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沒想到那個人渣是自己的父親。
更沒想到那個孩子可能和她同父異母。
“最后那個孩子，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意外沒的，我出了一場車禍就流產了。”
莫晚晴這明顯是話里有話。
“孩子沒了，我還耽誤了送醫，從此不孕。”
“不結婚沒什么，但我徹底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
“思思，你覺得這對我來說公平嗎？”
“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但是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沈思思不知道該站在誰的立場去想這件事。
“那你為什么要把我和沈鹿調換？”如果不被調換，她從小過的就是富家千金的日子，根本不需要外人照顧。
她和干媽連認都不認識，就更談不上幫助了。
莫晚晴在她的生命中確實起到了重要作用，可這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她也就不用夾在干媽與親媽之間左右為難了。
“我當時是腦子一熱，調換孩子之后我就后悔了。”
“孩子是無辜的，你和沈鹿本該有各自的人生軌跡，徹底被我打亂了。”
“可我那時候已經沒法回頭，沈鹿在你家可以過得很好，但你被換到了沈家村，我只能盡量彌補。”
莫晚晴的借口一套一套的，沈思思也不知道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這么說來，你以前對我好，都是在彌補心中的愧疚嗎？”
如果真是這樣，沈思思對干媽就徹底失望了。
她不需要這種彌補，別有用心，讓她心寒。
“我承認，最開始接近你，是這樣的。”莫晚晴十分坦誠。
坦誠到讓沈思思心口一涼，可隨即又聽見她說：“后來我們培養起了感情，我就真的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
“我想，我那個孩子如果沒有出事，也和你差不多大，說不定也是個女兒。”
“思思，你很漂亮也很優秀，滿足了我對女兒的所有幻想。”
“哪怕我知道你是林柔的親生女兒，也沒辦法不喜歡你。”
“所以，一開始的接近別有用心，但之后的相處絕對是真心實意的。”
“思思，沒有人會對一個討厭的人真心相待，也不會記住她的喜好，每天對她噓寒問暖……”
莫晚晴溫柔低語，是真的比林柔更有說服力。
至少，沈思思自己就覺得已經被她說服了。
“你如果真的愛我，把我當親生女兒看待，就應該早些告訴我，我的身世。”沈思思還在掙扎。
莫晚晴對沈思思太了解了，知道她已經開始松動。
“我不知道怎么開口，而且我怕影響你高考，不管你相不相信，等你高考結束，我都打算把你的身世告訴你。”
“不管沈家愿不愿意認回你，你都是我的女兒。”
“思思，對不起，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就算以后都不認我這個干媽，也是我咎由自取。”
“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不打擾你了。”
不等沈思思再說話，莫晚晴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沈思思餓著肚子躺了一下午，根本睡不著，也不想吃東西。
期間倒是有傭人送了飯菜上來，都被沈思思拒之門外了。
林柔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女兒，根本沒來找她，反倒去找了沈鹿。
她直接上門，沈鹿根本不在家，她待在實驗室里呢。
林柔按了半天沒人開門，最后差點引來了保安。
她給沈鹿也打了電話，一次兩次都沒人接。
林柔心里有一股邪火發不出去。
最后一次電話，沈鹿接了起來。
因為她終于忙完從實驗室出來了。
“林阿姨，您給我打這么多個電話，是有什么事嗎？”
沈鹿想不到林柔有什么緊急事故需要她來處理。
難道是沈思思出了什么事？
可沈思思出了什么事，與她有什么關系呢？
“沈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莫晚晴的存在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林柔之前就這么想過，如果沈鹿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世，那她依舊待在沈家，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這也是人之常情。
誰讓沈家比沈家村好多了呢？
沒有人愿意去鄉下成為村姑吧？
林柔是這么揣測的，可沈鹿卻對沈家這樣的豪門嗤之以鼻。
“我如果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早就回村里和我奶奶相認了。”
“哪里會留到現在？”
“倒是你，林阿姨，倒打一耙這一招您玩兒得挺溜啊。”
“您應該才是從始至終都知道我不是您的女兒吧，否則誰會對親生女兒從小冷漠到大呢？”
“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流落在外，反而把我這個不知道哪里來的養女養大成人。”
沈鹿其實很佩服林柔，她太沉得住氣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林柔是打死都不會承認的。
可有些事，不是她不承認就不存在的。
“那我這么問吧，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沈思思不是沈叔叔的種，所以才故意讓人調換了孩子？”
沈鹿這么問，林柔眼神一厲，這個丫頭太厲害了！
所以她以前不喜歡沈鹿，甚至怕她，這個孩子，有時候聰明得不像個孩子。
她的思維非常成熟，腦子也轉得快。
再加上有秦韻的教導，就更厲害了。
林柔對上沈鹿都打怵。
“沈鹿，你不要胡說八道！”
“誰說思思不是沈明光的種了？”
“誰跟你說的？”
林柔懷疑莫晚晴是不是也找到了沈鹿。
莫晚晴那個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女兒不是沈明光的？
冷靜下來，她又覺得莫晚晴不可能知道。
如果莫晚晴真的知道這一點，那就根本不用把兩個孩子掉包，直接拿著親子鑒定拆穿她，不就行了？
所以林柔還是傾向于莫晚晴不知道。
那沈鹿是怎么知道的？
誰告訴她的？
會是今天寄照片的人嗎？
林柔想到照片差一點到了沈明光手里，都有些后怕。
“沒誰跟我說，我發現的。”
“如果她真是沈叔叔親生的，您怎么可能任由別人把孩子抱走？”
忍受骨肉分離之痛，這不是傻子嗎？
沈鹿分析得有理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