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檸臉色一變，立刻從沈晏之手里將手機搶回來。
“我馬上過去！”
沈晏之一把抓住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也不給季以檸拒絕的機會，他拉著季以檸直接往外走。
季以檸想甩開他的手，沒有成功，忍不住皺了皺眉。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沈晏之回頭看向她，神色有些無奈，“以檸，現在爸的身體要緊，我們吵架的事之后再解決，行嗎？”
季以檸本想說他們之間不是單純的吵架，但現在季父的事更重要，她也懶得再跟他爭辯。
兩人趕到急救室門口，看到溫敬紅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焦急地等待著，雙眼都是紅的，季以檸連忙走上前。
“阿姨，到底怎么回事？我爸的病情不是一直很穩定嗎？怎么會突然暈倒？”
之前醫生說過，只要季偉宏不受刺激，病情基本能穩住。
看到季以檸，溫敬紅忍不住哽咽，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也不知道……傍晚的時候，你柳叔叔和他女兒來看過你爸。”
“他們離開后，你爸就一直沉默著，我問他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他也不說，剛才突然就吐血昏迷了……”
季以檸的臉色驟然變得冰冷，柳家人在偉宏制藥破產后就迅速跟季家撇清關系，這幾年一次都沒有來探望過季偉宏，今天突然過來，明顯不懷好意。
安慰了溫敬紅一會，見她情緒冷靜下來后季以檸起身去了樓梯間，直接撥通了柳怡寧的電話。
“柳怡寧，你們父女今天來醫院跟我爸說了什么？”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隨即是柳怡寧漫不經心的聲音，“以檸，我跟我爸過去看望季伯伯，順便聊了點從前的事，怎么了嗎？”
她輕描淡寫的語氣，讓季以檸心里涌上一陣憤怒。
“我爸哪點對不起你們柳家了？你跟你爸還有良心嗎？”
如果不是她爸，柳承志不可能坐上偉宏制藥采購經理這個位置，也不可能有今天。
他們不僅沒有半分感激之心，反而恩將仇報跑來醫院刺激他，簡直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季以檸，我本來也不想去找季伯伯的，但誰讓你非要跑來成園，你讓我不痛快，我也只好讓你不痛快咯。”
“原來是這樣……”
季以檸垂下眸，握著手機的手緩緩收緊。
本來她不想對付柳怡寧，但對方動了她的親人，她不會再忍。
“你會為你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柳怡寧冷笑了一聲，毫不在意地道：“好啊，那我拭目以待。”
她可是聽說了，沈晏之跟他身邊那個女秘書打的火熱，估計再過不久，季以檸就會被掃地出門了。
沒了沈家的庇護，收拾季以檸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季以檸沒再跟她廢話，直接掛斷電話，將自己之前整理好的文件匿名發送到蔣茹的郵箱中。
回到急救室門口時，手術燈正好熄滅，溫敬紅連忙起身走到手術室門口等著。
見她身體有些顫抖，季以檸上前扶住她。
急救室的門很快打開，醫生從里面走出來。
“醫生，我丈夫他怎么樣了？”
“暫時已經脫離危險，不過之后千萬不能讓他再受刺激了，否則他的身體可能撐不到有腎源的那天。”
溫敬紅狠狠松了一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淚，不住地點頭，“好……好，我知道了。”
“今晚要用儀器監測他的心率情況，你們輪流守著，有什么問題就及時按鈴。”
醫生離開后不久，季偉宏就被護士推出來了。
麻藥還沒過，他現在還在昏睡中，雙眸緊閉，因為生病而消瘦的臉上顴骨高高突出，臉色也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
才看了一眼，季以檸的眼淚就滾落下來。
自從偉宏制藥倒閉之后，季偉宏就病倒了，這幾年基本都是待在醫院里，人也越來越消瘦。
沈晏之挽住她的肩，將她攬入懷中。
“以檸，別擔心，爸一定會好起來的。”
季以檸擦了擦眼淚，不動聲色地推開他。
“嗯。”
她淡漠的神色，讓沈晏之覺得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雙眸中閃過失望。
看樣子，她還是不肯原諒自己。
回到病房，沈晏之讓溫敬紅先回去休息，今晚就由他跟季以檸在這里守著。
溫敬紅離開后，沈晏之在季以檸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以檸，現在也不早了，你先去睡一會吧。”
季以檸甩開他，雙眸中沒有絲毫溫度。
“沈晏之，你沒必要在這裝什么好丈夫、好女婿，從你出軌的那一刻起，我們就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你走吧，我不想跟你在醫院吵。”
知道她心情不好，沈晏之也沒有跟她置氣，在她面前蹲下，神色溫柔地看著她。
“以檸，我沒有裝，無論是對你好還是照顧爸，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為什么你總是要曲解我的好意？”
季以檸冷冷看著他，“因為你的好意都有目的，你現在把姿態放的這么低，不就是想讓我原諒你出軌的事嗎？”
“你原不原諒我，我都有辦法讓你離不開我，我是不想讓你傷心難過，所以才愿意哄你，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他理所當然的模樣，讓季以檸覺得惡心至極。
背叛了她，竟然還能說出這么厚顏無恥的話。
她轉過頭不想再搭理他，反正無論他說什么，她都不會原諒。
半夜，季偉宏終于醒來。
“爸，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你溫阿姨呢？”
溫敬紅和季偉宏是二婚，兩人各帶著一個孩子。
他們準備結婚的時候季以檸已經十八歲，對此也沒有反對。
兩人結婚后溫敬紅對季以檸不錯，一家人過得也還算融洽。
直到偉宏制藥出事破產，季偉宏生病住院溫敬紅還是不離不棄，季以檸才知道他們是真的愛著對方。
“她明天白天還要照顧你，先回去休息了。”
季偉宏點點頭，“我也沒什么事，現在也不早了，你跟宴之回去休息吧。”
如今季家衰敗，女兒嫁進沈家，算是高攀了，他不想讓女兒為難。
一次兩次在醫院照顧他或許沈晏之還不會有什么怨言，但日久天長，心里總會有意見。
季以檸知道季父是不想因為他影響自己跟沈晏之的感情，心里不自覺涌上一陣酸楚。
“爸，沒事的，我今晚就在這里陪著你。”
一旁的沈晏之也開口：“對啊，爸，我跟以檸一個是您的女兒一個是您的女婿，在這里陪著您是應該的。”
季父嘆了一口氣，“我這里有你們溫阿姨照顧就行，平時你們事情也多，不用總是來看我，只要你們兩個好好過你們的日子，比什么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