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薄言和穆司爵來勢洶洶，康瑞城不得不全面布防。
收到陸氏集團要和警察局聯名召開記者會的消息，康瑞城早早就吩咐手下留意這場記者會，能派人混進記者會現場最好。
但是，陸氏集團和警察局早有防備，進入記者會現場的檢查手續十分嚴密。
康瑞城的人根本混不進去，也沒有辦法收買那些可以光明長大進入會場的人。畢竟，沒有人愿意冒同時得罪陸氏和警察局這么大的風險。
東子只能吩咐手下那幫兄弟盯著網上的消息。
記者會結束不到一個小時，消息就出來了。
康瑞城的名字，短短幾分鐘內刷爆全網，登上熱搜第二。
但是，康瑞城和陸薄言上熱搜的情況完全不同。
康瑞城完全是被掛上熱搜的，受盡萬千網友的指責和唾罵。
甚至有網友喊話，勸康瑞城直接自首。
網友很篤定的說，康瑞城絕對不是陸薄言的對手，就不要妄想和陸薄言一較高下了。
當然，也有網友勸大家冷靜——等陸氏和警方公開康瑞城的犯罪證據，再對康瑞城口誅筆伐也不遲。
反正，被陸氏集團和A市警方同時盯上的人，是逃不掉的。
所有人都認定，康瑞城一定會落網。
康瑞城的手下等了一天，沒想到會等來這樣的消息——
陸薄言和A市警方竟然毫不委婉，直接道出康瑞城的名字，把陸薄言和康瑞城的恩怨暴露在陽光下，并且把所有網友都拉攏到陸薄言那邊，敵對康瑞城。
手下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么糟糕的消息告訴康瑞城。
一幫手下正糾結的時候，沐沐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沐沐瞄了眼電腦屏幕，指著“康瑞城”三個字好奇的問：“這是我爹地的名字嗎？”
沐沐出生沒多久就被送到美國，自小說英文，國語雖然說得不錯，但認得的字不多，看見康瑞城的名字，他也只是模模糊糊覺得像而已，并不能確定。
手下太緊張了，下意識地否認：“不是！”
沐沐歪了歪腦袋：“可是很像啊！”
“咳！”手下強行解釋，“看起來很像的字很多的！”
“……”沐沐想了想，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可是……”
沐沐話沒說完，康瑞城就回來了。
康瑞城一進門就打斷沐沐的話：“什么事？”
“爹地！”沐沐指著電腦說，“我在電腦上看到了你的名字。”說完又納悶了，“但是叔叔說我看錯了……”
“……”手下趁沐沐看不見，暗中給康瑞城使眼色。
康瑞城當即明白過來什么，走過來說：“我看看。”
反正沐沐不認識其他字，手下大大方方地把電腦給康瑞城看。
康瑞城看了看電腦屏幕，反應十分平靜，接著看向沐沐，說：“你看錯了，真的只是很像而已。”
康瑞城的話對于沐沐，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沐沐“喔”了聲，“好吧。”
康瑞城把一個手提袋遞給沐沐，說：“這是給你的。”
物質上，康瑞城從來沒有虧待過沐沐。但他也從來沒有親自給沐沐買過什么東西。
這是沐沐第一次收到康瑞城的禮物。
沐沐覺得新奇，期待的看著康瑞城：“爹地，里面是什么？”
“玩具。”康瑞城說，“回房間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玩具對一個孩子來說，永遠都是富有吸引力的。
沐沐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說了聲“謝謝爹地”，拎著袋子轉身跑上樓。
沐沐的身影消失后，康瑞城的神色漸漸變得陰沉。
手下想合上電腦，卻被康瑞城阻止了。
“放開。我已經看見了。”
康瑞城的聲音充滿殺氣，不容忤逆。
手下也知道瞞其實是瞞不住的，干脆把電腦給康瑞城。
新聞標題仿佛有意刺痛康瑞城的眼睛——
陸律師車禍案真兇被曝光，疑是康家唯一繼承人——康瑞城。
蘇氏集團前任執行CEO康瑞城——竟是殺人兇手。
洪慶指認康瑞城是殺害陸律師真兇。陸薄言：一直都知道真兇是誰。
……
每一個新聞標題，都在不遺余力地將罪惡的矛頭指向康瑞城。
幾乎所有網友都站陸薄言，指責康瑞城，勸康瑞城善良點去自首。
還有人信誓旦旦的說，就算康瑞城不去自首，陸薄言也一定會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幾乎沒有人站在康瑞城這邊。
