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能適應強光的顧以寧垂著腦袋,搖了搖頭,“沒有人指使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對面的人咬了咬牙,喝了口桌上的水,語氣不善的威嚇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是什么樣?”
見顧以寧還是沒反應,年輕警察忍不住發了火。
“你現在涉嫌殺人未遂,只要你把指使你做這件事的人說出來,我們可以酌情給你減刑。”
已經被審訊了一天的顧以寧突然間抬起了頭,隨后瞇著眼看向燈后那人。
他們這樣輪流審訊已經快一整天了,這期間沒有讓她喝上一口水,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詢問一遍,完全不給她休息的時間。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沒有人指使我殺舒漾,這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做的,你們究竟要審問我多久?”
顧以寧口干舌燥的說著,眼睛卻看向了他手邊的水杯。
另一側觀察室的兩人皺眉看著玻璃那側的情況。
其中一人抬起手看了看表,他們已經審訊一整天了,可還是沒能從她嘴里問出什么有用的價值。
“會不會真的沒人指使她?”其中一名警察喝著咖啡問道。
另一人捏了捏眉心,臉上也滿是疲憊,“那她的動機是什么?況且上面有人交代過,她身上有重要的信息,一定要從她嘴里問出點什么。”
端著速溶咖啡的警察點了點頭。
審訊室里警察明顯耐心到了極致,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向了桌子。
“我警告你,這里是警局,你涉嫌違法犯罪最好服從調查。”
他的話還沒說完,審訊室的大門被人打開了。
昏暗的房間里總算透進了一些柔和的光,顧以寧疲憊的抬起頭看過去。
另一名警察微笑著走了進來,示意那名年輕警察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出去休息會兒。”
年輕警察對于顧以寧不配合的樣子十分不滿,但還是聽話的退了出去。
年長些的警察對著顧以寧略感抱歉的笑了笑。
“畢竟是年輕人,火氣旺一點也正常,我們只是在例行審查。”
他坐下后翻了翻審訊記錄,里面沒有一點有用的信息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已經有一段時間沒遇到這么硬的嘴了。
警察一邊翻看她的資料,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和受害人之間是有什么深仇大怨嗎?”
被審問得口干舌燥的顧以寧舔了舔嘴唇,咧著嘴角說道:“你們不是已經查清楚了嗎?我和她之間要是沒有仇怨,怎么會想要殺了她?”
眼看著這條路子行不通,他手指點著家庭信息那一欄,語氣帶了些溫和道:“你還有個兒子?”
聽到兮兮的名字,顧以寧波瀾不驚的眼眸里終于有了些裂痕。
看見她的神色,他知道自己的方向對了。
“你兒子還沒多大吧?要是你坐了太久的牢出來,恐怕孩子已經不認識你了吧。”
顧以寧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很快便低下了頭。
“等你出去后,孩子已經懂事了,他童年缺失的那部分母愛怎么都沒法彌補,跟何況頂著個坐過牢的身份,他又能認你嗎?到時候說不定看到你就會覺得自己是犯人的兒子,他會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