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莽在北宋末年 > 第140章 吳氏三杰,燕京生變!
  七月初,秦州刺史、知慶陽府軍府事種師中,率領秦鳳兵、熙河兵共計萬余,抵達容城大營。

  中路軍統制李嗣本,把他們安置在大營東側,新修建的附營里。

  基本軍用物資,諸如氈帳、輜重車輛、刁斗、皮褥....早已準備妥當。

  其他的錢糧馬秣,需要種師中自己去找河北都轉運使詹度調撥。

  這日午后,種師中帶領三名年輕軍將,前往容城,到宣撫司派駐衙署,拜會詹度及一眾宣撫司屬官。

  來到衙署門前,稟明來意,屬吏請他們到門廳安坐,奉上茶水,只說都轉運使詹度、轉運判官李鄴兩大主官不在,讓他們稍候。

  誰知,這一候便是一個多時辰。

  兩壺茶水喝完,也無人前來添置,整座衙署,仿佛把他四人遺忘在此。

  門廳內,種師中端坐著,闔攏眼皮,氣息勻稱,不動如鐘。

  盛夏時節,天氣炎熱,他一身灰舊交襟袍衫,脖頸、后背已被汗水浸透。

  種師中六十二歲,面色紅潤,須發全白,像個眉目慈祥的壽星公。

  今日隨他前來的三名青年軍將,坐在他的身后。

  這三人乃秦州隴干縣(甘肅靜寧)吳氏子弟,長兄吳玠、二弟吳璘、三弟吳瑛。

  長兄吳玠二十八歲,早年應募涇原軍,參加過政和年間,大宋對西夏的一系列反擊作戰。

  因作戰勇猛,受到種師中賞識,擢任秦鳳軍正將,官至從八品秉義郎。

  二弟吳璘,年約二十,任種師中麾下虎賁營部將。

  三弟吳瑛十八歲,跟在長兄麾下歷練。

  種師中頗為器重吳氏兄弟,這次來拜訪宣撫司主官,特意帶上他們,也是為了讓他們積累和朝廷官員打交道的經驗。

  又等了好一會,吳璘口干舌燥,坐立不安地扭動身子。

  “哥,咱們好歹是客人,這宣撫司就是這么待客的?

  茶水喝完沒人管,那什么都轉運使回來沒有,也無人告知,這算怎么回事?”

  吳璘探過頭,忍不住小聲抱怨。

  坐在他左邊的吳玠,睜開眼看看坐在前邊,一動不動的種師中,低聲道:“種帥都不急,你急什么,坐好!”

  吳璘嘟噥道:“種帥養氣功夫深,刀砍斧劈照樣面色不改,我可比不了!”

  吳玠闔攏眼皮,低聲呵斥:“閉嘴!”

  吳璘身子又往右邊歪去,小聲道:“老三,你渴不渴?”

  吳瑛白他一眼,小聲咕噥:“廢話!外邊天氣熱,嗓子都快冒煙啦~”

  吳璘慫恿道:“你出去,叫人送茶水來。”

  吳瑛眨巴眼:“你怎不去?”

  吳璘嬉笑道:“二哥嗓門粗,一張嘴像吵架,怕得罪人。”

  吳瑛小聲道:“我看,你分明是怕大哥責罵......”

  吳璘催促道:“快去呀~”

  “去就去!”

  吳瑛偷瞟吳玠和種師中,嚯地起身快步走出門廳。

  “誒~”吳玠站起身阻攔不及,吳璘嬉笑道:“大哥放心,我讓老三去討點水吃!”

  吳瑛站在門廳石階上,四下里張望,不見一個人影。

  “來人!快來人!”

  吳瑛喊了幾聲,無人應答,又拔高嗓門喊了一遍。

  種師中睜開眼皮,無奈苦笑:“吳瑛,不要喊了,快進來坐好。”

  話音剛落,只聽有人呵斥道:“是誰在胡亂叫喊?”

  種師中忙起身大步跨出門廳,吳氏兄弟也緊跟出來。

  只見一名襕袍官員,背著手慢吞吞走來,身后跟著兩名吏員,正是河北轉運判官李鄴。

  李鄴打量一眼吳瑛,皺著眉喝道:“剛才就是你亂喊亂叫?”

