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
這位面對千軍萬馬,尸山骸骨沒哭的男人,卻在此刻熱淚盈眶,激動地語無倫次。
“有,有救了,先生,我,我左肩的活動沒有以前的那種沉重感了。”
一字一句,都帶著哭腔。
而這一改變,也讓匡二爺真正的看到了希望!
活下去的希望!
“這還只是開始,我們繼續。”
陳天放又繼續下針,同樣的步驟,同樣的流程。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后,他心里也有了底氣和自信。
房間內,靜可聆針。
匡二爺如同一座雕塑般端坐在椅子上,任憑陳天放診治。
施針封穴,運轉氣流,來回沖刷,然后一針刺破,激射出黑色液體......
循環往復,毫無停頓。
匡二爺也不再睜眼嘗試,每次黑色液體沖出后,他都明顯的感覺到那個位置的身體比以前更加舒暢。
有這種舒暢感,就足夠了!
反倒是一次次睜眼,會拖慢陳天放的診治速度,甚至可能影響到陳天放的診治狀態。
這種連大國醫張圣手都束手無策的死癥,陳天放卻能帶著他向死而生,他不允許自己再有半點異動,影響到陳天放。
而陳天放的狀態,卻是在診治過程中,越來越差。
他的臉色漸漸地蒼白,額頭上也漸漸地滲出細密的汗珠。
但他,始終全神貫注,神色冷峻。
有了第一次成功后,一次次的成功,也讓他越來越熟練。
施針很簡單,氣流沖刷暗傷也很簡單。
真正讓他不堪重負的是意念控制氣流,這對他的精神損耗極大。
還有就是一次次沖刷成功后,他也明顯感覺到黃豆大小的氣流漸漸有了疲軟之態。
最開始的時候,他能讓氣流瞬間沖到指定位置。
可隨著精神衰弱和氣流的疲軟,慢慢的氣流行進速度也慢了下來,沖刷暗傷的勢頭也漸漸力不從心,沒有了最初的猛烈之態。
但陳天放還是在勉力支撐。
屋外。
葉琉璃、匡天明、莫問和匡大爺、兩名軍中大醫,并肩而立,焦灼等待。
時間的流逝,讓他們煎熬的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匡二爺的遺囑交代,將他們的神經全都繃緊了。
一賭生死,絕不是他們想的那么簡單。
房間內一直陷入的死寂,更是無限加劇他們的擔憂和恐懼。
這是關乎匡家和鎮南司的一場診治。
一旦失敗,不論是匡家還是鎮南司,都將倒下一根柱石。
太陽從東邊升起,又升上頭頂,再向西斜。
整整一天時間。
葉琉璃等人都焦灼忐忑的等待在院子里,甚至忘卻了饑餓,滴水未進。
當太陽的一點余暉即將消失在天邊。
夜幕降臨的時候。
那扇緊閉房門,靜若死水的房間里,終于有了動靜。
砰嚨!
房門被屋內一股氣勁沖擊的直接當場炸裂。
眾人身軀一震,大驚失色。
隨著碎裂的木屑飛散,他們都看清了匡二爺巍然屹立在門后。
匡二爺一臉驚惶,厲聲催促道:“救先生!快救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