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都要顫抖起來,她十分清楚許寧晨是什么樣的人,她怕萬一扛不住壓力說出他是幕后主使的人,他就會對兮兮下手。
“許寧晨,你既然能進來就應該知道我是什么處境,我已經兩天一夜沒睡覺了,他們濫用私刑,不讓我休息......”
“顧以寧!分清楚主次,我相信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許寧晨厲聲道。
壓在嗓子眼的話被硬生生的咽下去,她知道許寧晨根本不關心這個,他只在乎她是否守口如瓶。
“如果我堅持不住呢?”她猶豫著問道。
許寧晨的眼神也變得冷厲起來,“就像我剛才說的,你應該不希望你兒子永遠這個年齡里吧?”
“你敢!”她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心底有著無盡惱怒。
“我有什么不敢的呢?”許寧晨的目光變得玩味起來。
顧以寧臉色猙獰起來,“許寧晨,別忘記我入獄是為了幫你......”
“閉嘴!”許寧晨拍了拍桌子,那可怕聲音讓她立刻閉上了嘴巴。
“顧以寧,想清楚,你得罪不起那些人。”許寧晨再一次說道。
這一刻顧以寧才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以為自己拼盡全力就可以和這些人搏一搏。
卻沒想到,她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工具,連牌桌都沒上,就被pass了。
懷著恐懼和最后一絲希望,她再次看向許寧晨,“幫幫我,就當是為了讓我再堅持堅持。”
“我會盡力,希望你也如此。”許寧晨瞥了她一眼,而后離開了。
顧以寧再次被帶進審訊室里,之前的那一批審訊的人走了,換了一批精神抖擻的,對比顧以寧眼底的黑眼圈格外明顯。
顧以寧滿臉都是恐懼,她知道新一輪的折磨又開始了。
病院內。
趙小七躺在病床上,緊閉著雙眼,身上插著各種管子,除此之外就是白色帶血的繃帶,身邊的儀器始終發出有條不紊的電流聲。
認識他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這么狼狽。
林鹿溪坐在旁邊椅子上,神情看起來并無悲痛,她看著趙小七,笑的比哭還難看,“小七,你看起來就像是個木乃伊你知道嗎?真的丑死了,我看到你晚上都會做噩夢。”
說著說著,她就笑不起來了,感受到臉上的涼意,她后知后覺的抬手摸了摸,拿到眼前一看。
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眼淚已經流了滿臉,林鹿溪愣愣的盯著手上的水珠,頃刻間,她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一邊哭,一邊罵,“趙小七,你個混蛋,你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的,現在你躺在這里昏迷不醒,誰來保護我?”
“你個說話不算話的混蛋!”罵完這句話,林鹿溪像是累了,慢慢的俯下身子,趴在趙小七的手邊,不再說話。
當她閉上雙眼,沉入睡眠,一行清淚就慢吞吞的滑了下來,落入頸間,消失不見。
后面的時間里,林鹿溪就一直陪在趙小七的身邊,哪也不去,飯菜都是讓人直接送到病房。
趙小七暫時還吃不了東西,只能靠營養液維持身體機能,所以每到吃飯的時候,林鹿溪就故意湊到他耳邊,吧唧嘴,裝出一副食物很美味的樣子。
她知道自己在做無用功,昏迷中的趙小七什么都感覺不到,看不見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