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天真
霍弋并不陌生秦歸的容貌。
一開始給秦歸安排在腫瘤醫院的是他。
后來在墨園的那段日子，時不時的給秦故發一些小視頻的也是他。
即便這個期間他轉發視頻并不會點開詳細看，但是每次也會被強迫著看一眼秦歸躺在床上木頭一樣一動不動的那張臉。
很標準的帥哥長相，以前在商界殺伐果斷的時候頗有一種斯文儒雅禁.欲系大佬的味道。
在床上躺了幾年，白了瘦了少了些楊琪，又有一種八十年代在港澳臺紅極一時的郭天王的那種奶油小生的感覺。
不過病了這么些年，即便醒來這大半個月他復健得不錯，身形卻依舊消瘦，從后頭看也有些撐不起這一身嚴肅端莊的黑西服。
不過西裝松松垮垮的掛在他身上，倒也將他襯托出了幾絲紈绔不羈的味道。
秦家大少，秦氏商業帝國未來的繼承人，貼在他身上的標簽從來都是沉穩，進退有度，天之驕子等等這樣的詞。
紈绔不羈這種形容詞通常是不會與他沾邊兒的。
但是。
這次別熙時在說起秦歸的時候，卻用了很瘋這個詞。
霍弋想了一晚上都沒想明白，秦歸會有多瘋。
他并沒有像個瘋子一樣的虐待老別，只是綁著他，連給他注射的麻醉劑都是在不危及生命的范圍內的。
一個瘋子，既然要復仇，還會這么有理智？
或許，這就是秦歸的可怕之處。
在商，他可以做一個極度優秀的商人。
成為瘋子，他又能瘋出一個讓人無法揣測的新境界。
隨著霍弋長腿邁出朝大廳中央走去，鋼琴邊上的那道身影也緩緩的轉了過來。
直至秦歸的身子完全轉過來正對著霍弋時，霍弋看到了他臉上那兩道血淋淋的傷疤，以及胸前被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的鮮血染紅的白襯衫。
他眼眸一緊。
果真是瘋得很。
“霍弋，怎么，看到我這樣，嚇到了？”
秦歸的一直手里還捏著一把匕首，刀刃已經被鮮血染紅。
他臉上的傷口應該是才割的，鋼琴上面到處都是噴濺的鮮血。
“別怕，這兩道傷口是我自己割的，我不算在你的頭上。”秦歸抬起匕首指了指自己的右臉頰，“這條傷疤，是我為我爸留的。”又指了指自己的左臉頰，“這一條，是我為我妹妹留的。”
“我還在喘氣兒，卻保護不了他們，這是我必須要承受的懲罰，不怪任何人。”
聽著秦歸的瘋言瘋語，霍弋鴉羽一般的長睫輕垂，遮去寒眸里的情緒，冷冷的盯著他，依舊沒有開口。
秦歸嘲諷他的淡定跟冷漠，踱步朝著他走了過來，邊走邊說，“你敢來，那想來你應該也知道，來了，就沒那么容易離開了。”
“秦歸，我不欠你什么，你想要我打不還手那是不可能的，你想殺我，那更是不可能的。”面對威脅，霍弋平淡啟唇。
“你是不欠我什么，但是我聽說霍家在我爸死后這幾年里一直在到處打聽一串數字？”秦歸似笑非笑，臉頰肌肉扯動起弧度帶得臉上的傷口又扯開了，流血不止。
霍弋冷眸直射秦歸，似是在思考他才醒來，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很疑惑我怎么知道的是不是？霍弋，你無法想象我還知道些什么。總之，霍英端那個老家伙確實警惕到份兒上了，那串數字，確實挺重要的，說是霍家噩夢的恩怨也不為過。”
說完，秦歸把匕首舉在霍弋面前晃了晃，“這樣吧，我們來玩個有意思的游戲。
聽說我妹妹去世之前當著你的面扎了自己三刀。”
秦歸的眼睛若是還能流出眼淚，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應該是要淌下血淚的。
他從小捧在手心視若珍寶一般的掌上明珠，竟然被霍弋這樣嚯嚯了三年。
他怎么敢！
想著，秦歸的眼底露出了狠光，“霍弋，我妹妹那三刀，都是送給你的，你得受著呀。這樣吧，霍弋，我扎你三刀，要是你還沒死......”
秦歸說著，身子緩緩朝霍弋耳邊靠近，邪魅一笑，道，“......那我就告訴你，那串數字的全部。”
“如果我說......”霍弋扭頭，“不”字還沒說出口，兩道撲哧聲響起。
一道是匕首沒.入血肉的聲音，沉悶又血腥。
一道是秦歸輕蔑的笑聲。
他在輕笑之間已經將手里的匕首狠刺入了霍弋的肩膀。
霍弋吃痛，身體猛地緊繃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往后退一步，秦歸發狠的再將匕首深.入了幾分，并且旋轉了一圈。
鋒利的刀刃刮過肩骨，嗤嗤作響。
霍弋驟的咬緊后槽牙，下顎線緊繃出了刀削般的弧度。
見霍弋受了痛還在驚訝，秦歸邪佞一笑，“霍弋，你真以為你對我妹妹做出了那樣的事兒，我還會給你選擇？”
“呵，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