  吳瑛毫不客氣地頂撞回去:“是你們把客人丟在這,不管不問!”

  “嘿~”李鄴大怒,指著他叱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何職位?誰的部下?膽敢在宣撫司放肆!”

  “你才放肆!”吳瑛怒瞪著他,“你又是誰?”

  李鄴氣得直哆嗦,種師中忙攔在吳瑛身前,瞪他一眼,吳瑛噘嘴哼了聲,被吳玠趕緊拉到身后。

  “某家種師中,不知尊駕是?”種師中拱手道。

  李鄴臉色緩和了些,還禮道:“原來是種使君,下官河北轉運判官,李鄴!”

  種師中忙道:“原來是李判官,失敬!”

  種師中帶遙郡刺史官階,品級比李鄴高,卻也不敢以上官自居。

  一來李鄴掌管大軍后勤調度,二來人家可是宣撫司的人。

  種師中作為統兵將帥,后勤方面仰人鼻息,態度自然謙卑客氣些。

  李鄴打著官腔道:“我說種使君,這里是宣撫司駐容城官署,大喊大叫有失體統。

  你麾下傔從,可真不懂規矩!”

  種師中忙道:“是某管教不嚴,請李判官見諒。”

  李鄴哼了哼,斜瞟一眼吳瑛,神情頗為倨傲。

  吳璘看不過眼,小聲嘀咕:“是他們無禮在先,怎地還倒打一耙?”

  “閉嘴!”

  吳玠回頭瞪他一眼。

  種師中客氣地道:“敢問李判官,詹都運可回來?某此來,專為拜會二位。”

  李鄴似笑非笑,嘴角似乎劃過譏誚:“種使君見諒,詹都運今日公事繁忙,只恐無暇會見,請三日后再來吧!”

  說罷,李鄴轉身要走,種師中忙道:“可我部軍糧已不足數,還請李判官盡快撥付!”

  李鄴擺擺手,略顯不耐煩:“種使君回去等著便是,軍糧撥付自有章程可循......”

  種師中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么為好,只得苦笑連連。

  他似乎已經猜到,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這幫宣撫司官員。

  吳玠緊皺眉頭,沒想到和宣撫司官員打交道如此麻煩。

  吳璘憤憤不平:“他娘的,架子可真大!”

  吳瑛跺著腳,滿臉焦急:“咱們軍中糧食只夠吃一日,他卻讓咱們等三日,簡直欺負人!”

  李鄴剛要折身返回后衙,府門口傳來一聲大喝:“老李!”

  李鄴回頭一看,一張臉立時綻露熱情笑容:“喲~趙將軍!”

  趙莽挎刀大踏步進了府門,李鄴一溜小跑迎上前,隔著老遠就拱手大笑:

  “趙將軍可是有些時日沒來造訪啦!”

  種師中和吳氏兄弟看得目瞪口呆,萬沒想到,李鄴嘴臉變得這么快。

  吳璘嘟噥道:“乖乖,那家伙簡直變了個人,笑得這般燦爛......”

  吳玠緊盯來人身影,先是心中大呼一聲:此人好生雄壯!

  接著便暗暗猜測其身份。

  和宣撫司主官這般熟絡,來頭恐怕不小!

  種師中眉頭愈深,心頭涌出萬般無奈。

  若是可以,他真不愿意來這河北,同一幫東京官僚打交道。

  吳瑛輕哼道:“瞧那姓李的,一張老臉笑成菊花,和一個年輕后輩勾肩搭背,真不要臉!

  黑黑壯壯那個,肯定是哪家衙內,嘴臉不像好人......”

  趙莽和李鄴寒暄一陣子,大步朝種師中等人走來。

  李鄴跟在他身后,滿臉堆笑,全然不像剛才那般冷淡傲慢。

  “中路軍馬軍指揮使、步軍第一將正將趙莽,拜見種使君!”趙莽抱拳見禮。

  種師道走了,種師中來了,乍一看,兄弟倆還真像。

  不過氣質卻明顯不一樣,種師中更加老成持重些。

  種師中怔了怔,忙道:“你就是某兄長種師道,書信里提到的趙莽?趙陀是你父親?”

  趙莽笑道:“正是!”

