力，有擔當，對南兮也好。那丫頭打小就苦，現在能遇到那么好一個男人，也算是有福氣。”
陸衡勉強扯了扯嘴角，打斷他的話，“爺爺，南兮媽媽回來的事，這邊還有誰知道嗎？”
曾爺爺想了想，搖頭，“現在我們這條老街已經沒多少老街坊了，他們那天一回來就讓我喊了進來，沒驚動到人，應該沒人知道。十幾年了，許婉的變化挺大，就算是見了面，不說話也不一定能認出來。”
陸衡松了口氣，“那就好，爺爺，這件事情請您一定要保密，千萬不能再跟第二個人說起。”
曾爺爺拍著胸口，“放心，爺爺嘴嚴著呢，也就是你，換了別人，休想從我嘴里知道這事。”
陸衡笑了下，起身告辭，“那就麻煩爺爺了，我還有事，以后再回來看您。”
從小院從出來，經過四合院門前的時候，陸衡站著發了會兒呆。
剛才在得知消息的那一瞬間，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要幫許南兮遮掩過去，保護好她。
但當他看到這扇緊閉的院門時，一下子就清明起來。
李晉川早就得到了消息，安排周到，許南兮再也不是那個可憐的小孤女，她身后有了強勁的臂膀，再也不需要他的保護。
陸衡的心無比的失落。
雨越下越大，陸衡就像自罰般，站在雨中一動不動。
*
晚上十點鐘，陸衡推開了家門，剛彎腰換鞋，隨著“啪”的一聲，漆黑的客廳亮起來，穿著睡裙的周嵐珊站在客廳里看著他。
陸衡下意識地拿手遮了遮光，等眼睛適應了，繼續換鞋。
自始至終沒有看周嵐珊一眼。
周嵐珊攥著手機，努力壓抑著怒氣，問他：“你今天去哪兒了？”
陸衡沒理。
周嵐珊已經習慣他這樣無視自己，卻還是上前幾步，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單位上找不到人，把電話打到我這里來了？”
陸衡還是沒理，換完鞋直接繞過她往臥室走。
周嵐珊不甘心地追上去，攔在他面前，聲音軟下來，“阿衡，你到底還要這樣到什么時候？就算你不待見我，你連工作都不要了嗎？你要讓你這些年的努力都付之一炬嗎？”
見陸衡的視線終于落在了自己身上，周嵐珊努力扯出一抹笑容。
“我說我身體不舒服，幫你遮掩過去了。”
陸衡“嗯”了一聲，要繼續繞過她。
“阿衡！”周嵐珊再次攔住他，咬唇看著他，“那個蔣伊寧是怎么回事？”
陸衡不耐煩地皺起眉，“你都知道了，還來問我干什么？”
周嵐珊雙眼含淚，“你就這么承認了？連騙都不騙我一下？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看著她眼淚滾滾而下，陸衡的心突然平靜下來，腦海中有些紛亂的東西突然開始變得清晰。
他看著周嵐珊的目光開始同情起來，同情她，也同情自己。
某些東西一釋然，一個念頭就跳了出來。
他說：“周嵐珊，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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