看到最后，康瑞城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冰冷而又鋒利的殺氣。
如果殺氣可以殺人，那么此時此刻，康瑞城的身邊，必定寸草不生。
“城哥，”手下說，“我們可以起訴陸薄言，還可以起訴這些媒體！”
康瑞城那幫手下，除了東子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十五年前的事情，他們自然也不知道，他們提議的“起訴”，等于讓康瑞城自投羅網。
東子也沒有斥責手下，只是擺擺手，說：“你們先下去，我和城哥商量一下怎么辦。”
手下面面相覷，這時終于有人發現，康瑞城的反應不大對勁。
如果網曝的事情是陸薄言和警察局無中生有，按照康瑞城的脾氣，他早就大發雷霆了。
可是，康瑞城的反應，更像是惱羞成怒。
只有被說中了，或者被抓到把柄的時候，康瑞城才會惱羞成怒。
難道……網上的傳言……是真的？
手下一個個俱都感到背脊發寒，決定聽東子的話先離開。
東子察覺到一幫手下微妙的神情變化，交代道：“不要輕信謠言，現在是有人要針對城哥。”
手下點點頭：“明白。”
“還有——”東子的語氣變狠了幾分，“不要讓我聽見你們在背后議論！”
手下齊聲應道：“是！”
手下離開，客廳里只剩下康瑞城和東子。
東子替康瑞城合上電腦，說：“城哥，別看了。都是一樣的內容。”
康瑞城瞇了瞇眼睛，過了半晌，說：“陸薄言和穆司爵，究竟掌握了什么？”
這十多年來，陸薄言和穆司爵一直很低調。
但是，這段時間，陸薄言先是公開身份，引起關注。接著又讓洪慶露面，指認他是兇手。陸薄言一次又一次地讓他感受輿論的力量、言語的威力。
所有的事情，都和陸薄言一貫的作風相反。
所以，康瑞城很好奇，陸薄言和穆司爵究竟掌握了多有力的證據？
“城哥，”東子信誓旦旦的說，“我覺得你不用太擔心。”
“……”康瑞城半信半疑的看著東子，示意他繼續說。
東子頭頭是道地分析道：“城哥，不是我輕敵，而是陸薄言這樣真的很反常。如果他真的掌握了充分的證據，早就拿著證據來抓捕你了。陸薄言已經等了十五年，他不可能還有耐心繼續等。但是，警方沒有找上門，這說明——”
“說明什么？”康瑞城追問。
“——我覺得陸薄言和穆司爵只是在虛張聲勢！”東子十分篤定的說。
“……”康瑞城笑了笑，“東子，我幾乎要相信你分析得很對了。”
東子試圖說服康瑞城：“城哥，你想想，如果不是虛張聲勢，陸薄言為什么這么反常？陸薄言回來A市這么多年，這是他最高調的一次了吧？”
陸薄言是很有資本高調的人。但是這么多年來，不管陸氏取得多大的成就，他始終選擇低調。
唯獨這一次，陸薄言畫風突變。
東子始終覺得，陸薄言是想掩飾些什么。比如他們根本沒有找到任何證據之類的……
“東子，不要輕敵。”康瑞城叮囑道，“尤其你面對的敵人，是陸薄言和穆司爵的時候。”
“城哥，我是覺得……”
東子還想解釋他的想法，卻被康瑞城打斷了——
“陸薄言和穆司爵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他們突然間這么高調，當然也有理由。但是，他們的理由絕對不是想掩飾什么——這不符合陸薄言和穆司爵一貫的作風。”
康瑞城的話，不無道理。
東子冷靜下來，問：“城哥，你覺得陸薄言和穆司爵的目的是什么？”
康瑞城過了好一會才說：“他們的目的——很有可能跟你猜測的正好相反。”
正好相反？
也就是說，陸薄言和穆司爵根本不是想掩飾什么，而是在光明正大的向康瑞城宣戰，告訴康瑞城——他們的確掌握了讓康瑞城心驚膽戰的證據？
東子硬著頭皮問：“城哥，我們怎么應對？”
康瑞城不答反問：“你的女兒，安排得怎么樣了？”
幾天前，康瑞城給了東子一個地址，讓他把女兒送過去。
東子點點頭：“已經送過去了，剛在那邊安置好。”
“保姆之類的，請好了？”康瑞城似乎是不放心，跟東子確認。
“請好了。”東子說，“是很有經驗，也信得過的人。把女兒交給她，我很放心。”
“那就好。”康瑞城說，“你先回去。我叫你的時候，你再過來。”
東子想了想，“嗯”了聲轉身離開。
他知道，這種時候，康瑞城需要一個人冷靜思考。
只要給康瑞城一點時間，他一定可以想出應對陸薄言和穆司爵的方法。
這么多年的江湖，他們不是白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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