  種師中打量著他,目露驚異,“趙陀雖不是某部下,當年也曾共事過,是一位勇武擅謀的將才,令某印象深刻。

  今日再見故人之子,緣分難得啊!~”

  趙莽道:“種使君威名,晚輩也時常聽家父提及。今日得見,乃晚輩之幸!”

  種師中笑著頷首,吳氏兄弟也滿眼好奇地打量他。

  趙莽笑道:“晚輩奉督帥令,本來要親自趕到真定迎接種使君所部。

  奈何近來在河間府招兵,今日方才趕回,沒想到種使君先我一步到來。

  接待不周,還請種使君多多包涵!”

  “趙將軍言重了,某擔心遲來耽誤事,一路疾行,沒想到反而與你錯過。”種師中爽笑道。

  趙莽道:“不知種使君所部,可安頓妥當?”

  不等種師中說話,身后吳璘嚷嚷起來:“俺們有地方住,沒糧食吃!

  宣撫司不給俺們撥糧!”

  吳玠急忙拽他胳膊,吳璘氣鼓鼓地小聲道:“本來就是~”

  種師中苦笑了下,看了眼李鄴,嘆口氣:“我部糧食的確所剩無幾......”

  趙莽皺了下眉頭,用詢問眼神看向李鄴。

  李鄴急忙拱手道:“趙將軍切莫誤會,軍糧撥給需要層層批復,一時半會當真下不來呀!~”

  吳瑛氣憤道:“我們只剩一日口糧,你卻讓我們回去等三日。

  糧食就在容城,運到大營不過半里路,用得著三日嗎?”

  吳璘又嚷嚷起來:“調俺們來打仗,卻不給糧吃,俺們要去找督帥告狀!”

  吳玠哭笑不得,把二人拽到身后,壓低聲警告他們不許再多話。

  “胡說!胡說!~”李鄴氣得吹胡子瞪眼。

  趙莽聽下來,基本弄清楚怎么回事,向種師中告罪一聲,拉著李鄴走到一旁。

  “老李,說吧,為何刁難人家?”

  李鄴干笑一聲:“趙將軍誤會了,不是李某故意刁難,實在是那種師中不曉事!”

  趙莽皺眉:“什么意思?有何隱情,你直說就是了!”

  李鄴壓低聲道:“種師中上報軍糧數額不對!”

  趙莽狐疑道:“他要多了?”

  李鄴“嗐”地一聲,“多要就對了!可他要的不多不少,剛剛好!

  詹都運罵他不曉事,讓下官給他打發走,晾他幾日再說。”

  “啥意思?沒聽懂!”趙莽搖搖頭。

  李鄴低笑道:“趙將軍是自己人,可以敞亮了說。

  領兵將領上報軍糧數額,一向有兩個數,一虛一實。

  虛數多,實數正好。

  宣撫司批復后,按照實數劃撥軍糧。

  多出來的一些,只是空數,根本沒有實物。

  這筆等價錢款......嘿嘿~便是上上下下的油水!”

  如此一解釋,趙莽恍然大悟。

  朝廷撥下錢款,命宣撫司、河北轉運司向民間買進糧食,俗稱“糴米”。

  具體買進多少糧食,由各軍將帥統計上報,宣撫司批復。

  領軍將帥多上報一些,宣撫司便多劃撥錢款。

  賬面上多用掉的錢,其實根本沒用來買糧,而是進了整條利益鏈上,大小官吏的腰包。

  糴米數額巨大,朝廷撥下的錢款數以千萬貫計。

  本來具有監管職責的宣撫司、轉運司,合伙成了貪墨軍費的蠹蟲。

  長期以來,甚至形成潛規則,武臣文官皆默默遵守。

  經領兵將領簽字、用印的申報文書,就是整條利益鏈的第一環。

  種師中不起頭,后邊人就無法跟進,這筆錢就吃不到嘴里。

  朝廷核對賬目,萬一出岔子,無人擔得起責任。

  知道這些內幕,趙莽愕然無語。

  他軍中糧食,由李嗣本足額劃撥,沒想到里邊還有諸多隱情。

  李鄴惱火道:“種師中只報實數,不報虛數,不守規矩,自然要得罪上頭人!”

