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周雨晴內心羞澀萬分只想快點結束,見蕭天遲遲沒有動作就輕聲發問。

“呼。”

蕭天深吸一口氣,拋開雜亂想法穩住心神。

“沒事,開始扎針了。”

蕭天這話,讓周雨晴松了口氣,她剛才還以為蕭天一件衣服都不給她留。

而現在,好歹還給她留著里面的衣服。

蕭天擺好銀針,調整著呼吸直到心無雜念。

前面所施展的三套針法只能算是準備工作,這最后一步的治療過程才最為關鍵。

并且一旦開始,中途就絕不能停下,所以蕭天也必須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唰!”

蕭天拿起銀針,找準穴位就開始下針。

好在此時沒了衣服的遮擋,蕭天可以將穴位下的更加精準無誤。

很快,九根銀針被分別扎下。

蕭天動作不停,從周雨晴的兩腳部位,用一種極其玄奧的手法,開始緩緩按摩推動。

直到過了腿彎處,蕭天又換了一個動作繼續推拿,并且蕭天推拿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周雨晴原本腦海中只顧著羞澀,可很快她就被身體的變化所吸引。

之前,蕭天三套針法扎下之后,周雨晴只覺得身體多個部位,包括脊椎整條直線,都聚集著一團火熱。

而現在,隨著蕭天推拿動作的開始,之前那幾個地方的那股火熱,正在緩緩朝著全身各處擴散。

十分鐘后,那股溫熱的感覺,已經到達四肢百骸。

周雨晴雖然身體依舊不能動,但是她的眼中已經帶上了些許驚喜。

三年多時間,她一直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跟自己失去了聯系一般,無法控制,也無法感知到它們的存在。

但是現在,周雨晴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全身各處都暖洋洋的,她已經能感知到了自己的身體。

“接下來會有痛感,你稍微忍忍。”

蕭天說出這句話后,就加重了推拿按摩的力度。

果不其然,周雨晴很快就感覺到全身都傳來劇痛,但她竟然忍住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甚至她心中涌出了一種感覺,只要能挺住這股劇痛,她就絕對能脫胎換骨乃至涅槃重生。

再次過了五分鐘,蕭天才停止推拿,只是伸手在各個穴位輕點。

而此時,周雨晴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全身各處都涌出一陣陣麻木的感覺。

又過了十分鐘,蕭天才將銀針全部收回。

“呼!”

直到這個時候,蕭天才長長呼出一口氣。

蕭天在天海市待了兩年,醫治過不少疑難雜癥,只有這一次讓他最為費力。

難怪漸凍癥被稱為世界五大絕癥之一,以現有的各種醫療手段,確實無法將病人給治愈。

只能說周雨晴運氣不錯,如果是十天前,蕭天也對這個病束手無策。

但這段時間蕭天的記憶逐漸恢復,才能拿出相對的治療方案。

“把衣服穿上吧。”

蕭天收回銀針,輕聲說道。

周雨晴本來正在感受身體中那溫暖的感覺,被蕭天一句話拉回現實。

“你幫我。”

周雨晴輕聲開口。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這次說話不像之前那樣緩慢和吐字不清。

“自己穿。”

蕭天淡淡回道。

“啊?”

周雨晴聞言微微發愣。

從一年半前開始,她再也沒有自己穿過衣服。

現在蕭天讓她自己穿衣服,這不是故意讓她出丑嗎?

周雨晴皺了皺眉,剛想說話可下一秒又忽然愣住,難道?

這一刻,周雨晴心跳速度不斷加快,深吸一口氣后,她嘗試著控制自己的手臂。

“動了!我能動了!”

周雨晴瞪大眼睛,兩條手臂緩緩撐住身體,竟然自己坐了起來。

懵!

周雨晴一臉蒙圈,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這幾年,她無數次夢見自己,在廣闊的草原上肆意奔跑,可醒來之后卻依舊全身癱瘓,只能坐在輪椅上,甚至連吃飯都要有人喂。

此時她自己能控制身體,真的一時間不敢相信。

周雨晴瞪大眼睛,緩緩抬手摸向自己的小臉,猶豫半秒后伸手掐了一下。

“啊,好痛……”

周雨晴太過用力,疼的她眼淚流出在眼眶里打轉。

不過,她確認不是做夢之后,又瞬間忘記疼痛,整個人興奮無比,又忽然喜極而泣,又哭又笑如同神經了一般。

“謝謝你!”

周雨晴激動萬分,上前緊緊抱住蕭天。

她此時腦海中嗡嗡作響,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對蕭天的感恩。

在這種激動到幾乎喪失理智的情況下,她早就忘了自己現在還沒有穿衣服,整個人如同八爪魚一般貼到了蕭天的身上。

數秒之后周雨晴才忽然反應過來,連忙放開蕭天,抓住被子蓋在了身上。

“穿上衣服,你家人還在外面等你。”

蕭天轉過身去,剛想去開門,又緩緩停下了腳步。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蕭天這話說出來,周雨晴瞬間臉色羞紅,腦子中更是亂糟糟一片,難道蕭天要向她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

與此同時。

客廳內,周家眾人等的越發著急。

陳山等一眾醫生也沒走,他們都等著看蕭天的笑話呢。

“爸,怎么還沒有出來?”

周金朋看了一眼腕表,由于太過著急,他額頭上都帶著汗珠。

“凡事都要有個過程,雨晴的病有多嚴重你是知道的,哪能幾分鐘就治好?”周文淵皺眉回道。

“可是,都進去這么久了。”

周金朋趴在門上聽了聽,又著急的在門邊邁步。

周文淵也看了看時間,確實,蕭天二人進去都快一個鐘頭了,現在還沒有出來,著實讓人擔心。

“周老,您別怪我說話難聽。”

“你們實在不該把雨晴小姐交到他手里,現在雨晴小姐什么情況都無從得知,會不會變得更嚴重也無法確定。”

陳山扶了扶眼鏡框,語氣中帶著不屑。

“陳教授,蕭先生的醫術確實很厲害,我親眼所見。”

周文淵的隨從,皺眉接了一句。

“就算他醫術很厲害,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漸凍癥是世界級的醫學難題,被稱為五大絕癥之一。”

“莫說是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野路醫生,便是龍國第一中醫泰斗出手,都絕對無法治愈。”

陳山冷笑更甚,他從醫數十年,有著豐富的臨床經驗,特別是對于神經外科等疾病,他的話就是真理。

“萬一蕭先生能治愈呢?”

隨從沉默兩秒,還是咬牙回了一句。

“我把話放在這里。”

“如果他真能治好雨晴小姐,我陳山從此金盆洗手再不行醫。”

陳山也來了脾氣,直接當眾立下了誓言。

“啪嗒。”

房門忽然打開。

“那真不錯。”

“從此醫學界又少了一位庸醫。”

蕭天的聲音響起,語氣中還帶著淡淡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