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淮南靜靜地注視了沐瑾歡良久，募地舒展眉眼，露出一個寵溺的笑來。
“搞了半天，在這兒等著我呢？說吧，要什么？我虛心求教，一定不吝手筆。”
沐瑾歡滿意地瞇起雙眼，像一只狡猾的小狐貍。
“我沒記錯的話，玲瓏傳媒跟建業大廈的合同快到期了吧？不要續約，我會派聚星的人去談。”
建業大廈是墨氏一手打造的摩天大廈，位置在最繁華的都市區，每年垂涎這間大廈的公司不計其數，競爭相當之激烈。
墨淮南的手指在膝蓋上輕敲，“玲瓏傳媒可是駐扎在建業大廈長達八年的老牌公司，就算我答應你，你就那么自信聚星能接得住這張大盤？”
“當然。”沐瑾歡的眉眼間意氣風發。
“資歷再老的公司，跟不上時代的發展也會被淘汰。玲瓏傳媒在傳統傳媒的領域里故步自封，就算聚星不和它爭，也會有其他公司取代它。”
沐瑾歡沖著墨淮南輕輕挑眉，“與其把寶押在不熟悉的合作伙伴上，不如給我。我保證三年之內，建業大廈的商業價值再翻一倍。”
墨淮南對沐瑾歡的能力沒有質疑，況且聚星自打吞并了天嵐之后勢頭更猛，所以沐瑾歡的話也沒有吹噓的意思。
墨淮南的關注重點在沐瑾歡的前半句話，沐瑾歡讓他不要和不熟悉的人合作，意思就是他和她的關系不同尋常，知根知底嘍？
他的嘴角忍不住輕輕揚起，語氣熟稔。
“的確，我們的關系顯然不是其他人能比的，我當然會——無條件選擇你。”
見墨淮南直接拍板答應，沐瑾歡本該心情舒暢，但他模糊曖昧的語氣讓她莫名有些臉上發燒。
“那就祝‘墨氏和聚星’合作愉快。”沐瑾歡把公司的名字咬得很重。
說完，她站起來往書桌后面走，準備接著工作。
墨淮南坐在沙發上，眉梢飛揚，“這就完了？”
沐瑾歡隔著桌子淡淡地望他，“完了。”
墨淮南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桌前，目光灼灼地俯視著沐瑾歡。
“我交了學費，沐老師不上課嗎？”
沐瑾歡轉身抽出一個文件夾丟給他，“沐老師很忙，墨同學還是自學吧。”
墨淮南笑意戲謔，“好處到手了就翻臉，看來你比我更適合做商人。”
“能夠得到墨總的肯定是我的榮幸，不過要論奸商，還是墨總更名副其實。”沐瑾歡一邊唰唰唰地在文件上簽字一邊說道。
墨淮南的臉黑了一瞬，嘴角抽搐著翻開資料。
出乎他意料的是，沐瑾歡在爭取與董氏的合作之前，所調查的方向并非是董氏拍賣行的相關信息，而是花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把董氏的現任負責人查了個底朝天。
當看到董氏的負責人董竹因賭博欠下巨額外債，常年挪用拍賣行的公賬存款時，墨淮南豁然開朗。原來沐瑾歡是抓住了對方的把柄，劍走偏鋒談成了這個合作。
“你答應幫他還賭債了？”
“算是吧，不過我可不是慈善家，救急也要收利息的。”
沐瑾歡讓墨淮南往后翻，他便看見了沐瑾歡和董竹簽的私人協議。
“我答應他可以幫他暫時把財務那邊的窟窿補上一部分，維持拍賣行的運轉，但是有兩個條件——第一，就是和瑾寧合作；第二，就是要在三年之內把我出借的錢連本帶利地還給我，并且把挪用的所有公款全部補上。”
“如果三年之后他還不完，你就可以趁機直接低價收購董氏。”墨淮南一邊翻看，一邊接著沐瑾歡的話往下說。
“沒錯。”沐瑾歡勾起唇角，目光熠熠。
墨淮南眉眼冷漠，“不過我早就聽說董竹此人自傲非常，可能他簽訂協議的時候自信三年之內一定能還完所有債務。”
“賭徒之所以是賭徒，就是因為太自負了。”沐瑾歡也露出冷笑，“這一局，我保證會是董竹輸得最慘的一次。”
她這個做法看似救急，但實則是溫水煮青蛙，給她慢慢吞下董氏包裹了一層雪中送炭的外衣。
董氏看似繁榮，實則內核已經快被負責人掏空。他即便看穿了沐瑾歡的計謀，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除了答應沐瑾歡，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沐瑾歡再次伏案投入到工作中，日頭從東邊行至正中，她才從成堆的文件中抬起頭來。
辦公室里安靜無聲，沙發上已經沒了墨淮南的身影，不知他是什么時候悄無聲息地走了。
沐瑾歡緩緩起身，踱步到茶幾前，端起溫香飄裊的茶杯，里面的茶葉輕盈地順著水波蕩漾。
一口啜下，香氣沁人心脾。
余光掃過茶幾，沐瑾歡捏起茶杯底下壓著的便利貼。
“最近暑熱，要多喝水。我點了午餐，稍后派人送來，記得吃。”
沐瑾歡的指腹在落款的“墨同學”三個字上摩挲，不自覺地彎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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