  趙莽道:“這上頭人,有哪些?”

  李鄴掰著手指頭:“那可就多了,尖尖頂兒的幾位,自然是詹都運、大名府知府黃潛善、河北帥守汪伯彥、小蔡相公、督帥。

  其實,軍中將領也能分到這筆錢,只是名目不一樣而已。

  反正,好處大家都得了。

  偏生種師中不曉事,要壞規矩,犯了眾怒,誰也幫不了他!”

  趙莽擰緊眉頭:“可一萬兵馬總不能餓肚子,還請李判官稟報詹都運,想想辦法,先按實數劃撥。”

  李鄴道:“這李某做不了主,得請示詹都運。”

  趙莽無奈,走到種師中身前,拱手道:“還請種使君隨我們一同前去見詹都運,坐下來協商,解決此事。”

  種師中長嘆口氣,知道如果自己不低頭,今后在這宣撫司轄制下,只怕寸步難行。

  當即,李鄴帶領二人去找詹度。

  吳氏兄弟仍舊在門廳等候。

  小半個時辰后,李鄴送二人出府。

  “種使君回去等著吧,明日一早,派人到容城運糧。

  別忘了,該補的流程,盡快補上。

  今日若非瞧在趙將軍面上,詹都運是不會搭理你的......”

  李鄴瞥了種師中一眼,向趙莽拱拱手,回衙署去了。

  種師中忍不住苦嘆一聲:“朝廷糴米錢款遭貪官中飽私囊,可笑的是,某還不得不向這幫人低頭,實在是~哎!~”

  趙莽也萬般無奈,這些遍布大宋官場的頑疾、毒瘤,絕不是他和種師中能夠解決的。

  “種使君回去好生歇息,過兩日,晚輩再到營中拜訪!”趙莽抱拳道。

  種師中強自一笑:“今日多虧你相助,否則那詹度甚至不會見某。

  改日到某帳中,請你喝地道的河西烈酒!”

  說著,種師中想到什么,指著吳玠正要介紹,吳璘一抱拳,煞有介事地道:

  “隴干吳氏三杰,多謝趙將軍幫忙!”

  種師中哈哈大笑,看得出他極為喜歡吳璘這個活寶。

  吳玠瞪他一眼,抱拳笑道:“吳玠、吳璘見過趙將軍!”

  吳瑛急忙湊上前道:“我是三弟吳瑛!”

