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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我等你,會一直等你
白邱璟知道沈知初沒穿鞋后直接將她抱了起來,一路抱到了車里面,他還病著,走路搖晃,可那雙抱著沈知初的手卻一直那么有力,緊緊的,就跟小時候他背著她回去時一模一樣。
到了車里,司機開車,白邱璟抱著沈知初直接暈睡了過去。
起初沈知初嚇了一跳。
白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提醒沈知初別打擾到他。
聽到白邱璟平穩的呼吸聲后,沈知初這才松了口氣。
車里的燈比較暗,沈知初偏過臉看著白邱璟發白的臉,她伸手摸了摸他消瘦的下顎有些冷。
白邱璟睡著了沈知初也不敢亂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伸手把人抱住,好讓他睡的舒服些,不至于落枕。
車到大路后逐漸平穩下來,白母坐在前面,她回頭看了眼沈知初,見倆人貼在一起。
“邱璟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
沈知初消失后,白邱璟只想快點找到人,在外東奔西走,什么都要親自來,他之前中病毒大換血,身體本就沒有恢復正常,后白家遇危,他一個人挑起膽子,熬夜加班成了常態,還經常忘記吃飯,因為作息不正常最后導致急性腸胃炎,還進了急癥室。
手臂上扎著針輸液他還想著往外跑,白母實在沒辦法看他這么瞎折騰自己的身體,只能出此下策,把他綁在家里,強制性的喂藥打針,他不睡,就給喂安眠藥,他掙扎就打注射器。
“本來……應該早點找到你的,是我的原因,把邱璟綁在了家里。”
那天她去見了厲景深,提出用白家所有家產去換沈知初,厲景深沒有答應,他說給他一周時間,等過完平安夜他就會把沈知初安安全全的送回來,如果他們不相信他,也可以到時候來這里接人。
白母不敢完全相信厲景深,也不敢反駁他,怕惹他不快反悔,最終雙方達成協議,時間一到,厲景深會送來詳細地址和時間,到時候他們來接沈知初就行。
白母是提前知道,今天就能接回沈知初的,但白邱璟不知道。
他不相信白母,更不相信厲景深能這么輕易的放沈知初離開,他想要親自去找沈知初,卻被關在臥室,用繩子綁在了床上。
被崩的那幾天,從身體上來說不算痛苦,有吃有喝,只要不掙扎,也不會消耗太多體力。
可一想到沈知初會有可能遇到未知的危險,他會失去她,他就渾身疼的厲害,內心好崩潰,仿佛身上插滿了無形的針,被刺的鮮血淋漓恨不得一根根用牙齒拔掉。
那一刻,白邱璟才知道,原來沈知初的離開,會帶給他那樣的恐懼,說是生不如死也不為過。
一路上白母悄聲和沈知初說了很多話。
沈知初鼻子發酸,心里空落落的窒息,隨著白母一句又一句的話說出來,傳入耳朵落進心里就像一塊塊石頭,逐漸堆砌起來把整個心臟填滿。
以前的沈知初覺得人活著的時間太長了,一輩子是一個想象不到的數字,但如果一輩子里面有一個白邱璟,即使再長,也會覺得短暫。
三個月,變了太多事,經歷過金融危機的白家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白家了,白父倒下進醫院,雖然沒有危險,但腿腳變得不利索,到現在都只能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
白晚晚,曾經總是笑著圍在沈知初身邊打轉,一聲甜過一聲的叫“初姐”
而現在她臉上已經失去了原來那抹天真的笑,她關掉了網店,開始學著如何管理公司,給家里人分擔壓力。
白母看似沒什么變化,和以前一樣溫柔,可仔細看能看到她臉上的皺紋加深,也有了幾根白頭發。
現在白氏恢復運營,資金盤上漲,股盤上升。
可之前的損失和消耗的精力是怎么也補不回來的
這罪魁禍首跟厲景深脫不了關系,要說不怨怎么可能?畢竟誰都不是圣人,什么都沒做莫名被咬了一口。
白母沒去計較,是因為厲景深是她的親侄子,是她在這個世上的親人。
厲景深會變成這樣,她也有責任,倘若當初她在厲家給予他一絲幫助和關愛,或許他不會變得這么極端。
白母對他是有愧的,也想過好好彌補他,可現在姑侄倆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只希望,從今往后厲景深能好好的,放下執念,就像沈知初走時說的那句話。
到了泉水灣,車緩慢停了下來,沈知初下車,面對白家人她心有不安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張了張嘴,還沒發出聲,白晚晚忽然沖過來一把將她抱住。
“初姐,你今天真好看,這幾天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他有沒有欺負你?我怎么感覺抱著你好像瘦了呢?”
