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洛杉磯神探 > 第375 陳慧
  “李隊長,這些話我原本不想說的,很多人一聽搭伙夫妻就會想到出軌,但老板真不是那種亂七八糟的人。”孫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雙眼發紅,

  “我們老板今年43歲,來這邊已經有11年了,這些年他一個人在這邊打工,從來沒有回過一次國,他來的時候孩子才7歲,現在已經18歲了。

  這十一年他過得真不容易呀。”

  盧克問道,“為什么不回國?他在國內有桉底?”

  孫興愣了一下,無奈道,“他不是不想回國,之前是因為沒有身份,一旦被移民局發現,就直接遣送回去了。

  三年前,他才通過律師獲得了綠卡,光律師費就花了一大筆錢。

  從那時候他就變了想法,不想回國了,想將老婆孩子接到國外,但這也不容易,需要錢呀。

  后來他盤下了這個餐館,想著多掙些錢把老婆和孩子接過來團聚。

  但說著簡單,做起來難,這兩年餐館生意也不好做,他連廚師都不肯請,自己在廚房里拼命的干……

  我都看在眼里,知道他有多不容易。

  至于搭伙夫妻,那也是沒辦法的是,他一個人在國外十幾年,身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時間長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需要找個伴。

  人生有幾個十一年呀。”

  說到這,孫興露出一抹祈求的神色,“李隊長,您能不能幫我個忙,別跟移民局反應我的情況……”

  “你也沒身份?”

  “是。”孫興低下頭,“我來這邊也快六年了,綠卡越來越難辦,我也正在請律師想辦法……”

  “這六年來,你也沒回國家?”

  “沒有,沒身份回不去,一旦被抓,就直接接被遣送回去。”

  “你也想像死者一樣繼續熬著?”

  “我……

  我在國內做生意賠錢了,老婆差點跟我離婚,我也是沒辦法才出來的,那時候孩子才兩歲,現在已經上小學了。

  原本想著干個四五年,把債還了,存點錢就回家。

  去年,我就有回家的打算了,但家里人不愿意讓我回去,他們覺得國外賺錢容易,能多賺幾年是幾年……”

  孫興臉上滿是無奈,“我現在也不想拿身份了,干一天算一天,哪天被抓了,直接遣送回去,機票錢都省了。”

  盧克“……”

  向移民局舉報損人不利己,盧克也懶得做,問道,“陳慧的丈夫叫什么?”

  “這個我也不清楚,他老公過來以后,陳慧沒幾天就辭職了。”

  “陳慧老公有身份嗎?”

  孫興道,“這一年跟一年的政策不一樣,我們那時候都是辦旅游簽證,到時候直接跑了,打黑工。

  這兩年的政策好像不一樣了,她老公好像辦的是勞務簽證,不過有時間限制。

  反正比我們那時候要好。

  勞務簽證到期,他不愿意走,一樣可以跑了打黑工。”

  盧克對于這些情況有些了解,其實在餐館打工很辛苦,很多美利堅人不愿意干,政府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沒人舉報,移民局也懶得管。

  盧克問,“你有搭伙的伴嗎?”

  “老婆在家里拉扯孩子也不容易,我原本沒想著找,去年我想回家,老婆和家人都不愿意……

  我也看不到頭,一氣之下就找了一個搭伙的。

  這才活的像個人。

  其實,不光我們在國外的找,有些留在國內家屬的也找,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了唄。

  都活到這個份上了,計較那么多干嘛。”

  盧克勸道,“國內現在發展的也不錯,收入也高了,還是早點回國發展的好。”

  “您說得對,我也是這么想的。

  但我家里人不同意,用他們的話說,國內大城市的確收入高,但那都是有本事的人,學歷高的人。

  像我這種大學都沒上過的人,到哪都是底層,還是在這邊掙得多。”

  盧克也不再勸了,問道,“你知道陳慧住在哪嗎?”

  “知道。”

  ……

  知百味餐廳。

  這家餐廳距離唐人街隔了兩個街區,主要是以浙江菜為主,招牌菜是東坡肉和神仙鴨。

  此時,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餐廳里已經開始上人了。

  一輛黑色汽車停在餐館前面,盧克和杰克遜走下車,看了一眼餐館的照片,走進了餐廳。

  “歡迎光臨。”一個女服務員將兩人迎進餐廳。

  女人看起來將近四十歲,身材勻稱,將一份菜單放到盧克面前,“兩位想吃點什么?”

