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媛兒真沒想到他會拒絕。
還好，她還有一個方案。
“我可以不采訪你，采訪一些公司其他高層或者員工都可以，關鍵是讓讀者們了解到，你們這樣的精英人士是怎么工作的。”
“新A日報的影響力擺在這里的，也可以增強你們公司的知名度，這難道不是一個雙贏的事情嗎？”
程奕鳴思索片刻，“你這么說的話，我好像的確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
“你真的沒必要拒絕，你只需要安排一下，怎么做采訪我自己會搞定。”
程奕鳴微微一笑：“那先祝我們合作愉快。”
他沖她伸出手。
她也大方的伸出手，與他相握，“合作愉快。”
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氣，總算成功打開了第一步。
轉天，符媛兒便以記者身份到了程奕鳴的公司。
她和程奕鳴商量好了，她以員工的身份在公司待三天，對公司有了初步了解之后，再采訪幾個高層，工作就算結束了。
嗯，能不能挖到主編口中的黑料，就看這三天了。
第一天風平浪靜，主要是和員工們熟悉一下。
但格子間里的員工都很忙的，沒什么時間跟你聊天，吃午飯時還要一邊打電話。
好在她也不是全無收獲，下午她請大家喝奶茶，總算在員工們面前混了個臉熟。
“聽說你是程總的弟妹？”一個圓臉姑娘一邊喝奶茶一邊問。
符媛兒點頭。
“有這層關系，你想寫什么勁爆內容沒有啊，讓程總秘書跟你說不就行了。”姑娘說道。
勁爆內容！
符媛兒腦子里的燈在閃爍。
“哪方面的勁爆內容？”她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
圓臉姑娘湊近她，小聲說道：“你不知道吧，程總曾經在一夜之間收購了兩家公司，手段特別高明。”
“另外，曾經有人在股市上狙擊他，他反而把人家給吃光了，也就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
圓臉姑娘說起這些的時候，表情特別崇拜。
符媛兒卻很失落。
這種故事在這個圈里一抓一大把，完全不符合她挖黑料的要求。
“我知道了，我去問一問秘書。”符媛兒從圓臉姑娘對程奕鳴的崇拜里撤出來。
她想去茶水間沖一杯咖啡。
走到門口時，聽到里面有人在說話，“……下次她再來，你就說程總沒時間，把她打發走就行了。”
“哪能這么好打發！”另一個人十分苦惱，“程總利用了人家，也不跟人交代清楚，我倒是想替他解決，問題是這不是我能解決的了啊。”
“別多說了，”前面說話的人及時制止她，“你不知道公司來了一個記者啊，這件事千萬要瞞住。”
“程總也真是的，這當口讓什么記者過來，還不嫌亂的。”
“好了，別說了……”
片刻，兩人走出來，確定外面沒什么人，這才離開了。
符媛兒從拐角里站出來，心情很是激動。
事情好像被她撕開一個口子了，但接下來應該怎么辦呢。
她心事重重的回到格子間，琢磨著該如何下手調查，這時，程奕鳴的秘書走過來，對圓臉姑娘說道：“你把會議室布置一下，二十分鐘后程總要開會。”
“程總日程上沒有這一撇啊。”
“新加上的，來人是程總的弟弟。”說著，秘書往符媛兒瞟了一眼。
符媛兒心里吐槽，雖然程子同是程奕鳴的弟弟，但程奕鳴又不只有程子同一個弟弟。
程子同不可能來這里。
沒見過敵對的兩人還能互相進到對方的“軍營”里去晃悠的。
然而事實讓她打臉，二十分鐘后，來的人還真是程子同……
他身邊帶著一個清純可人的女孩，是昨晚上在酒吧見著的那個……
他這是來辦公，還是真的來晃悠啊。
經過格子間所在的大辦公室門口時，他腳步略停，目光朝這邊看來。
符媛兒趕緊將腦袋縮到格子間的擋板后，不想讓他瞧見自己。
不知道他為什么來開會，開完會他走他的就行了，不用跟她打招呼，也不用管她在干什么。
等了一會兒，感覺世界安靜下來了，她才慢慢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
這口氣到一半噎住了。
她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眸……程子同并沒有離開，而是來到她面前……
她不禁一陣無語。
“人嚇人會嚇死人，知道嗎！”
程子同還沒說話，他旁邊的清純女孩開口了，“子同哥哥，她在跟你玩躲貓貓嗎？”
女孩的聲音很童稚，但聽著不像故意的，更像是天生如此。
符媛兒不禁多看了女孩一眼，這才發現她的單純里，帶著一絲孩子才會有的懵懂……
她不像一個正常的二十出頭的女孩。
