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來找我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名字像是在哪里聽到過似的。后來回去一查，原來他拖欠員工工資，手底下的工人去當地派出所報過好多次案了。后來當地的派出所一查，原來他還非法集資，就是詐騙，警方早就注意到他了。”
顧夏覺得希望來了，追問道：“那你們抓到他了嗎？”
“還沒有線索。”周旭然如實相告。
何思見顧夏一臉憔悴，于心不忍，拉了拉周旭然的衣袖：“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哎，你們警察是不是都有線人啊，你能不能讓你的線人幫忙一起找？”
“線人沒有，但我找到了石華峰的司機，但是他自從公司被賣了之后，就離開東吉了，現在對于這個前老板也是一無所知。”
顧夏眼底光又消失了：“難道真的沒希望了嗎？”
“也不能這么消極，我就不信這個石華峰還能插上翅膀飛天上去。你說他還真是會藏啊，夫妻倆帶這個病懨懨的女兒，能去哪兒呢。”
周旭然后半句的嘀咕一下子引起了顧夏的注意：“她女兒生病了嗎？”
“是尿毒癥，說來也是可憐，才十歲，還是個孩子呢。”
“那她是不是要按時去醫院透析？”
“對，沒錯。”周旭然突然一拍大腿，“我怎么沒想到這一點，我這就去讓他們排查。”
顧夏覺得人多力量大，或許在這方面厲云騰會更加有辦法。于是，她就撥了一個電話過去，讓厲云騰幫忙留意。
剛見完周旭然，顧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換做平時，她只會當做是騷擾電話，可現在特殊情況，每一個電話她都不會錯過。
尤其是這通電話，不知怎的，她的預感很強烈。
“我就知道這次你一定會接的。”葉世卿的聲音在那頭響起，讓顧夏毛骨悚然。
“有事嗎？”
“不容易啊，一個女人撐起那么大的公司，這么晚了，還在外面奔波。說實話，我真的于心不忍。”
“沒關系，葉司南很快就沒事了，到時候我再享受也不遲。”
“你就那么確信，他一定會沒事？內幕交易，香港證監會對這個可是會從重處罰，搞不好是會入獄的。我看……”
“只要香港那邊調查清楚了，他就會沒事！”顧夏厲聲打斷他，“你不是法官，我不需要你發表那些荒謬的觀點。倒是你，收買石華峰，污蔑中庭，造成股票大跌，你再暗中收購。這件事，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葉世卿低聲笑了出來：“不錯啊，這些你都能知道，我小看你了。只要看到中庭大亂，葉家的那個老頭子被氣得半死，我就高興。風水輪流轉，他們也該嘗嘗窮困潦倒的滋味了。”
顧夏知道跟這種瘋子談什么“仁義道德”根本就是浪費唇舌，她直接就掛了電話。與其跟他浪費時間，倒不如想想有什么辦法。
回到家，顧夏面對空蕩蕩的房間，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自從葉司南出事后，她就沒有好好睡過一個覺。
她明白這樣身體會吃不消，所以只能每晚通過藥物強迫自己入睡。葉司南還沒有脫困前，她不允許自己倒下。
顧夏拿起了床頭的照片，那是他們的合照。她把相框緊緊地按在胸口，冰涼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遍全身，卻覺得無比安心。
正當昏昏沉沉睡去后，她又被電話鈴聲吵醒了。
顧夏看都沒有來電提示，直接按下了通話鍵。
“小夏，不好了。爺爺知道我哥在香港出事，突然昏過去了！我們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電話里，葉輕云的聲音撕心裂肺，無助地哭喊著。
“怎么會這樣？”顧夏趕緊起身穿衣服，“我馬上趕去醫院，你別哭，爺爺不會有事的。”
等趕到醫院后，爺爺已經被送去了搶救室。門口那盞鮮紅的提示燈，看得人心驚肉跳。
顧夏吞了吞口水，強行平復了一下呼吸，走過去，把正在低頭啜泣的葉輕云摟在懷里。
“別怕，沒事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這幾天我一直不讓爺爺看報紙，想能拖一時是一時，沒想到……”葉輕云此刻就像是個迷路的孩子，茫然無助。
顧夏強忍眼淚，安慰道：“有我在，不怕。不管是爺爺還是葉司南，都會沒事的。”
這句話其實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每當她覺得快要撐不下去了，就會念叨這句話，讓自己千萬不能倒下。
兩個人互相依偎著，站在醫院的走廊，眼神空洞，只是直直地盯著那個指示燈。
直到它滅了，她們才回神，立馬沖了過去。
“怎么樣了，爺爺他沒事吧？”
“病人年紀大了，本身又有基礎病，情況不樂觀。就算是醒過來了，也會有偏癱的風險，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醫生公事公辦的語氣讓葉輕云差點站不住，她緊緊抓著顧夏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謝謝醫生。”
顧夏強裝鎮定，她回頭看著六神無主的葉輕云：“醫生只是說可能性而已。你也知道的，他們總是喜歡把最糟糕的情況告訴你，其實根本就沒那么嚴重。”
“真的是這樣嗎？”
“真的，你信我。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好不容易哄好了葉輕云，顧夏在厲云騰的陪同下去見了院長。葉恒昌雖然退居二線多年，到底也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院長承諾會提供最好的醫療資源，請顧夏放心。
折騰了一晚上，顧夏看了看表，再過一會兒天都要亮了，再回去也睡不著了。干脆就買了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喝著。
“你交代給我的事，我正在調查。放心，只要那個孩子還在國內，就一定找到。透析是不能斷的，否則就會危及到生命，這一點作為家長不會不知道。”
“所以只要他們去醫院，我們就會知道對不對？”
“沒錯，希望還是很大的。”厲云騰難得這么正經，“香港那邊我們家也有點人脈，我已經給那邊幾位重量人物通過電話了，希望他們可以通融一下，讓葉司南給家里打個電話。”
“真的可以嗎？”
“不管怎么樣，總要試試不是嗎？”
顧夏低頭喝了一口咖啡：“是啊，每條路都試試，總會有希望的。謝謝你的安慰，我的心情好多了。我先走了，爺爺這邊就拜托你了，我還要趕回公司。”
“好。葉司南把公司交給你，你可千萬別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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