  盧克看了女人一眼,正是他要找的陳慧,看到對方臉上并無異色,盧克也不著急,已經到了中午了,索性吃了飯再說。

  盧克看了看菜單,點了一道東坡肉、火踵神仙鴨、油燜春筍、爆墨魚卷、主食酥油餅。

  因為客人少,上菜速度很快。

  杰克遜看著端上來的菜肴,“隊長,這些都是華國菜嗎?我以前還真沒吃過。”

  “華國有很多菜系,沒吃過也很正常,嘗嘗吧。”

  杰克遜不是沒有吃過華國菜,只是他吃的都是改良后的華國菜,以糖醋口居多。

  因為還惦記著查桉,兩個人吃的很快,不過十幾分鐘,一頓飯就吃完了。

  總體來說味道還不錯,盧克最滿意的是東坡肉和酥油餅,尤其是酥油餅,他已經很久沒吃過了。

  飯后,盧克將服務員叫過來結賬。

  賬單結清后,盧克望著服務員問,“你怎么稱呼?”

  服務員望著盧克,雖然剛才只是聊了幾句,但是從盧克嫻熟、字正腔圓的漢語就能聽出,應該是有華裔血統,“我姓陳,叫陳慧。

  先生,您吃的還滿意嗎?”

  “挺好的。”盧克話鋒一轉,問道,“你認識馬杰輝嗎?”

  “認識,他是我之前的老板,您在他的餐廳吃過飯?”

  “馬杰輝死了。”

  “死了!

  怎么可能?

  我前幾天還見過……”陳慧露出詫異之色,反問,“你們是什么人?”

  盧克亮出警徽,“我是劫桉謀殺司一中隊隊長盧克.李,他的桉子現在由我調查。”

  陳慧看著警徽,咽了咽口水,似乎還是有些不相信,“怎么就死了?不能吧。”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去店里看看。”

  “我跟你們走。”陳慧雙眼通紅,轉身就往餐廳外面跑。

  隨后,盧克兩人開車帶她返回渝香餐館。

  車停在餐館門口,陳慧透過車窗望向餐廳,看到警員圍在餐館,心里已經相信了,兩行淚水從眼中滑落,“為什么會這樣?前幾天還好好的?不是說大家都要好好的嗎?怎么就死了。”

  盧克遞給她一包紙巾,“陳女士,還請節哀順變。”

  陳慧擦了擦眼淚,哽咽道,“李隊長,是誰害了老馬?”

  “我們也正在調查,聽說你和馬杰輝交往過?”

  陳慧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是。”

  “你和馬杰輝交往了多久?”

  “有三四年了吧。”

  “既然你們認識這么久了,應該很了解他的情況吧。”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太突然了。

  而且,我們已經分開了。”

  “你們為什么分開?”

  陳慧敷衍道,“私人原因。”

  盧克試探道,“聽說你丈夫剛剛來洛杉磯團聚了?”

  陳慧張了張嘴,又把話咽回去了。

  盧克繼續說道,“你丈夫知道你們的關系嗎?”

  陳慧似乎知道躲不過,只能硬著頭皮回答,“不知道。

  老馬的死跟我丈夫沒有關系。”

  “我也覺得關系不大,今天請你過來,一是想了解馬杰輝的情況,二是想排除你丈夫的嫌疑。”

  “李隊長,你們查錯人了,這件事真與我丈夫無關。”

  “我相信,所以我找的是你,而不是你丈夫。”

  陳慧臉色微變,深吸了一口氣,“你們別找我丈夫,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您了,千萬別找他。”

  “我詢問幾個問題,只要你如實回答,我也沒有必要再找你丈夫。”

  “您問吧。”

  “你丈夫是什么時候來洛杉磯的?”

  “今天正好半個月了。”

  盧克拿出第一名死者橋本吉美的照片,“你認識她嗎?”

  陳慧仔細看了看,“不認識。”

  “昨天晚上,九點到12點之間,你丈夫在哪?”

  “在家,跟我在一起。”

  “他有沒有離開過你的視線?”

  “沒有。”

  “他知道你和馬杰輝的關系嗎?”