“不跟我去開會？”程子同出聲。
她有點猶豫，他忽然壓低聲音，“不是想要挖料？”
符媛兒一愣，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說完，他已經轉身離去，一副你愛去不去的樣子。
女孩倒是沒馬上走，而是笑嘻嘻的對她說，“姐姐，去看我打怪獸。”
打怪獸？
最終，她還是沒按捺住好奇心，跟著到了會議室。
程奕鳴走進來，目光馬上停留在單純女孩的身上，“就是她？”這話是對著程子同問的。
程子同淡淡點頭。
程奕鳴示意跟在身后的秘書，秘書會意，將一臺筆記本電腦放到了女孩面前。
“如果你能進入程總的賬戶，你能拿多少，都是你的。”秘書說道。
女孩天真的眨眨眼，“我可以隨便挑一家銀行嗎？”
秘書微愣，她以為女孩會問，程總的賬戶都在哪些銀行。
看來女孩可以直接跳過這一步。
“隨便。”程奕鳴發話了。
女孩沒再說話，而是全神貫注的盯著電腦，這一刻，她臉上的童稚消失了。
隨著她的手在鍵盤上不斷翻飛，符媛兒明白了，這個女孩在日常時或許跟正常人有點不一樣，但卻是一個超級黑客。
程子同找這么一個人干什么呢？
為什么又介紹給程奕鳴認識呢？
“你收到提示短信了嗎？”忽然，女孩偏頭問程奕鳴。
距離打開電腦，這才不到五分鐘。
話音落下，程奕鳴的手機才響起，提示他銀行賬戶被轉走了。
“你拿的不多。”程奕鳴勾唇。
“只要證明我的實力就可以了。”女孩說。
說完，她從隨身小包里拿出一塊小蛋糕，慢慢的吃著。
程奕鳴微怔，眼神頓時有些異樣。
符媛兒注意到了這個小細節。
“程奕鳴，可以簽合同了？”這時，程子同出聲了。
程奕鳴猶豫了一下，“我會讓秘書跟你聯絡。”
他轉身離開，腳步中顯得有些倉促和慌張。
符媛兒越想越奇怪，但一點頭緒也沒有。
“子同哥哥，我剛才表現得怎么樣？”女孩愉快的跳到程子同面前，像一個需要鼓勵的孩子。
程子同的臉上，流露出符媛兒從未見過的溫柔，“你很棒。”
“比子卿姐姐呢？”女孩接著問。
程子同眸光微黯，“你們都一樣很棒。”
“走吧，我送你回家。”程子同站起來。
“程子同！”符媛兒趕緊跳出來，“你身為公司總裁，一定工作繁忙，我來幫你送她回家吧。”
女孩朝她投來詫異的目光，“可我不認識你。”
“我會帶你去吃最好吃的芝士蛋糕。”符媛兒沖她一笑。
很顯然，“芝士蛋糕”四個字讓女孩很興奮，她馬上就點頭了，“小姐姐，我答應你送我回家。”
說著，她已經上前挽住了符媛兒的胳膊。
程子同皺眉：“符媛兒，你知道她家住在哪里？”
“你發個定位給我。”符媛兒沖他擺擺手，帶著女孩離去。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女孩一定跟程奕鳴的黑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所以她必須積極的跟進。
“你叫什么名字？”上車后，符媛兒問道。
“子吟，穆子吟。”女孩對自己的名字記得還是很清楚的。
子吟，子卿……符媛兒琢磨著這兩個名字，腦海里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你剛才說的子卿，是不是你姐姐？”
子吟毫不含糊的點頭。
符媛兒明白了，看來這個子卿跟程奕鳴是有關聯的。
她們買上兩盒芝士蛋糕，來到了子吟的家。
家里沒有人。
符媛兒奇怪：“子吟，你平常一個人住嗎？”
可她看上去像需要人照顧。
“還有姐姐，但姐姐經常有事，不在家。”
“姐姐不在家，誰給你做飯呢？”符媛兒問。
“秘書姐姐帶我出去吃。”
她說的秘書，應該是程子同的秘書吧。
符媛兒在這間不足六十平米的房子里轉了一圈，照片墻吸引了她的注意。
子吟和子卿的確是姐妹，合影里的兩人長得很像，不過，看上去子卿是正常的，而子吟，的確和正常人有點不一樣。
不過，兩人竟有同樣的天賦，曾經一起在計算機大賽中獲獎。
再往旁邊看，符媛兒吃了一驚。
有一張子卿和程奕鳴的合照，兩人關系似乎還挺好……這真是一個了不得的發現。
“子吟，這個人經常過來嗎？”她指著照片里的程奕鳴問。
子吟搖頭，“子卿姐姐想跟他談戀愛，他開始答應，后來又不答應了。”
符媛兒的腦海里馬上浮現出偷聽到的談話，程總利用了人家，又不跟人家交代清楚……
以她敏銳的職業嗅覺，程奕鳴的黑料八成就是這個了。
她只要留在這里，等到子卿回家，應該就能了解到事情的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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