白晚晚用她的方式來安撫沈知初,打亂她心里的不安。
“我……”
沈知初無措地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白父,他腿腳不方便卻在這么晚的冷天來接她。
接收到沈知初的目光,白父笑了笑:“瘦了,讓你媽多給你熬點燙補補。”
沈知初一個眼神,白父就知道她要說什么:“你平安回來就好,外邊天冷,你快和邱璟回去歇息。”
白母:“是啊,回去吧。”
白邱璟還躺在車上,原想著叫司機把人背下來送房間里,結果剛觸碰到他,他就醒了,似乎是身體條件反射,他醒的第一時間就是叫“沈知初”
的名字,找到她的身影后他才松了一口氣。
“怎么不叫醒我?”
白邱璟下車握住沈知初的手。
“看你睡的很沉,不忍心。”
“下次一定要叫醒我。”
白邱璟牢牢攥著沈知初的手,眼神深邃壓抑,他想對沈知初說些什么,可喉嚨里卻像是堵著一塊棉花什么都說不出,他的唇沒有了原有的顏色,變的有些藕青。
他什么都沒說,但沈知初卻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在擔心,在害怕,怕她再度消失,不辭而別。
一家人沒有誰送誰,各自回了家,明明是在同一個城市,明明在同一片天空,經歷著同一個冬天,也不過二三十公里的距離,可這里好像就是要暖和點。
沈知初回去后就把婚紗脫了下來,她沒有多看,而是直接打了個電話,叫人明天一早把這件婚紗送回厲景深那兒。
沈知初看白邱璟臉色不好,有些擔心,想給他叫醫生過來看看,或者吃點藥直接上床休息。
白邱璟讓沈知初別擔心他:“這幾天一直這樣,你回來了,我的身體就不會難受了。”
即使身體不適,白邱璟還是跟往常那樣,曉得沈知初怕冷畏寒,一到冬天腳就冰冷發麻。
沈知初忍著冷不說,白邱璟端著熱水蹲在她面前幫她洗腳。
沈知初縮了縮腳:“我自己隨便洗洗就好。”
“大冷天的還光著腳走了那么長的一段路,就不怕生凍瘡,踩到石頭磨傷腳?”
他蹲在地,小心地把沈知初的腳放在熱水里,像是哄小孩子:“這么大了還不會照顧好自己,你讓我怎么放心你一個人。”
沈知初的腳很冰,腳趾都凍紅了,到了車里白邱璟給她穿了一雙襪子,可腳一旦冷了就很難暖和,車開了一路,腳也冷了一路,哪怕車里開車暖氣,也不見回暖。
沈知初倒是習慣了,也不覺得多冷,車一停,直接跳下車。
白邱璟幫他按摩腳心,對她說:“痛了就和我說。”
白邱璟手法溫柔,耐心地揉著腳心的穴位。
沈知初安靜地看著白邱璟,他們像是分開了好久才遇見,又像是從來沒有分開過。
產生這種錯覺的,來源于他們曾經經歷了好幾次的生離死別。
沈知初忍不住問:“邱璟,你有沒有想過這次我回不來了呢?”
水中的手僵了一下,白邱璟輕輕念叨了一句:“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你回不回得來,我都會等你,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