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笙懷里被秦楓塞了個羊絨大衣。下一秒就被推出了門。一起被推出來的還有顧琛。出門之前，秦楓還往她頭上放了頂毛茸茸的貝雷帽。看起來像個精心打扮的小公主。顧琛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模樣，眼神一直若有若無地落在她身上。上午開始，外頭就開始落雪了。此時地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走吧。”
顧琛開口，看了她的羊皮小靴子一眼，伸出了自己的手臂。“路有些滑。”
示意沈笙來挎著他。沈笙沒理他，自己往前走去。這鞋雖然不太防滑，但她也不是那么容易摔跤的。“我自己能走。”
剛走出一步，手腕忽然被一扯。她猝不及防，差點打了個滑，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生氣地回頭看向顧琛。那人卻好整以暇說了句，“看，差點摔地上吧？我就說很滑。”
沈笙有些無語。“要不是你突然拉我，我也不會打滑！”
“是你自己走不好。”
顧琛不由分說，拉出她的手，塞到了自己上衣口袋里。“走吧，司機在等。”
天氣很冷，話一出口就化作一團白氣。隔著霧蒙蒙的白氣，沈笙看到他好看的眉眼，微微有些得意。幼稚。不過，他的手確實比自己熱些。被他的大手包裹著，身上的冷意也仿佛散了些。沈笙小步走在他身側。其實她很喜歡下雪，空氣會格外清透。純白的雪花簌簌飄落，是大自然饋贈的免費浪漫。今天的自己，也是被精心打扮過的。這樣被他牽著走在雪天里，突然有種在約會的感覺。回想起來，認識這么多年，她和顧琛好像還沒有正式的約會過。當初她很期待。如今有機會了，卻沒了當時傻傻喜歡著一個人的心情。上車后，司機帶著二人朝帝國大廈開去。顧琛接了個助理打來的電話。“顧少，您說的那位陸驚瀾，身份確實很神秘，經調查，陸家在國外和國內幾個重點城市，都有很深的勢力，他絕不是一個催眠醫生那樣簡單。”
“嗯。”
顧琛將電話換了一邊，離沈笙遠了些。“接著說。”
“還有，經過調查，陸家二十多年前有在s市出現過的痕跡，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事隔太久，而且好像有人在故意隱藏痕跡。”
顧琛眸色沉了幾分。“繼續查。”
沈笙此時也收到了一條信息。是陸驚瀾發來的。“還好嗎，上午看顧少的臉色很差，你們沒有吵架吧？”
沈笙回的很快，“沒有。”
“那就好，你們走后，我和那位喬小姐聊了幾句，她對你敵意不淺，和她相處要小心。”
“多謝，我知道了。”
沈笙打下幾個字。喬瀾之對自己有多恨，她不是不知道。但不得不說，人前她還是裝得很好的。可見陸驚瀾的觀察力的確很敏銳。沈笙剛想熄滅手機屏幕，就感到身旁空氣沉了幾分。一抬頭，顧琛正看著她手機的方向。他沒看清信息的內容，只是發件人那三個字格外顯眼。很好。剛分開沒多久，又開始互傳信息。她根本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顧琛深吸了口氣，盡量壓抑著心底的情緒，開口道。“他這個人不簡單，不要跟他過多接觸。”
沈笙收起手機，沒答話。她不想和他吵。不如看看窗外的街景，落雪紛飛，還是挺好看的。顧琛眉心一壓。這是什么意思，忽視自己？“你在外闖蕩這么多年，難道就沒有一點防人之心？”
陸驚瀾接近她，不可能一點目的都沒有。她干的職業最易結仇。怎么就不知道防備別人！“防人之心，你有嗎？”
沈笙扭過頭，看了他一眼。“我就算沒有防人之心，也只是交個朋友而已，比不過你…”直接被人騙了上床。睡沒睡過都不記得。現在搞出個孩子出來，連是不是自己的都不知道。他還有理還說她？“我怎么了？”
顧琛雙眉一擰。沈笙轉過頭，心煩得很，不想和他說話。半小時后，黑色賓利停在了帝國大廈門口。沈笙把外套扔在了車上。商場里的空調開的很足，穿少些也不會覺得冷。她看了眼樓層指示牌，按了三樓的電梯。既然出門是為了給顧琛買衣服，早點結束，也能早點回去。外套一脫，里面是秦楓選的那套粉色裙裝。顧琛在她后頭站著，長眸微瞇。在家的時候不覺得什么，現在卻覺得這衣服過于緊身了。緊緊包裹在身上，勾勒出了她前凸后翹的完美身形。再配上明艷可愛的一張臉。實在太惹人注目了。光是等電梯的幾分鐘，已經吸引了好幾道目光。他冷眸朝四周一掃，不遠處幾個男人頓時撇過頭去。顧琛將身上外套一脫，扔在了沈笙身上。“干什么？”
沈笙很快扔回他懷里。還想讓她幫他拿衣服？她早就不是那個處處為他服務的保鏢了。顧琛看著被扔回來的衣服，咬了咬牙。“穿上！”
沈笙狐疑看了他一眼。正好電梯來了，她抬腳走進了電梯。這里面這么熱，誰要穿外套。顧琛咬了咬牙，跟著走了進去。直到走進一家男裝店，臉色仍舊是沉著的。“您好！”
賣衣服的小姐看見兩人走進來，連忙上前打招呼。她并不認識顧琛。畢竟從前顧琛從不自己來店里買衣服，更別提出來逛街了。但看兩人的穿著和氣質，就知道不是尋常人物。小姐看了眼沈笙，覺得真是好看的緊，臉上的笑也燦爛了幾分。“這位太太，是陪您先生來選衣服嗎？”
這是家奢侈男裝店，她這么想也很正常。沈笙剛要說什么，就被顧琛打斷了。“冬裝在哪里？”
“這邊，先生，請跟我來。”
小姐熱情地指路。沈笙四下望了望，有沒有沙發之類可以坐的地方。“你找什么？”
顧琛蹙眉。“找個地方坐下等你。”
沈笙頓了頓。“你不會還讓我幫你挑衣服吧？”
顧琛拉著她的手，往前走去。“不然呢？你沒聽奶奶說，我眼光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