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幸得徐郎君相助,妾身感激不盡!”
徐羽尷尬的笑笑。
自從埋了劉顯返回,已不記得聽到多少次這樣的感謝。
“大娘子不必客氣,其實我也沒幫上什么忙。。。”
只動了動嘴,其余都是下人干的,徐羽怎么好意思接受。
每次都是婉拒。
結果荀憲比他還倔,每次都堅持感謝。
堅持認為沒有徐羽開口,連埋葬劉顯的機會都沒有。
“徐郎君大恩,妾身永不敢忘。。。”
“真不用。。。”
徐羽撓撓頭,臉有些紅。
太不好意思了,和拯救世界似的。
荀憲低著頭,臉頰也是映著兩抹羞紅,比徐羽多了一分羞澀。
畢竟被王氏許諾做妾,沒準回去就。。。
徐羽心知肚明,并沒有解釋。
兩面之緣能有什么想法,不過是戲言罷了。
不解釋,只是擔心越描越黑。
準備回府后與荀華說清楚,由她再轉告荀憲。
這樣便不會誤會,也能避免尷尬。
“徐郎君。”
走著走著,旁邊傳來呼聲。
徐羽停下腳步看去,眉頭頓時一緊。
縣尉薛猛。
薛猛個人對徐羽沒什么,可曾經鎮北軍的身份,卻讓徐羽心中發慌。
假的終究是假的。
徐羽壓下慌亂,笑著拱手迎了上去。
“原來是薛縣尉,幸會!”
薛猛皮笑肉不笑,點頭示意。
“徐郎君去了城外?”
徐羽將埋葬劉顯一事,簡單說了一下,隨后開口問道,
“薛縣尉可是有事?”
薛猛搖了搖頭。
“我曾受徐帥教誨,勞煩徐郎君替我問候!”
徐羽笑著點點頭。
“薛縣尉放心,一定帶到!”
“多謝,告辭。”
看著離去背影,徐羽雙眼逐漸瞇起。
薛猛身材壯碩,孔武有力,一看便知并非等閑!
他到底有沒有看出自己偽造的身份?
目前來看,最大的變數便是薛猛了。
“真沒想到,徐郎君竟然是徐帥之子。。。”
徐羽回過頭,有些疑惑的看向荀憲。
“哦?我不能是徐帥子侄?”
“徐郎君莫要說笑。”
荀憲抿嘴笑笑。
“徐家三代不是一脈相傳?”
“什么!”
徐羽驚呼一聲。
由于聲音太大,惹得周圍目光盡皆匯聚。
感覺自己有些失態,徐羽拉起荀憲快步離去。
直到遠離,才松開荀憲的手。
“大娘子,你方才說什么?”
荀憲低著頭,臉色通紅,光在想方才的肢體接觸,根本沒聽到徐羽的話。
“大娘子?”
荀憲才回過神來。
“啊?徐郎君何事。。。”
“你說徐家三代一脈相傳?”
荀憲有些疑惑,心想這不是你徐家的事嗎?
但還是點頭回答道,
“我也是聽劉顯醉酒提及,說徐家每代僅有一子,若有誤還請徐郎君見諒!”
壞了。。。
徐羽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么那么寸?
鎮北大將軍不應該宗族遍地,還能一脈相傳了?
從爺爺就一個兒子?
也不對,如果是真的,楊邈,馬平應該知道,一眼就能戳穿才對。
到底怎么回事?
徐羽心亂如麻,感覺一只腳又踩到懸崖邊上了。
虧得荀憲提醒,不然自己還傻乎乎的沾沾自喜呢!
一路無話。
荀憲見徐羽心事重重,也不敢打擾,不知不覺走到了荀府門口。
耳邊頓時傳來了凄慘哭聲以及嘶吼咒罵。
“畜生,天殺的畜生!嗚嗚嗚。。。”
“賊子,楊邈賊子!你不得好死!”
徐羽眉頭輕皺,聲音很明顯,是王氏。
“怎么了?”
荀憲一臉迷茫,她也十分疑惑。
“進去看看。”
徐羽率先走了進去,到了院內一看,瞬間恍然大悟。
怪不得一邊哀嚎一邊破口大罵。
遭了賊了!
整個府邸被洗劫一空!
能拿走的全搶走了,帶不走的全砸爛了!
下人正在收拾,將廢物全都堆在了前院。
簡直就是巨大的垃圾坑!
不怪王氏恨得咬牙切齒哀嚎怒罵,換做是誰也得如此!
“天殺的賊子,往后可如何是好啊!嗚嗚嗚。。。”
王氏還癱坐在地上,崩潰的大哭。
沒有收入,荀府這么多人,以后吃什么喝什么?
此舉真是比殺了她還難受!
徐羽眼底微微抽搐,忍不住替荀家抱打不平。
“楊邈可真行,有罪抄家,無罪也抄家!”
“你才知曉?”
荀節從一旁走來,不屑的瞥了一眼。
“楊邈貪婪成性,慣以抄家致富!京城顯貴頻頻遭其毒手!”
徐羽撇撇嘴,心中默默同情一番。
利用權勢中飽私囊,歷朝歷代屢見不鮮,不論何時都會如此。
只不過,楊邈過于狠了,完全不給人留活路。
荀節面色見緩,意味深長道,
“奸相走狗,殘害忠良,為禍天下!唯有東宮才一心為民!”
徐羽嘴角上揚,頗有些玩味。
“二娘子似乎話里有話?”
荀節也不藏著,直接承認下來。
“太子殿下德才兼備,深受百官敬重,理應。。。”
“是嗎?”
徐羽面露譏笑。
“二娘子是說那膽小怕事,無情無義的東宮?”
“你。。。哼!”
為馬平拉攏的念頭,瞬間消散。
荀節怒拂薄紗離去。
恰好徐羽與不想與荀節廢話。
美是美,也很養眼,但就是提不起興致。
真可謂話不投機,半句都多!
徐羽找到一處較為清凈之地,依靠在樹旁默默看著眼前的亂象。
下人們忙于打掃遍地殘骸,荀宴束手無策的來回踱步。
王氏仍在撒潑哀嚎,謾罵發泄對楊邈的怨恨。
古香古色頗具格調的院落,變成了垃圾坑。
數不盡的錢財被搶走,從富甲一方變成窮鬼。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連今晚伙食都成了難題!
之前洋溢的笑容,統一淪為沮喪,好不凄慘。
“嗚嗚嗚。。。”
王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來到徐羽面前。
“天殺的楊邈賊子,他害荀家之心不死!徐郎君可要為荀家做主!”
徐羽心中冷笑一聲。
先不說沒這能力,就算有也不去。
落得如此下場,完全是王氏作惡多端的報應!
楊邈此舉雖為貪財,但也從側面替他出了口惡氣。
聳聳肩,故作無奈道,
“楊邈已走遠,此事我有心無力。”
王氏抹了一把淚,哭訴道,
“賊子尚未走遠,若遣軍士定可追上!”
徐羽臉色一沉,怒道,
“遣軍士追擊?莫非讓鎮北軍與相府開戰?你可真敢說!”
王氏低著頭,眼球轉了轉。
“徐郎君莫要誤會,我絕無此意!只是。。。只是楊邈此舉,亦有輕視鎮北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