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睨了男人一眼：“我給你削一個。”
她很快又削了一個蘋果遞給戰墨辰。
戰墨辰滿意了，卻還是沒吃，拿起小刀把蘋果劃成了一小塊一小塊，重新遞回了安顏手里。
“你吃吧，這樣比較好咬。”
“你吃你的……”
安顏萬萬沒想到戰墨辰居然來這么一出，不禁紅了臉，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霍靜雅。
霍靜雅笑容不變，瞬間心如刀絞。
長長的指甲摳進了蘋果柔軟的果肉里，果汁流了滿手。
霍靜雅強忍著心口的絞痛，笑道：“你們真恩愛。”
安顏的臉更紅了，只能接過蘋果，小口小口吃了起來，順帶著和霍靜雅聊天。
只不過兩人不熟，話題還得硬找。
安顏想了想，問道：“昨天我見到的那個袁奇是你朋友？之前他剛好也幫了暖暖一次，看來大家還真是有緣分。”
“嫂子想多了，他不是我朋友。”
霍靜雅神情一慌，矢口否認，又連忙看向戰墨辰：“他只是我一個初中同學，很多年沒見過了。”
戰墨辰沒說話，眸光卻微微有些發沉。
霍靜雅心中一喜，難道，墨辰哥是介意她和別的男人來往？
還沒等這份喜悅浮上心頭，就聽到安顏跟戰墨辰解釋：“袁奇就是那天幫了暖暖，我請他吃飯的那位袁先生。”
“嗯。”戰墨辰拿紙巾擦了手，摸了摸安顏的腦袋：“下次再請人吃飯，記得叫上我。”
“知道啦！”
安顏心里好笑不已，都多久的事情了，一提起來，這男人還是隨時隨地打翻醋壇子。
霍靜雅本就搖搖欲墜的心口立刻又被扎了一刀。
墨辰哥的確是不高興了，但為的卻是安顏。
霍靜雅頓時覺得呼吸都困難，把手里早就被掐得不成樣子的蘋果放回床頭柜上，神情怏怏地躺了回去。
“墨辰哥，謝謝你們今天來看我，我有些累了，你們先去忙吧。”
“那好，你多休息，我明天讓人給你熬大骨湯送來。”
安顏本來也是硬撐著在和霍靜雅尬聊，霍靜雅這么說，她也松了一口氣。
戰墨辰也不想多留，很干脆地朝著霍靜雅點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有事跟爺爺和我說。”
兩人走出病房，安顏長長出了一口氣，覺得比長跑五千米還累。
“靜雅好像和我不怎么聊得來。”安顏小聲嘀咕。
戰墨辰點頭附和：“我和她多年不見，也沒什么可聊的，來看看她，盡心就行。”
兩人剛走到樓下，戰墨辰的手機響了。
“墨辰哥，你能不能回來一下，我有事想跟你說。”霍靜雅的聲音帶著幾分委屈。
戰墨辰莫名其妙：“有什么話你直接在電話里說吧。”
“我只想單獨跟你一個人說。”霍靜雅說著說著，開始啜泣。
戰墨辰眉頭蹙起，大步往前走，并不打算理會霍靜雅。
剛才他們都在，有什么事情不能說，非要這樣。
兩人離得近，霍靜雅的聲音安顏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聽霍靜雅哭了，安顏不免有幾分惻隱之心。
她拉住了戰墨辰：“靜雅畢竟跟我不熟，剛才我在旁邊，有些話她可能不好說，你還是回去看看吧。”
“那你……”
“我在車上等你。”安顏笑笑，示意戰墨辰放心。
“嗯。”
戰墨辰轉身，冷著臉返回病房。
走進病房，映入眼簾的是霍靜雅柔弱無助的臉。
霍靜雅躺在醫院雪白的被褥間，眼眶紅紅，看起來格外可憐。
戰墨辰語氣不由得軟了三分：“怎么回事？”
霍靜雅突然坐起身，看向戰墨辰：“墨辰哥，你記不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戰墨辰皺眉思索片刻，搖頭：“不記得。”
霍靜雅露出一絲苦笑：“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的生日？”
戰墨辰回想了一下，依稀想起來霍靜雅的生日的確好像是夏末的時候。
想起從前，他心底有幾分愧疚：“抱歉，是我忘了。那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禮物嗎？我一會兒買給你。”
“墨辰哥，你覺得像我們這樣人家出來的孩子，缺的是什么東西嗎？我只是……”
霍靜雅仰頭看著戰墨辰，眼底一片赤誠：“我只是想讓你陪陪我而已。”
戰墨辰抿唇，有些猶豫。
雖然安顏善解人意，但他是個準已婚男人。
看出了他的猶豫，霍靜雅眼底的酸澀更甚。
她失望垂眸，輕泣出聲。
“墨辰哥，我沒出國以前，我每年的生日都是你陪我一起過，你都忘了嗎？”
“這么多年，我雖然在父母身邊，但他們總是忙著事業，根本沒有人記得我的生日，每年的生日，我都是孤零零一個人度過。我真的很懷念我們在一起的那些年，互相陪伴，互相鼓勵。”
“今年我趕在生日之前回來，就是以為，你還會和以前一樣陪著我。可為什么現在連你也不肯陪我了？”
“是不是我注定要被所有人拋棄遺忘，就連你，也不要我這個妹妹了？”
霍靜雅越說越傷心，最終埋頭在被子里哭出了聲。
女人脆弱的哭泣回蕩在病房里，將戰墨辰的記憶拉回去很遠。
父母去世以后，他的性格日漸沉郁冷漠。
而那時的霍靜雅，明明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卻肯天天陪著沉默寡言的他，一點都沒有嫌棄過他的沉悶。
以前每年霍靜雅的生日，他都會為她送上祝福，那個時候她就說過，希望他一輩子都能陪她過生日。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孤獨無助的少年了，她卻還是孤零零一個人。
早已被淡忘的情誼漸漸襲上心頭，愧疚迫使戰墨辰最終點頭：“好，我答應你。”
回到車上，戰墨辰眉間仍有幾分淡淡的惆悵。
安顏一眼看出來了，好奇問他：“靜雅跟你說什么了？”
戰墨辰也沒瞞著她：“她讓我晚上陪她一起過生日。”
“原來今天是她的生日啊，早知道應該給她買個生日禮物。”安顏說。
戰墨辰詫異看向她，突然問：“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我相信你，一會兒訂個蛋糕晚上你帶過去。”
戰墨辰定定地看著小女人。
她清亮的眸子沒有絲毫躲藏，戰墨辰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之前他擔心小女人會因為自己陪霍靜雅過生日的事生氣，可現在小女人表現得一點不在意，他又有些不舒服了。
安顏見戰墨辰不說話，于是伸手抱了抱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并不是說有了另一半，就必須舍棄他們呀。”
“你把靜雅當妹妹，那她就是你的妹妹，就是你的家人，你陪她過個生日，我又怎么會介意？”
戰墨辰心口一熱，反手把人擁進懷里：“顏顏，你真好，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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