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賀甲稻凝神蓄勢,絲絲肉眼不可見的氣勁自丹田里,通過人體八脈灌注進入手中的武士刀。
有了氣勁加持,刀鋒霎時紅光暴漲,散發出刺目的光芒。
“看來伊賀這老東西,要準備動真格的了,就是不知,唐鋒能不能接下這招!”龍天行暗自咬牙。
因為練武的需要,演武場并不是水泥地面,已是鋪著一層細軟的沙子。
但是此刻在伊賀甲稻氣勁的引動下,一粒粒黃沙飄揚,在他周身纏繞。
氣氛顯然已緊張到了極點,這一刻所有人全都緊繃神經,竟連呼吸似乎都已停止。
“斬天第五式,抽刀斷水!”
伊賀甲稻一聲冷喝,雙手閃電般橫砍,一道道紅色刀氣,卷起漫天黃沙,鋪天蓋地朝著唐鋒涌過去。
看到這等駭然陣勢,眾人甚至毫不懷疑,他這一條條,密密麻麻的刀氣,別說斷水,即便是斬斷山河,也非不可能。
刀氣如網,瞬間朝唐鋒籠罩而下。
“唐鋒……”龍依依嘶喊,喊得撕心裂肺。
“這恐怖的刀氣網,已然形成一個絞殺之局,而唐鋒卻,只能夠硬接,這根本就是必死之局!”好幾名軍方大佬搖頭。
“咱們江寧,百年中難得出現這么一位練武天才,難道,今日就要隕落在此了么?”龍天行黯然長嘆。
幾乎所有人,臉上無不現出哀傷惋惜之色,甚至還有人,怒目直瞪蘇友航:“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這個所謂的蘇家大少,倘若剛才唐鋒不是為了救他,也就不用硬接伊賀甲稻三招,最后也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所謂的蘇家大少爺,什么獵鷹戰兵出身,其實骨子里,就是個沒卵的慫貨,連輸都輸不起!”
面對眾人低語謾罵,蘇友航鐵青著臉,不過卻不敢發作,只是道:“唐鋒落敗不敵,我也跟你們一樣感到惋惜,不過,你們不能把全部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吧?”
他雖然嘴上如此說著,心中卻在想:“這下總算死了吧,姓唐的你這該死的東西,害得老子今日在眾人面前丟大臉,實在是死有余辜!”
然而他話音剛落,漫天黃沙中忽然傳出來一道咳嗽聲,緊接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踉踉蹌蹌自黃沙中走出。
龍云聰率先驚呼道:“是老大,老大沒死,我就知道,唐老大乃人中之龍,絕不可能輕易倒下的!”
“唐鋒……”這一刻,全場轟動,上百號人齊齊吶喊,喊著唐鋒的名字,場面浩蕩。
“這……這怎么可能!”伊賀甲稻瞪大眼睛,面色駭然:“這都沒有死,這小子,難道是打不死的小強么!”
伊賀甲稻牙關緊咬,不停喘著粗氣,臉上汗水豆大如珠。
看樣子接連動用體內氣勁,施展斬天九式,對于他來說,精氣神遭受到了極大的消耗。
“師尊,這小子雖接了您三招不死,不過看現在這樣子,他也絕對好不到哪里去!”旁邊川端康文冷喝道。
“那倒是,本座的斬天九式,可不是擺設的! 設的!”
誠如倆人所說,唐鋒雖然硬接三招不死,然而此刻看來,衣衫全都破爛,整個人狼狽不已。
細看之下,還能看到他胸膛上布滿一條條猙獰的刀痕,鮮血汩汩流出,刀痕之多,簡直讓人觸目驚心。
龍依依看到這里,眼睛都有些模糊了,嘴里不住呢喃:“唐鋒,你還真是個笨蛋,為了個蘇友航,根本不值得!”
龍云聰笑道:“這你可就錯了,唐老大可不是為蘇友航,他是為了你!”
“為了我?怎么就為了我?”龍依依豁然抬頭。
龍云聰笑道:“你到底是不懂我們男人,蘇友航喜歡你,唐鋒這么做,今后這蘇友航,還有臉面再說追求你?”
說到這他像是發現了什么,連忙改口道:“喲你這是,你這小妞,竟然還哭起來了,看樣子很關心唐老大嘛。”
龍依依紅著眼睛瞪了他一眼,輕哼道:“誰說我哭了,我剛才只是沙子進眼睛了。”
說著故作惱怒的轉過頭去,不敢再說話。
再說唐鋒,盡管面色一片蒼白,嘴角還有沁出絲絲血跡,然而他還在笑,冷笑:“老東西,想殺我,哪有這么容易!”
伊賀甲稻悶哼一聲,沒有開口,揮手收刀,蹙眉沉息,暗自恢復精氣神。
因為他知道,剛才不過開胃菜,真正的戰斗現在才開始!
唐鋒同樣深吸平復,暗暗壓下體內躁動洶涌的氣息。
雖沒有倒下,但他或多或少受到了創傷,好在氣勁渾厚,突破到化勁四重宗師后,已能調動氣勁在周身凝聚防護氣罩。
正是因為此,唐鋒才敢提出硬接對方三招,若是以往,他可不敢這么做。
飄揚的黃沙漸漸落地,演武場再次陷入安靜,這是死靜,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
川端康文忽然喝道:“姓唐的,看你這樣子,就算不死,恐怕也沒有戰斗力了吧?何不跪下來,向我師傅磕頭誠服,興許我師尊寬宏大量,還能饒你不死!”
“死!”唐鋒一聲怒喝,炮彈似的沖出,眨眼沖至跟前,接著一拳打出。
砰的聲響,川端康文直直被打飛出十幾米遠,血箭吐出,轟然倒地,倒在地上的時候,他的人已沒了呼吸!
伊賀甲稻本來想出手阻止,可對方動作實在太快,而且,對方說出手就出手,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斷氣。
“混賬東西,姓唐的,你這算什么意思?”他咬牙冷喝,鼻子都氣歪了。
唐鋒冷哼:“什么意思?你我進行決斗,他在指手畫腳,我倒要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伊賀甲稻猩紅的雙眸宛如蛇蝎,緊緊盯著唐鋒,咬牙道:“也罷,那么今日你我,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唐鋒卻是從口袋里掏出香煙,點上后深吸,長長吐出,這才冷聲道:“放心,你兩個徒弟既已走上黃泉路,接下來,我會送你去見他們!”
伊賀甲稻沒有再說話,他緩緩抬起手中的刀,猩紅的刀,人血染紅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