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現在有人管著,還真是不一樣了,瞧瞧這身行頭,可有人情味多了。”老爺子稀奇的上下打量他,欣慰一笑。
他并不搭話,臉色平淡,規規矩矩的站著。
“坐吧。”
紀老爺子滿是皺紋的手摩挲著拐杖的龍頭,躊躇再三,才說:“其實今天叫你過來,是有人想見你,說是要向你當面請罪,我只好做這個中間人了。”
紀御霆剛坐到側面的黃花梨沙發,聽見這話,幾不可聞的蹙起眉。
老爺子清了清嗓子,“進來吧。”
傅毅國肅穆著臉,率先踏進廳里。
傅辰逸緊跟在他身后,低著頭,身上前幾天挨的打,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紀御霆沒有抬眼,神情冷漠,黑眸幽深。
他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舉手投足優雅矜貴,眼底無波的吹著古瓷茶杯。
傅毅國進來后,坐到紀御霆對面的沙發上,微笑著跟紀老爺子打招呼,套近乎,又看向紀御霆:“御霆賢侄,這幾天過得可好?”
紀御霆沒理,甚至懶得裝客套。
紀老爺子輕輕跺了跺拐杖,提醒,“阿霆,你這是長輩面前應有的態度?還不快叫人。”
“德不配位的長輩也算?教育出這種畜生子女的長輩,也配?我一向分得清楚。”
“紀御霆你!”
傅辰逸就站在傅毅國旁邊,聽他侮辱自己父親,火氣上來了。
“沒事。”
傅毅國笑得很和善,似乎并不介意,他放低了姿態,細聲細氣的看著紀御霆說:
“賢侄啊,上次的事,我們家辰逸的確做得不太妥帖,我后來把他狠打了一頓,今天又把他帶來向你當面認錯,如果你還是覺得不夠消氣,拿鞭子隨便抽!我絕對沒有半句不滿!”
說到末尾,他給傅辰逸使眼色。
傅辰逸忍著屈辱心,繞過茶幾,走到紀御霆的沙發前,彎下腰,保持著標準的九十度鞠躬。
“御爺,那天的事我向你道歉,我是被藥物吞噬了理智,不清醒之下才喊了笙歌的名字,并不是真有意想玷污你的未婚妻,而且,我心里是很尊重御爺和笙歌之間的感情。”
他的話,由紀御霆的一聲輕笑收尾。
紀御霆放下茶杯,冷戾的睨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有意,你跟我心里都清楚,這種做作的道歉戲碼,沒必要演給我看,浪費時間。”
他起身,看向老爺子,“爺爺,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晚點公司還有個視頻會議。”
紀老爺子見他態度很堅決。
別人都求到自己跟前了,這小子一點都不給自己面子。
雖然有點不爽,但紀老爺子拎得清,“好,你去吧,紀家現在畢竟是你做主,你心里有桿秤就行。”
得到首肯,紀御霆扭頭就走。
傅辰逸不甘心,喊住他,“御爺真就得理不饒人嗎?這件事我是有錯,但對你,對紀家沒有任何損失,也沒有損害到笙歌的名譽,而且我也愿意道歉,你就不能放過傅家?跟我和解?”
“你道歉,我就非得原諒?誰規定的?”
他冷笑,陰惻惻落下這句,長腿邁出門外。
傅毅國被他油鹽不進的態度氣到,也只能用溫和的語氣吩咐傅辰逸:“你再去單獨跟御霆聊聊,好好說話,語氣別太沖,我跟老爺子嘮嘮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