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珂追到院里,讓沈清容放開陸星遠。
沈清容死活不放,瘋癲模樣嚇哭了陸星遠。
下人見勢不對,急忙去稟報了沈長澤和沈母。
沈母同沈長澤趕來,得知陸鳴珂要與沈清容和離時,大驚失色。
“姑爺,不可啊。清容若有什么過錯,斥責責罰便可。星遠還這么小,不能沒有親娘。”沈母苦口婆心的勸。
沈長澤也道:“鳴珂,有什么事坐下來好好商量解決。清容是驕縱了些,往后讓她改正便是。”
“對,改正,我們進屋說。”沈母拉著沈清容往屋里走,將陸星遠交給婢女照看。
陸鳴珂緊抿著唇,沉默跟上。
幾人到屋里落座,摒退了下人。
陸鳴珂沉聲道:“自從回到上京,她多次言行無狀,視我的提醒警告如耳旁風。壽宴時更是膽大妄為,竟不守婦道私會他人還鬧的人盡皆知。”
“便是如此我也念在星遠的份上一再容忍,想留她體面。可卻縱的她越發狂妄,今日又跑去生事,將我陸家的臉面摔在地上踐踏。”
“若家父家母知曉她的所作所為,定然會直接休了她,斷不是和離這般簡單。”
沈母和沈長澤聽的心神一震,明白陸鳴珂提和離是認真的,不是一時之氣。
而陸家明理重禮,家教甚嚴他們也有耳聞。
沈母自知理虧,只能好言道:“清容的確有錯,但看在星遠的份上,寬宥幾分吧。”
陸鳴珂直問:“如何寬宥”
沈母厚著臉皮道:“不要和離,留她正妻之位,怎么責罰都行。”
陸鳴珂沒說話,似在考量。
沈母給沈長澤遞了個眼色,示意他說說好話。
沈長澤濃眉緊蹙,看了一眼哭的雙眼通紅的沈清容,硬著頭皮道:“我知清容犯了不可容忍之錯,但念在星遠和兩家的情義上,可否原諒她這一次。”
“若她不知悔改再犯,休棄和離沈家都不會再有半句多言。”
陸鳴珂眉頭皺了皺,似是被勸的有些松動。
沈母見了趕忙趁熱打鐵道:“只要不和離,怎么都行。”
沈清容在壽宴上發瘋大鬧,上京人人皆知她不守婦道。若被和離歸家,別說再嫁了,出門都會被人指點唾棄。
是以沈清容唯一的活路,只有遠離上京。
而陸家,無疑是最好的歸宿。
“是嗎若我要娶平妻呢”陸鳴珂道。
沈清容猛的抬頭,憤恨不甘的盯著陸鳴珂。
她想說她不同意,可又不敢。
同床共枕四年,沈清容清楚陸鳴珂的性子。他不是商量,而是知會。
若沈家不同意,那陸鳴珂便會和離后再娶。
總之這蘇柔,陸鳴珂是娶定了。
“這……”沈母和沈長澤對視一眼,有些措手不及。
他們不是在說和離嗎怎么又扯到平妻上去了
還是說陸鳴珂早有預謀?
思索片刻,沈母商量道:“姑爺若看上了那家姑娘,納為貴妾可好清容定不與之爭寵。”
一府二妻,先前的夫人便是個笑話,往后沈清容還有何顏面示人。
高門貴族的正妻,最重要的不是夫君寵愛,而是顏面尊榮。
陸鳴珂淡嗤:“若貴妾便可打發,大哥為何會立平妻”
一句話堵的沈母啞口無言。
沈長澤此時方明白,陸鳴珂是早有打算。
“若娶平妻,陸家如何待清容”沈長澤問。
陸鳴珂沉吟道:“只要她安分守己,上京的事不會傳到平陽,她依然能尊榮風光的做陸夫人。”
“若她死性不改興風作浪,便尋一宅院將她軟禁,以保陸家安寧體面。”
同為男人,沈長澤明白陸鳴珂已做出最大讓步,他無可挑剔。
“清容,你自己選吧。”沈長澤看向沈清容。
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若她和離歸家,他養她一輩子便是。
“我是星遠的母親,誰也不能把我和他分開。”沈清容咬牙,已然做出選擇。
沈長澤深吸口氣叮囑道:“既如此,回平陽后你便安分守己,好生教導星遠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再想其他。”
“倘若再生事犯錯,便任由陸家處置。”
“清容,記住你大哥的話,別再惹惱姑爺。”沈母也勸。
陸鳴珂不愿聽他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起身道:“后日我們便啟程回平陽,母親和大哥有什么話趁早說吧。”
話落,陸鳴珂出了屋子。
沈清容欠姜舒的嫁妝,他還要去錢莊兌銀奉還。
看著陸鳴珂無情離開的身影,沈清容淚如雨下,在沈母和沈長澤面前放肆嚎哭。
沈母心疼不已,母女倆抱頭痛哭。
沈長澤煩躁的捏了捏眉心,耐著性子哄勸。
終于,沈清容哭夠了,腦子也清醒了,認真聆聽沈長澤的囑咐。
“回平陽后好自為之,大哥無能護不了你。”
沈母抹著眼淚道:“你別怪你大哥,他撐起侯府已然很不容易。平陽天高皇帝遠,陸家勢大他鞭長莫及。”
最后沈母嘆聲道:“臨走之前去看看你祖母吧,自壽宴接連受激暈厥后,她便一病不起。你下次回來也不知是什么時候,說不好便是最后一面了。”
沈清容點了點頭。
翌日,陸鳴珂湊齊銀子,帶著沈長澤的欠條去了姜家。
姜舒親自接待。
“姜姑娘點點可對。”陸鳴珂把欠條遞給姜舒。
姜舒看了眼沈長澤寫的欠條,又掃了一眼打開的八口紅木箱子,溫笑道:“我相信陸公子的為人。”
陸鳴珂聞言目光微閃,對姜舒越發敬佩,真誠道:“姜姑娘往后若去平陽,一定要知會陸某,我定好生款待。”
姜舒笑道:“平陽是陸家的地盤,我若去了便是不說,也瞞不過陸公子的眼。”
兩人相視一笑,姜舒親送陸鳴珂出府。
此時的兩人尚且不知,他們隨口一句笑言,竟會成真。
次日一早,陸鳴珂同沈清容登上陸家的船,心思各異的回了平陽。
沈長澤送完他們回府,見沈長淮也備好馬車欲回衡州。
兄弟倆話別后,沈長淮乘車離去。
沈長澤抬步入府,下人無精打采,沈母唉聲怨氣,府中氣氛沉寂又壓抑。
秋風蕭瑟吹落桂花,一片冷清寂寥。
沈長澤不明白,不過就是少了姜舒而已,怎么侯府好像失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