  這吳瑛年紀最小,身材纖細,皮膚白皙,是位唇紅齒白的俊美少年。

  趙莽不由得多看他幾眼,總覺得他說話腔調古怪,像是刻意低沉嗓子。

  “見過三位,幸會!”趙莽笑著還禮。

  簡單敘談幾句,四人跨馬往北門而去。

  幾日后。

  隨著河間府新募一千兵士正式編組集訓,趙莽本部營地,五千軍額得以滿員。

  揀選全軍精壯擅騎射之士兩千,優先組成馬軍。

  兵員足夠,合格戰馬卻只有一千六百余匹,缺口多達四百余匹。

  戰馬是宋軍里的稀缺資源,每次轉運司送來一批,都會被各軍哄搶瓜分。

  趙莽已經打了無數報告,請求宣撫司盡快撥付戰馬。

  隔三差五還親自到容城,請詹度和李鄴幫忙想辦法,得到的答復也只是讓他耐心等候。

  趙莽寫信,讓李景良帶到雄州,去找蔡攸想辦法。

  蔡攸表示他也沒轍,戰馬多少全憑朝廷調度,朝廷無馬可撥,他總不能憑空變出來。

  前些年,朝廷在趙州、武邑、南皮置牧馬監,選種培育戰馬,趙莽派楊沂中一一去看過,馬場規模小,育種差,每年僅有幾百匹能用,早就被人預定下。

  無奈,趙莽只能把有限的戰馬,配給最優秀的騎兵。

  剩下的三四百人,輪流使用戰馬訓練,平時多做些輔助工作。

  馬軍施行一兵一馬綁定制,平時由各自兵士照管。

  又從民間聘來五十余名馬夫,負責在戰時為戰馬喂食水料,處理小傷小病,保證戰馬不會掉膘。

  戰馬受傷、衰老、死亡都要記錄上報,若是非戰時導致戰馬受傷甚至死亡,兵士要負主體責任,罰沒軍俸,甚至革出馬軍。

  一名好的騎兵,愛護戰馬猶如愛護自己的生命。

  趙莽希望這些花費大價錢,從西北引進的戰馬,能夠物盡其用。

  馬公直此前執掌馬軍留下的亂象,決不允許在他手里發生。

  三千步軍劃分五部,每部軍額五百,分別由鄧肅、王宣、張?、李景良、關勝任部將。

  外加一個直屬趙莽的虓士營。

  步軍戰兵兩千余,輔兵、輜重兵一千余,另有民夫三百余。

  新加入的和祿,暫時作為軍事參議,兼書吏員,協助鄧肅掌管輜重營,處理平時軍中文書。

  私底下,趙莽讓和祿從輔兵里挑選一百人,成立一支工兵隊,專門教授鳳凰弓制作技藝。

  這一百人又分成幾支小隊,單列名籍嚴格管理。

  每一支小隊,只負責其中一項制作工藝,相互間互不統屬。

  所需要的材料,由和祿開具,趙莽拿著清單,找詹度和李鄴討要。

  二人解決不了的,就寫信去請蔡攸幫忙。

  七月底,就在趙莽忙于試驗成品鳳凰弓威力的時候,許久不見的趙鶴壽突然找上門來。

  “趙將軍獨自前來,神色匆匆,似乎有急事。”

  營地射箭場,趙莽跨上馬,跟隨張?趕到營地旗門外。

  果然見趙鶴壽牽著馬,等候在此。

  “趙大哥,你怎地這副裝扮?”趙莽躍下馬,快步走上前。

  趙鶴壽頭戴笠帽,做普通兵士打扮,扔在這大營里毫不起眼。

  他帽檐壓得低,似乎怕人認出來。

  “跟我走一趟,路上再說。”

  趙鶴壽神情詭秘,“督帥在白溝等我們!”

  趙莽一驚,童貫不在雄州,跑到白溝作何?

  那里可是前線戰地,跨過去就進入遼國地界。

  趙鶴壽壓低聲道:“督帥此行極其保密,切莫聲張!

  你把軍中事務安排好,我們即刻出發!”

  趙莽點點頭,喚來張?低聲吩咐:“就說督帥有要事,召我到雄州見面,其他的不要多言。

  營中事務,由楊沂中、鄧肅主持,嚴令各部加緊訓練,不可懈怠!”

  張?看了眼趙鶴壽,抱拳肅然道:“卑職領命!”

  張?上馬回營地,趙鶴壽努努嘴道:“可靠不?”

  趙莽笑道:“放心,我麾下就數他口風最緊。”

  趙鶴壽翻身上馬,仰頭看了眼天色,嘀咕道:“走吧,天黑前,趕到白溝,與督帥匯合!”

  趙莽跨上馬,只帶一口破夏刀,跟隨趙鶴壽縱馬往大營北口離去。

  路上,趙鶴壽才透露,童貫此行秘密前往白溝的原因。

  一個驚天消息,令趙莽倍感震驚。

  即位兩個多月的大遼天錫帝,已于六月底,重病不治,于燕京城駕崩!

  近一月來,遼國燕京處于群龍無首的狀態,遼國軍民徹底慌了神。

  此前,已與童貫取得聯絡的遼國宰相李處溫,似有獻燕京投降大宋之意。

  二人商定,在白溝東北五十余里處,一個名叫淤口寨的地方會面。

  那里,曾經是周世宗柴榮北伐契丹時,設置的淤口關舊址。

  童貫此去,一為證實天錫帝病死是否屬實,二為會見李處溫,商定具體獻城投降事宜。

  趙莽萬萬沒有想到,即位不久的天錫帝,竟然暴斃而亡。

  遼軍剛剛擊敗兩路宋軍,燕京軍民氣勢正盛。

  此前還有傳言,遼軍甚至準備主動南下出擊,容城大營一度戒備森嚴。

  天錫帝一死,遼國君臣人心徹底離亂。

  連宰相李處溫都生出投降大宋的心思,可想而知燕京城已經亂成一鍋粥。

  這莫非是天要亡大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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