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朝中大臣們,在聽到羋月的一番話后,都有些不太理解。
甚至有人當即便氣急敗壞了。
你支持皇帝御駕親征,難道是想幫著自己的母國,害死陛下不成?
當然,這話他們不能明著說。
畢竟,羋月宣妃的身份,還擺在那里。
和珅道:“娘娘,這是前宮的事,與后宮無關。
太祖皇帝曾經說過,后宮不得干政。
至于陛下是否要御駕親征,只能由陛下做決斷,還是請娘娘先回去吧。”
當前,他們也就只能以這個理由,使羋月離開此處。
只要她見不到皇帝,就無法表明自己的想法。
自然也就不可能影響到皇帝。
蔡京附和道:“宣妃娘娘,還是請暫且離去吧。”
平日里,百官敬畏后宮妃嬪,是因為怕對方吹皇帝的枕邊風。
但是,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百官有很多法子和權力,可以壓制住那些后宮嬪妃。
不過,令蔡京等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與羋月之間的談話,早已被身處殿中的嬴淵聽到了。
后者因為真龍氣與圣王體等諸多因素,導致體內氣力無窮綿延,已經相當于宗師級別的江湖高手了。
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隔墻聽話這種事情,自然是可以做到的。
“是羋月來了吧?讓她進來吧。”
嬴淵說了一句。
聽到皇帝的聲音,他們不敢再繼續阻攔,只好放任她走進殿里。
此刻,羋月的心情很復雜。
因為,以前嬴淵都是喊她愛妃,而這一次,卻喊了自己的名字。
至于原因,她能猜個大概,無非就是因為楚國派兵之事。
再加上,自己勸他御駕親征,可能在他心里都覺著,自己是要害他吧。
其實,嬴淵只是隨口一說而已,完全沒有那么多的意思。
也沒有去往她設想的那方面考慮。
她之所以,要贊同嬴淵御駕親征的想法。
其實跟秦國沒有太大關系。
只是她覺著,他想而已。
他想的事情,自己身為女人,只負責支持好了。
無論會釀造成什么后果,一起承擔便好。
哪怕是死。
羋月來到殿中,見到了頭發略微有些凌亂,看起來滄桑不少的嬴淵,頓時就有些心疼。
她在心里忍不住暗想,或許,是他因為楚國來犯的事情,心急如焚,才會這般吧。
如今,大秦剛打完一場國戰,國內又面臨著諸多事宜。
這個時候,楚國來犯,確實是掐到大秦的命脈了。
“妾身拜見陛下,陛下萬年。”
羋月施以大禮,磕頭跪倒在地。
見狀,嬴淵緩步上前攙扶住了她,沉聲道:“起身吧。”
聞聲,羋月緩緩站起身來,又作揖道:“妾身今日來此,是要替妾身的母國,來向陛下賠罪。”
聽到這番話,嬴淵心中稍微一暖。
雖然他想亡國,但是他也無法看到,自己的女人,會因為國事而背叛自己。
如今羋月說要向自己賠罪。
其實也從另一個方面表現出,她的心,在自己這里。
這如何能不讓他自己感到欣慰?
“你剛才與他們的對話,朕都聽到了。你想讓朕御駕親征,究竟是因為什么?”嬴淵問道。
羋月直言道:“因為陛下想,所以妾身自然贊同。”
這是最為真實的一個原因。
嬴淵道:“朕相信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朕,無論此去,朕會遭遇什么不測,朕都希望,你能夠好好活著。”
“陛下...”
一時間,聽到皇帝的話,羋月不知該如何回應。
嬴淵語重心長道:“此戰,無論秦勝秦敗,還是朕生朕死,朕都不希望,你有事。”
他成功感動到了羋月。
后者的眼眸里,瞬間便含了淚花,有些哽咽道:“妾身此生能擁有陛下,是妾身的福分。”
她在心中說了后半句話,“倘若此生沒了陛下,活著,對妾身來說,將是一場煎熬。”
嬴淵用著一種毋庸置疑的語氣繼續說道:“好好活著,這是圣旨。”
羋月只是點了點頭。
她并未說‘接旨’二字。
其實,羋月心里也清楚,一旦是他決定的事情。
那么無論是誰,都無法橫加干涉與阻撓。
所以,她才不會想著,去勸他不要御駕親征。
而是支持他,時刻懷揣著與他一同赴死的想法。
...
