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莽在北宋末年 > 第123章 敵情隱現
  趙莽帶虓士營來到營地西南面,背靠一片水田,左側有成排的棗樹、桑樹,有一條土溝活水自西向東流過。

  這里距離中路軍大營不到百米遠,地勢較高,視野開闊。

  趙莽命鄧肅四人率領各隊扎帳、取水,童貫未到之前,虓士營就單獨駐扎在此。

  中路軍大小事務,童貫交給河北軍統制馬公直打理。

  趙莽趕回營地帥帳,找馬公直稟告一聲,免得有人向童貫告狀,說他不聽軍令,擅自離營。

  走到帥帳門口,便聽到里邊傳來陣陣說笑聲。

  趙莽腳步頓了頓,跨進大帳。

  馬公直、李嗣本、劉光國、侯益四人皆在。

  童貫留在雄州未歸,中路軍便以他們四人為首。

  “趙郎官來得正好,容城軍曹、巡檢、作院各衙主官,今晚在城中擺宴,宴請諸位將官。

  待會你和我們同去赴宴,好好喝一杯!”馬公直坐在帥位旁側,笑哈哈地道。

  侯益摸著大胡子:“聽聞趙郎官千杯不醉,今晚可要領教領教!”

  劉光國斜睨趙莽,神情略顯陰冷。

  李嗣本笑呵呵地不說話。

  趙莽拱拱手:“多謝馬統制!只是末將近來趕路疲乏,犯了頭疼病,不勝酒力,就不去攪各位興致了!”

  馬公直又道:“一點風寒,不要緊!待會進城,找幾個郎中給你抓點藥。

  今晚醉一場,明日好好睡一覺,保管你什么病都能全消!”

  侯益粗聲道:“就是!我們幾個都去,哪能撇下趙郎官?”

  趙莽笑了笑,拱手道:“馬統制好意,末將心領。

  末將率虓士營在營地西南駐扎,特來稟告馬統制。

  若無其他事,末將先行告退。”

  說罷,趙莽轉身要走,實在不愿多留。

  劉光國突然出聲道:“站住!”

  趙莽腳步一頓,回頭看著他:“劉將軍有何指教?”

  劉光國叱道:“馬統制盛情邀請,你卻推三阻四,不給馬統制面子,是何道理?

  馬統制特地囑咐下邊人,在大帳北側劃出一塊上風地,留給你做營地。

  你卻不識好歹,率部下擅自出營,獨自在大軍營地以外駐扎?

  督帥把軍務交由馬統制打理,你如此妄為,莫不是不把馬統制放在眼里!”

  馬公直臉色不太好看,坐在那一言不發。

  侯益也哼了聲:“又或是趙郎官自命清高,不屑與我們為伍?”

  李嗣本看看趙莽,又看看馬公直,干笑兩聲:“趙郎官不想去就算了,年輕人嘛,本就與我們這些老軍頭想法不一樣......”

  劉光國哂笑一聲:“李統制倒是善解人意。

  可惜啊,人家心里未必瞧得起你!

  趙郎官是什么人?大宋虓士,救過官家圣駕,督帥心腹愛將。

  咱們幾個,跟人家可比不了!”

  李嗣本一臉尷尬,囁嚅道:“趙郎官少年英杰,李某心里也是極為佩服的......”

  劉光國指著趙莽,對馬公直道:“馬統制,你可知他為何拒絕赴宴?”

  馬公直沉著臉不說話。

  劉光國冷笑道:“我們都去喝酒,唯獨他不去。

  等督帥回來,他背后告狀,煽風點火,教督帥治我們一個軍紀廢弛之罪!

  以此在督帥面前,抬高他自己和那虓士營。

  馬統制,這種人,咱們可得敬而遠之!”

  馬公直臉色越發難看了,緊盯著趙莽,目光閃爍。

  趙莽一直沒開口,直到這會兒才笑道:“原來劉將軍也知,營中軍紀廢弛?

  之前,劉將軍作為前軍開道先鋒,麾下兵馬差點發生械斗。

  我原以為這就是劉將軍領兵特色。

  現在才知,劉將軍也懂軍紀二字怎么寫!

  這二字從劉將軍口中說出,當真振聾發聵!引人深思!”

  劉光國面色一變,嚯地起身:“趙莽!你個小小部將,莫要太過放肆!”

  “劉將軍!”趙莽嗓門拔高,“也請你莫要狺狺狂吠!

  當著二位統制、侯關令面,像個長舌婦,搬弄是非,丟人現眼!”

  “你!”劉光國指著他,面皮鐵青,氣得渾身發抖。

  趙莽斜瞟他一眼,輕蔑之意毫不掩飾,扭頭大踏步走出帥帳。

  “此獠...目中無人!狂妄至極!”

  劉光國氣得說話聲都不利索了,“我必不與他甘休!”

  李嗣本滿臉苦笑,心說還不是你先惹怒人家在先。

  不過劉光國畢竟是劉延慶長子,李嗣本得罪不起,還得時時捧著他。

  心中鄙夷,李嗣本嘴上卻不忘勸慰幾句。

  侯益干笑道:“現在這些后生,有點本事就狂妄自大!”

  馬公直冷著臉搖搖頭:“同為督帥門下,我本顧念情份,想多與此人親近親近。

  現在看來,他與我們卻不是一路人。”

  李嗣本看看三位,“容城這頓酒,還喝不喝?”

