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老宅很大，平時就老爺子一個人，大家工作都忙。
能陪在老人身邊的時間不多。
盛青巖回家，剛進門，就有狗子出來迎接。
德牧嗅覺靈敏，看到盛青巖，腦袋在他腿上蹭了蹭。
盛青巖拍拍德牧的腦袋：“大黑。”
大黑是他爺爺起的名字，通俗易懂。
“爺爺呢？”盛青巖問了一句，大黑就帶著他往暖房里走。
今天風特別大，外面怪冷的，老爺子都不得不躲在暖房里烤火。
大黑帶著盛青巖進屋，屋里的暖和，讓大黑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躺下。
趴在老爺子腳邊的胖橘更是呼呼大睡。
老爺子聽著曲兒，也是昏昏欲睡。
但大黑一帶著孫子進來，老爺子還是睜開了眼。
“怎么回來了？你冬令營集訓不忙？”
老爺子嘴上不說，但心里對大孫子是偏愛的。
倒不是因為盛青巖是長孫，而是他和小女兒一樣再數學方面天賦絕佳。
“集訓才剛剛開始，也沒有很忙，而且這一屆的學生都挺優秀的。”
盛青巖故意忽略了李強這樣的糟心玩意兒。
“那就行。”老爺子點點頭，又覺得不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大孫子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事業心強。
哪怕集訓并不是很忙，他可能也會多做一些競賽的相關準備，哪里會有閑心跑過來？
“我可能在冬令營見到了小姑姑的女兒，就是阿舟在機場看到的那個小姑娘。”
“什么？”盛老爺子驚坐起來。
“我見到了那個小姑娘，她叫沈鹿。”
盛老爺子定定地看著孫子：“真這么巧？她姓沈？”
當年拐走女兒那個臭小子，也姓沈。
“嗯，您不是說，當初和小姑姑交往的男人叫沈淑秋嗎？”
“也可能只是湊巧，我還沒有進一步和她求證。”
“我想著沈鹿參加冬令營，集訓辛苦，她不能分心。”
“就暫時沒問她，關于小姑姑的事。”
“您現在也不用去找她，還不知道小姑姑是什么情況，萬一……會影響她的發揮。”
盛青巖這么說，盛老爺子就不得不按耐住激動的心情。
“你說得對，不能耽誤孩子學習。”
想起孫子的猜測，老爺子眼底有些黯然。
女兒這么多年不回家，是不是真出事了？
可就算女兒出事了，難道沈淑秋就不能帶著孩子來帝都嗎？
他是不是在記恨盛家，記恨當年我說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所以即便明珠有了孩子，沈淑秋也不帶回來。
他又不是不知道盛家在什么地方！
“那我可以去你們學校偷偷看看她嗎？”
“你放心，肯定不讓她知道。”
盛青巖不贊同：“暫時別去，等第一輪考核結束再說。”
第一輪集訓時間是八天。
其實學習時間只有七天，最后一天會公布淘汰名單。
等年后會有第二階段集訓。
第二階段參賽人數就只有十五人了。
所以第一輪淘汰賽其實特別殘酷。
60進15，也不是那么好留下的。
盛青巖很重視競賽，不希望因為他們耽誤了沈鹿。
“我知道了。”
當年小女兒也曾經代表國家隊參賽，他自然知道這個IMO競賽的重要性。
想到外孫女延續了女兒的數學天賦，盛老爺子就十分激動。
這七天，沈鹿他們這些參加冬令營的學生都在水深火熱中度過。
所有學生都很忙碌，上課時間緊迫，短短七天就參加了四場考試，包括最后一次選拔測試。
這期間李強倒是沒敢再鬧幺蛾子，但他咆哮哥的名頭已經廣為流傳，成了同學們不多的閑暇時間的談資。
大家說起沈鹿，都十分佩服。
因為她在每一場考試中都獲得了第一名。
安教授越發欣賞她。
在最后一場考試結束，沈鹿和安教授在食堂偶遇。
沈鹿其實一直在找機會接觸安教授，她聽說盛明珠是安教授的學生，還是曾經的得意門生，她就想打聽一下盛明珠的情況。
她爸媽到底怎么回事，奶奶雖然說不用刻意去打聽，探尋。
但她看得出來老太太很想念兒子兒媳婦。
老太太年紀大了，她可能也擔心見不到兒子兒媳婦最后一面。
沈鹿想要幫老太太完成這個心愿。
也滿足自己對親生父母的好奇心。
“安教授。”
沈鹿端著餐盤，主動和安教授坐到一起。
安教授對這個學生很有好感。
她很優秀，也很謙遜，思維敏捷又懂得勞逸結合，從不勉強自己。
但安教授看沈鹿的時候，總是不自覺透過她看到另一個人。
安教授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緒上頭，脫口而出：“你和我以前的一個學生很像！”
沈鹿心知這是個機會：“教授是說我長得像您以前教過的學生嗎？”
安教授一聽，仔細打量沈鹿：“你們長相還真有點相似，但我說的是你的才華，還有在數學上的天賦。”
“您說的這位學姐是誰？”
沈鹿表現出了一點少年人的好奇。
安教授不免陷入回憶。
初見盛明珠，他和其他人一樣對盛明珠有著刻板印象，只覺得這個小姑娘太漂亮了。
漂亮女孩子，會有很多因素影響她們的學習，她想靜下心來學數學，不太可能。
所以他委婉地提議，如果盛明珠不是堅定想走數學這條路，她還可以選擇進修別的專業。
但盛明珠堅持學數學，說她對數學非常感興趣，而且自己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影響學習。
他第一次見盛明珠，也是在集訓營，再后來，她被保送到帝都大學，成了他的得意門生。
安教授從一開始的心存偏見到被這個孩子的執拗和天賦打動。
他相信如果盛明珠一直在數學領域，遲早有一天會擁有震驚國際的研究成果。
可惜，她失蹤了。
他曾經找到盛家，盛家那邊對外說盛明珠談了外地的男朋友，嫁人了。
可他打聽過，盛家并沒有同意這門婚事。
而盛明珠也不像負氣就和人私奔的姑娘。
他覺得這件事背后別有隱情，自己的學生很可能遇到了危險。
偏偏他無能為力。
“她叫盛明珠。”安教授悵然地說出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