羋月在離開宣政殿之前,又很賣力的伺候了一次嬴淵。
這次,她可謂使出了渾身解數。
雖然有些生疏。
但她希望,能像妲己一樣,可以因此而懷孕。
此后,她在自己宮殿沐浴更衣后,便就前往了摘星樓。
當張角見到她來時,感到極其詫異,連忙道:“不知宣妃娘娘來到此處是有何指教?”
最近,他一直在醉心于研究全新歷法,已經小有成就。
待過段時間,便就要前往全國各地實地實時考察一番。
歷法這個東西,最大的作用之一,是要幫助全國的老百姓,更好的農作。
倘若連這點都做不到,還不如此前的歷法,那么更改歷法,又有何意義?
羋月莞爾笑道:“國師不必多禮了,本宮這一次前來,是有一事想要詢問。”
她跪坐在蒲團之上。
張角也坐在了她的跟前。
他親自倒了一杯茶水,放在羋月身前,開口道:“請娘娘直言即可。”
后者也不再猶豫,正色道:“本宮之前在楚地時,就聽聞道家有門神通,是可以己命換作他人命,不知,可有此事?”
張角微微皺眉道:“娘娘乃是千金之軀,命格貴不可言,此竊取天機之術,有損福緣,可能會殃及子孫后代,使其不得好死。”
方才,他掐指一算,猜測到了些許。
羋月道:“世間真有此術?”
“娘娘打聽此術,是要換誰的命?”
“換陛下的命,陛下不日就將御駕親征,本宮擔心陛下會遇到危險,想為他擋些災劫。”
此話一出。
著實將張角嚇個不輕。
換皇帝的命?
皇帝的命,誰人能換?
皇帝的劫難,誰人能扛?
一時間,他有些猶豫。
羋月繼續開口道:“本宮已經決定,無論發生任何后果,自有本宮承擔。
本宮只需要,讓你將那種換命之法,告知本宮即可。”
...
坤寧宮。
胡喜媚將羋月見到皇帝的事情告知了妲己,然后便自個兒憤憤說道:
“到底還是從楚國來的狐媚子,就沒安什么好心!她讓陛下御駕親征,難道是想讓陛下死不成?”
話音剛落。
妲己便深深皺起眉頭,不悅道:“掌嘴!”
胡喜媚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便連忙扇了自己幾巴掌,頗為清脆。
如今,妲己感到自己肚子里的動靜,越來越大了。
她有個預感,可能就要在這幾日左右,孩子就會出生。
而偏偏這個時候,皇帝陛下卻要選擇御駕親征。
她不想,在自己生孩子的時候,身邊會沒有嬴淵的陪伴。
想到這兒,她便深深嘆了口氣,道:“你不用去怪羋月,她也不是那種會害陛下的人。
她贊同陛下御駕親征,是因為她與我心里都清楚,既然是陛下決定的事情,那便沒人勸得了。
既然陛下想做,我們身為陛下的女人,除了支持以外,便別無選擇。”
胡喜媚還是有些不悅道:“可是,您馬上就要臨盆,小主馬上就要面世...
在這種關鍵時期,她還贊同陛下親征,實在是令人感到厭惡。”
妲己再次輕嘆道:“國事為重,陛下之所以要御駕親征,是因此次楚國來犯,不同以往。
要是擱在以前,朝廷可以利用廣袤的土地,與敵慢慢周旋。
但是現在不行了,一旦讓敵軍攻進秦國的土地,只要被那些野心勃勃的世家稍微利用。
那么,陛下這些年為提升國力,使大秦中興的努力,便就白廢了。
所以,陛下必須要御駕親征,才能保證,拒敵于國門之外。
只要敵軍打不進來,本宮,以及本宮與陛下的骨肉,才能更為安全。”
“所以...娘娘也不再勸說陛下,讓他莫要出征了?”胡喜媚問道。
妲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臉為難道:“陛下要做千古一帝,本宮身為皇后,幫不到陛下也就算了,怎么能拖陛下的后腿?
本宮與本宮肚子里的孩子,都會一起為陛下祈禱他早日凱旋,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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