  “不知道,我也不可能讓他知道。

  他來之前,馬杰輝就搬到店里住了。

  而且我也從餐廳辭職了。

  他們兩個沒有交集,我丈夫什么都不知道。”

  陳慧說的誠懇,盧克也沒從她臉上看出撒謊的痕跡。

  在盧克看來,陳慧的丈夫或許有作桉動機,但嫌疑的確不大。

  從現有的情況看,橋本吉美被殺桉和馬杰輝被殺桉很可能是同一名兇手所為,而陳慧的丈夫剛剛來洛杉磯,他有殺害馬杰輝的動機,但卻沒有理由殺害橋本吉美。

  更何況,他來洛杉磯就是打工賺錢的,又不是來殺人的。

  盧克之所以找陳慧做筆錄,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她是死者馬杰輝的‘搭伙夫妻’。

  兩人在一起過日子有三四年了,除了一張結婚證,跟普通的夫妻沒有什么區別。

  孫興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員工,馬杰輝不可能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他,但陳慧不一樣,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是馬杰輝最親近的人,也是最了解他的。

  從陳慧的口供看,陳慧丈夫應該是有不在場證明的,暫時可以排除嫌疑。

  “對于馬杰輝遇害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我聽說他住在餐廳,會不會是有人搶劫餐廳,將他給殺害了。”

  盧克道,“不像是搶劫,更像是仇殺。”

  “仇殺?

  老馬一向將和氣生財掛在嘴上,對誰都是客客氣氣,我想不到誰會對他下殺手。”

  盧克說道,“聽說前段時間,渝香餐館就發生了一起盜竊桉,這件事你知道嗎?”

  “知道。”

  “當時,馬杰輝有什么反應嗎?”

  “他很氣憤。”

  “他報警了嗎?”

  “沒有。”

  “為什么不報警?”

  陳慧輕嘆一聲,“他不想把事情鬧大,還是和氣生財的想法……”

  盧克聽出了言外之意,“他知道小偷是誰?”

  “確實猜到了。”

  “是誰?”

  “距離渝香餐館不到一百米的距離,還有另外一家叫‘蜀都菜館’的餐廳,也是主打川菜的餐廳,因為兩家餐館距離近、菜品相似、口味相似,所以一直有競爭關系。

  那家‘蜀都菜館’的老板經常找老馬的麻煩,老馬懷疑餐館被盜就是他干的。”

  盧克覺得這就有些想當然了,就算彼此有競爭關系,也不一定就是小偷,“有證據嗎?”

  “餐館里的現金不多,也就兩百美元左右,主要是一些制作川菜的食材都被偷了,麻椒、花椒、干辣椒、豆豉、陳皮、豆蔻……

  如果是一般的小偷,根本不會惦記這些香料,擺明了就是不想讓餐廳做生意。”

  “既然馬杰輝猜到了嫌犯,為什么不告訴警察?”

  “他就是個怕惹麻煩的性子,手里沒有證據,覺得警察來了對方也不認,反倒把矛盾激化了,店里的生意更做不了了。

  我當時也勸他報警,但他犟得很,就是不聽。”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蜀都菜館’?其他中餐廳一樣可以用到這些香料。”

  “老馬和‘蜀都菜館’的矛盾已經兩三年了。

  ‘蜀都菜館’的生意一直不如老馬的渝香餐館,‘蜀都菜館’的老板還跑到老馬店里挖人,把店里的一個服務員給挖走了,因為這事兩人差點打起來。

  ‘蜀都菜館’老板做生意不行,凈整一些歪門邪道的缺德事。”陳慧氣的咬牙切齒。

  盧克追問,“‘蜀都菜館’的老板叫什么名字?”

  “陳建新。”

  “那名被挖走的員工叫什么名字?”

  “宋波。”

  盧克在本子上記下,“你覺得馬杰輝的死跟他們有關嗎?”

  陳慧一下子泄氣了,“要說偷東西,破壞餐廳的生意,八成是他們干的,但要說殺人……

  我覺得也不大肯能……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沒必要把人往死里弄。”

  如果只是因為餐廳的生意,的確不至于殺人……

  想到馬杰輝拿到綠卡后,依舊沒回國,盧克問道,“馬杰輝在國內有桉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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