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拿著醫用縫針左右看了眼兩個人,額頭上漸漸冒出了細微的冷汗。
院長特地交代他,對待這位病人一定要客客氣氣的,尤其是在她身邊陪伴的容煜,那可是憑借一己之力帶動城市發展的企業家。
盡管這只是個非常小的外科手術,只需要對傷口做簡單的消毒殺菌,然后進行縫合就成了。
但醫生就像是遇到了世紀難題一樣,打麻藥都認真的離大譜。
麻藥這東西對人體也有害處,沒病就不能亂打,所以,像這種需要縫合的外傷,就只能從傷口周圍扎針,延伸到傷口內側,注射定量麻醉劑。
舒漾確實是嘴硬,在麻醉針扎進肉里的剎那間,她的身體就繃緊了。
剛開始還能咬著牙忍一忍,在麻醉針往肉里推進的時候,舒漾就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了。
她死死的皺著眉頭,牙齒咬住下嘴唇后還在不住的顫抖。
為了降低疼痛,她甚至采取了最沒用的方式,閉上眼睛,給自己做心理暗示,假裝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在做夢。
容煜走過來,用巧勁將她的下嘴唇解救出來,把自己的手臂放到她嘴邊,“疼就咬我吧。”
舒漾艱難的睜開眼睛,視線模糊間看了他一眼,而后毫不客氣的咬了上去。
這一下她可是完全沒收勁,容煜的表情瞬間變得很痛苦。
但他心里反而很欣慰,舒漾肯咬他,這是不是表明她偶爾是想要依賴他的?
這個問題在他心里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不管是不是自欺欺人,他都不在乎了。
醫生花了大半個小時才把傷口縫好,就算醫生的技術再好,也還是會留下丑陋的“修補痕跡”。
舒漾到底是個女孩子,看到傷口處皺皺巴巴的皮膚,她有些煩躁的挪開了眼。
容煜看出她心中所想,把外套脫下來,小心翼翼的披在她身上,“外面起風了,小心著涼。”
他的外套較為寬大,正好能遮住傷口。
醫生將醫用紗布和一些消毒用品交給容煜,耐心交代,“先別捂傷口,晚上睡覺的時候給周邊消一下毒,再纏上紗布就可以了。”
回去的路上,舒漾將身體靠在車門上,安靜的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人和景。
容煜沒有出聲打擾她,他知道這個時候,舒漾需要的是獨處。
路上的時間過得再慢,終究還是到家了。
容煜將門打開,舒漾徑直往樓上走去。
從醫院出來到現在,她都沒用開口說過一句話。
容煜望著她上樓的身影,眸中光芒微微閃爍,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自制力才沒有立刻追上去。
他轉身走去廚房,熬了一鍋清淡的小米粥,想來她現在也沒有什么食欲,吃幾口粥既能飽腹也能補充些許營養。
當他端著碗走進舒漾的房間,卻發現舒漾已經睡下去。
將碗放在床頭,容煜看著舒漾發呆。
就在他發呆的間隙,舒勉已經回來了。
“漾漾怎么樣了?”
“醫生說傷口有些深,縫了幾針。”容煜沉聲道。
他抬頭看著舒勉,“事情處理好了?”
“顧以寧被警察帶走了,今天的事情牽扯的人太多,絕不可能只有顧以寧一個人,我會一個一個的揪出來。”舒勉冷聲道。
容煜和他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堅毅。
“你先回去吧,我來照顧漾漾。”舒勉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