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菱心頭一震，連帶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安靜等著小鹿的后續。
他神神秘秘地張望了一圈，手腳并用地爬起身，湊近宋以菱，小聲道：“小宋老師，有些東西是陳靈驪送給你的，有些東西我也不知道是誰送給你的。”
“陳靈驪？她送我禮物干什么？”
“不清楚，可能她很喜歡你吧。”小鹿咧嘴一笑，“就像我一樣，我也很喜歡你。”
他笑到一半，變成了小哭臉，“小宋老師，我買不起禮物，陳靈驪買的那些東西太貴了，我，我沒有那么多錢。”
群演穿的衣服都是別人穿了不知道多少次，沾了很多汗水，有很多泥土污漬的粗布衣。
本來質量就不好，此時衣角被小鹿的兩只手緊緊攥著反復揉捏，皺皺巴巴成一團，像是泡成壇的酸菜。
“我不需要你的禮物，你才多大？要是有錢，你就留著給自己買吃的，你看你瘦的。”宋以菱捏了捏他的細胳膊，想也能想得到他的家庭情況。
在本該上學的時候在劇組拍戲，而且只留他一個人在劇組里，靠著工作人員的照顧和盒飯生活，直到晚上七八點，他爸媽下班才會被接走。
宋以菱眼里滿是心疼。
“小宋老師，我每天吃的東西可多了，那一盒盒飯我都能吃完呢！”小鹿得意仰頭，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駱滄修打完電話回來，看到宋以菱懷里多了個孩子，眸中劃過一絲不悅，“開工。”
工作繼續，小鹿不舍地從宋以菱懷中跳出，小小身影穿過人群縮在鏡頭里艱難求生。
她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小鹿的身上，難以想象她要是三四歲被老頭丟出來掙錢生活，得有多絕望。
“看不出來，小宋老師還挺喜歡小孩。”
午飯時間，駱滄修牽著小鹿來找她，“一起吃個飯吧，順便跟你說說他的事情。”
餐廳。
小鹿左手雞腿右手豬蹄，啃累了中途休息之余，抱著羊腿邊打嗝邊啃，狼吞虎咽，不到片刻就吃花了小臉。
宋以菱越看越覺得他可愛，抽出一張紙巾替他擦嘴，他眼巴巴護著羊腿的模樣，像極了她當初上大學時，喬閆司護著文稿的樣子。
“說說吧，這孩子是什么情況？”她跟駱滄修出來吃飯的時候才知道，小鹿是他帶進劇組的。
所有人當中他是最了解小鹿的人。
小鹿一直喊駱滄修叔叔，可她和駱滄修結婚五年，從來不知道他有這么個親戚。
“小鹿是兩年前我在路上撿到的孩子，想養又怕照顧不好，我就送給了一戶生不出孩子的員工家里，讓他們幫忙代養。”
兩年過去了，小鹿已經四歲到了該上學的年紀，雙方父母都不認同小鹿是家里的孩子，那戶員工工作忙，只能每天下班回來再照顧小鹿。
在一次小鹿自己在家里待著差點從樓上摔下去，被鄰居救下后，那對員工害怕了，找到駱滄修希望他能幫幫忙。駱滄修想著反正小鹿在家里也沒有人照顧，倒不如來拍戲，工作之余也能有更多的人照顧他。
“也是可憐，難怪這么瘦。”
“他在劇組的戲份一直排到所有人殺青那天，我看他也很喜歡你，你要是方便，空閑之余幫我照顧他一下？”
駱滄修想了想，拿出一張銀行卡，“這是托管的費用。”
宋以菱：......
摸著小鹿腦袋的手默默收回。
“我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我，這只能說明我們投緣，但我沒有要當別人媽媽的打算，托管也不行。”她直言拒絕，對上小鹿染上水霧的眼眸，低頭撇開視線。
“沒事，我就是問問，你又要忙組里的事情又要忙公司的事情，確實沒有那么多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