  侯益笑道:“當然要喝!等督帥回來,咱們哪還有逍遙日子過?趁現在好好快活快活!”

  當即,四人各帶幾名親兵,縱馬入城。

  天剛擦黑時,趙莽帶鄧肅、李景良、王宣,輕裝急行趕到南拒馬河。

  “唏律律~”一陣馬匹嘶鳴聲響起,趙莽四人勒馬于河岸邊。

  南拒馬河位于容城以北,距離中路軍營地,直線距離不到二十里。

  南拒馬河上游源自拒馬河,下游匯入大清河,流向自北向南,而后轉東,與白溝河匯流,共同注入大清河。

  兩河匯流處,就是白溝鎮。

  種師道統率的東路軍,已于五日前抵達白溝鎮。

  南拒馬河東向橫段,也是宋遼天然國界。

  再往北三十里,便是遼國新城,也是宋遼邊境河北段里,距離大宋最近的一座邊鎮。

  按照童貫部署,種師道率領東路軍進駐白溝,伺機跨越國境,對新城發動進攻。

  中路軍雖然沒有作戰任務,可營地離南拒馬河不遠,為了安全起見,必須對附近的地形地勢探察清楚。

  這項任務,本該由馬公直麾下探馬完成。

  可惜看看今日營地現狀,各軍將官進城吃酒尋歡,底下部將、隊官有樣學樣。

  但凡兜里有點閑錢,一個個都往城里跑。

  留下的,要么太窮,要么軍職太低,只能留下來看守營地。

  趙莽哪敢指望這幫烏合之眾探察地形,還是親自跑一趟。

  “我詢問過容城軍曹屬吏,南拒馬河常年水量豐沛,東向橫段河面寬闊,水深平均在五尺上下,河中暗流頗多。

  奇怪的是,今年以來,南拒馬河水量大減,水深只在三尺左右。

  上游河道狹窄,水流急,想來也不會太深。”

  鄧肅指著面前寬闊、平緩的河面。

  趙莽凝目遠望,這段河道,有五六十米寬,在河面中段位置,甚至露出幾塊礁石。

  “下去看看。”

  趙莽四人下馬,走下堤岸,相互間隔十幾米遠,走下河,向著河中央一點點走去。

  走到距離岸邊二十幾米左右,河水剛好淹沒大腿中部。

  河中水流也很平緩,只是河底水草、泥石絆腳,小心些的話,完全有可能走著淌過河。

  李景良噗通一聲往河中心游去,王宣反倒后退幾步,拄著一根樹枝,臉上難掩懼色。

  趙莽知道他不會水,能走下河,已經算是勇氣可嘉,揮揮手讓他先上岸。

  “趙部將,看俺!”

  李景良游到河中央,抱著一塊礁石,腰部以下沒入水面。

  如此一對比,就能清楚知道,這條河現在究竟有多深。

  趙莽笑著剛要喊話讓他回來,視線遠處,突然發現一個黑點,正向河邊快速移動!

  很快,黑點變大,清楚出現在趙莽眼中!

  那是一名騎兵,一身黑漆甲,頭戴鐵胄。

  鐵胄樣式與宋軍有明顯區別,兩側頓項寬大垂肩,包裹整個下巴、咽喉、脖子、后頸。

  騎兵發現河中有人,沖向河邊,取下挎在肩頭的騎弓,搭上一支長羽箭,嗖地一聲射向河中央的李景良!

  “契丹兵!小心!”趙莽大吼一聲。

  李景良下意識偏過頭,鐵箭簇狠狠撞擊在礁石上!

  飛濺起的碎石,甚至砸在他臉上!

  李景良嚇得一口氣悶入水下,拼命往岸邊游。

  趙莽也撲入水里,飛速游向岸邊。

  鄧肅游得慢,憋口氣半蹲入水,半爬半走。

  王宣跑上堤岸,取了弓箭站在岸邊還擊。

  那名契丹騎兵,騎馬沿著河岸跑,邊跑邊射箭,嘴里大聲喝罵著什么,滿臉憤怒表情。

  見趙莽三人上了岸,他又遠遠放了幾箭,拔轉馬頭往北跑了。

  李景良挽著弓,放開嗓門罵嚷幾聲。

  “老鄧,那鳥廝剛才罵什么?”李景良吐了口唾沫,恨恨道。

  鄧肅苦笑搖頭,嘆了口氣:“他在罵:‘背信棄義的無恥宋人,滾出河北!回去告訴你家皇帝,大遼國絕不投降!’”

  “呃~”李景良撓撓頭,咧咧嘴嘟噥兩聲。

  王宣也沉著臉不說話。

  鄧肅遠眺河對面,一片霧蒙蒙景象。

  這場仗還沒開始打,宋軍在心理上已經落了下風。

  趙莽指著新城方向,沉聲道:“遼國探馬出現在南拒馬河東段北岸,說明遼軍已對這片區域有所警戒。

  新城那邊,說不定已有遼軍進駐。

  此消息,必須盡快讓督帥知曉!”

  鄧肅道:“遼軍警戒北岸,我軍也必須警戒南岸,以防遼軍渡河來攻!”

  “可督帥他老人家還在雄州宴請金國使臣哩!”李景良嘀咕一句。

  趙莽沉聲道:“我寫封信,你連夜跑一趟,趕去雄州求見督帥!”

  “得令!”李景良痛快領命。

  當即,四人跨上馬,往南趕回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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