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鐸盛看著那兩個名字，忽然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那家人的確姓陸，他們有兩個兒子，老二胖胖的，叫陸，陸……”
“陸學文。”陸星月說。
“啊對！”陳鐸盛猛拍大腿，“那我表姐也一定姓陸，姐姐你知不知道福利院在哪兒？我去找那個時間送到福利院的小孩，一定可以找到我表姐！”
“不用找了。”陸星月說。
“啊？”
陳鐸盛怔了怔，這才察覺從剛剛開始，陸星月的聲音就平靜得詭異得可怕。
重新低下頭，就見手電筒已經照到了另外一處。
那是一處被砸得極碎極碎的石頭，目測大大小小得有十幾塊之多，上面還有許多砍砸的痕跡。
努力忽略掉那些，陳鐸盛隱隱約約認出的筆畫大約是：立碑人陸云海。
“你知道陸云海是誰嗎？”
“是那天招待我的那個老頭？”
“是我爸。”
陳鐸盛呆住，一時忘了言語。
“卻又不是我親爸。”
“……”
“現在看來……是我大伯或者叔叔才對。”
“所以，你就是我表姐？”陳鐸盛呆呆地，有種做夢的感覺。
陸星月亦是哭笑不得。
誰能想到呢？
當時隨手幫助的小孩，竟然會是親人。
“可是，你和我姑姑一點兒都不像啊。”陳鐸盛迷惘極了。
“……”
嘴角抽搐了幾下，陸星月招呼陳鐸盛一起把墳頭的草清理干凈。
這里大概經常有人過來祭拜，相比起其他墳頭，雜草并不多，甚至還可以看到最近燒過紙的痕跡。
陸星月的心里有些復雜，大概原身從來沒想過自己不是陸云海和唐麗云的親生女兒吧？
那陸瑯和陳曦呢？
又可曾想過，自己的女兒會讓人這樣對待？
一切收拾干凈，陸星月站了起來，“行了，走吧，這里不宜久待。”
“為什么？陰氣重？我爺爺，你姥爺就這么說，咱們村西也有個墓地，我小時候老去那邊放牛，你姥爺老因為這個打我。”
確認了關系，陳鐸盛說話也放松下來。
“不是。”陸星月指了指墓碑的斷面，“你看著斷面處，痕跡很新，分明是才被砸的，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但對方這么做，明顯是不想讓人知道，尤其是‘陸云海’的名字這里。”
“一塊墓碑上，把這三個字砸得比別的名字碎得多，會不會是不想讓人知道陸云海和陸瑯的關系？”
陸星月想了想，覺得有這種可能。
可是，為什么呢？
陸瑯死了那么多年，連鋼鐵廠里的人都不怎么提起他，又有誰會在意這件事呢？
只這么一想，陸星月便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頭。
自己真是魔怔了。
能在意這些的，不就是她和陳鐸盛嗎？
可是，是誰砸的呢？
陸家人？
還是……
陸星月有種事情越來越復雜的感覺。
回到家時間已經比較晚了，兩人只來得及在路邊吃了點兒東西。
看著埋頭干飯的小伙子，陸星月忽然有種在這個世界找到戰友的感覺。
雖然靳懷遠也是她可以放心依靠的人，可這和陳鐸盛又大有不同。
她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親人，陳鐸盛也是，現在他們可以相依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