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發完彈幕后，打開了平板進入路揚和顧清寒的直播間，又把手機上的直播間退出來，在上面搜索著「奧特之父」的相關信息。
賬號是后來出來的。
可每次發布的歌曲，好像都是暗指。
那時候的小薇并不關注，更沒有把奧特之父往路揚的身上去想。
原因有很多——
現在哪個頂流歌手會開小號發布其他作品啊，就算開，目的也多數是為了讓自己的口碑保持住。
可奧特之父這賬號上的歌曲，都是高質量的作品。
如果是小號的話，印證過市場了，也要合并到自己原來賬號上的吧。
可這奧特之父偏不。
他發歌都是悄悄發歌的，沒有經過什么深度的宣傳，甚至可以說是只想讓大家靜靜聽歌，能聽就是有緣。
嗯，很有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的意思。
而且奧特之父這家伙上一次發布歌曲還是大半年之前了，這段時間里他像是死了一樣地把這個賬號給忘記。
如果不是今天路揚直播帶領大家跳操，而且BGM放的是《本草綱目》的話，可能很多人都會把這個家伙給遺忘。
但如今沒有如果。
奧特之父這個名字被再次拉出來了，而且跟路揚和顧清寒有關，他們直播跳操，算是商業行為，完全不可能沒得到對方的授權。
而且按照顧清寒和路揚的說法看——他們兩個選擇直播跳操，好像就是突如其來的想法。
是偶然性的。
可就是這么個突然的事兒，你們兩個都是對版權認知極重的歌手，會不經過其他歌手的同意就播放對方歌曲嗎？
不可能。
而且小微如今再回想起顧清寒當時的神色，好像......
這首《本草綱目》，他們能用就用。
這太奇怪了。
如果是他們清路公司里的人，為何在《歌手》的舞臺上看不到對方的蹤影，如果不是，那他們為什么能想用就用？
這東西解釋不了。
唯一能解釋的，只有......
小薇腦中風暴涌動，像是在天空上翻滾了無數個圈，最后，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雙眼發出睿智的光。
......
“這路揚和顧清寒也真是的。”
魔都，清路公司。
已經成為公司管理層的藍岑早已不是了當初的經紀人，她剛加完班，就收到了顧清寒想要直播的消息。
那是自己最喜歡的藝人，也是讓自己越走越遠越做越大的恩人，藍岑當然會關注。
而且......
她也有健身的想法。
于是她打開了顧清寒的直播間。
她的辦公室很大，也有小房間足夠讓她在里面美美的做上瑜伽，只不過剛換完衣服的時候，就發現了直播間里的丁點節奏。
“一孕傻三年，這話還真不假。”藍岑沒好氣地看著直播間里的顧清寒，曾經那個聰明的冰山美人現在就跟個不經世事的純潔小白花似的，傻乎乎的。
她知道路揚和顧清寒的所有小號，當然，這僅限于發布作品的那幾個，作為原顧清寒經紀人，現在的高管，她有資格知道這一切。
但顧清寒給她發送直播信息的時候，沒提起過要說出奧特之父這個小號的事兒。
那么現在很明顯了——路揚和顧清寒根本沒往那個方向去想。
這倆人當局者迷，藍岑當然也能旁觀者清。
她手下沒有水軍，整個清路公司都沒有水軍，但是......
公司內部誰不知道，他們公司里很多人都是樂子人？
代表人物就是顧添衡那個小子。
于是藍芩拿出手機，在原來《歌手》節目選手群里面發了個信息。
簡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再，讓他們幫忙。
“帶節奏就完事了，只要不讓觀眾往這邊想就完事了？”顧添衡秒回。
“當然。”藍岑也秒回。
之后的事不用她再搭理了，她的手機屏幕繼續切換到直播間里，開始跟著路揚和顧清寒做有氧操。
嗯......
公司高管的日子就是這么無趣，至于顧添衡他們會弄成什么樣？
藍岑不會去想。
反正奧特之父這個賬號還不能爆，她想等一個盛大的結局。
...
「奧特之父是教父小號吧？」
「奧特之父是教父小號吧？」
「奧特之父是教父小號吧？」
這句話不知道被小微發了多少次，她像個渴望女神回復的舔狗一樣發了又發。
直播間里面的人不少，之前小微的彈幕早已被吞沒，可是現在不同了，她刷屏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個猜測。
「是不是真的啊？」
「好像還真是，之前奧特之父出來的時候，就一直有人傳這是教父的小號，只是沒有多少的人討論，畢竟大家都是在默默聽歌。」
「奧特之父的突然出現沒有任何道理，他除了發布歌曲外，其他都太過神秘，神秘得像是只活躍在互聯網上的音樂人，沒露過臉，也沒打算用自己已經成熟的音樂來賺錢。」
「我現在翻了一下奧特之父的歷史作品，有中國風歌曲，也有現在的《本草綱目》，歌手的聲線和教父的太像了，雖然教父的風格一直都是不定的，可聲線這個事兒，太難變。」
「我不僅看了奧特之父的歷史作品，我還看了這些歌發布的時間。」有人細心至極，「奧特之父有一段時間是一個月一首歌的，現在大家請注意，那段時間是什么時候？」
他自問自答：「當時的顧清寒與金曲獎就差一步，但是卻被金曲獎官方質疑其音樂不夠國際化，然后輸給了那年唱英文歌的葉寧。
了解完背景，我們再回過頭來看看奧特之父在這個時間后發布的歌，《將軍令》，很火，第一句歌詞大家還記得吧？“我知道對有什么不對......我知道外國的月亮沒那么圓......我知道喲喲喲不是我的語言...”這些都是在陰陽怪氣，又或者是指出金曲獎官方做得不對的歌詞。
至于《本草綱目》就更好解釋了，借用中藥題材，但里面的歌詞同樣是與民族意志有關，并且......“外邦來學漢字，激發我民族意識”這句話，不是假的。
在那個時候，教母和教父熱戀中呢，對象被欺負了，他哪能有不上前沖鋒的道理，而這些首歌就出來了。
綜上.....就算奧特之父和教父不是一個人，那也絕對跟教母有關系。」
「樓上說得好有道理。」
「樓上字多，我信他的。」
「懂了，奧特之父鐵暗戀教母，但教母還是被教父搶走了。」
「傳下去，有人暗戀教母。」
「傳下去，教父有情敵。」
「......」
彈幕剛開始還是理性討論的。
可不知道從誰開始，居然有人漸漸把話題岔開了，在彈幕那里瘋狂帶節奏，全是影響夫妻關系的節奏。
而此時此刻，路揚和顧清寒才跳到一半。
他們還要跳好長一段時間，自然分不清時間來看著彈幕，最后發現彈幕不對勁的是顧清寒，這姑娘跳累了，打算暫停一下喝口水，結果——
看到了，滿屏的......
「教父被綠了！」
“這彈幕什么玩意啊？”顧清寒眨巴著眼睛，氣都喘不順了。
“什么？”路揚不明白她突然的大聲說話。
“他們說你綠了。”
“嗯？”路揚上下打量了自己，穿的一身黑色，沒有綠色啊。
就算頭頂的燈光那也是橘黃色的，整個房間只有靠窗的兩盆植物帶了點綠。
“他們說你被我綠了。”顧清寒挑眉，嘟囔著：“什么鬼......”
“呵。”路揚忍不住笑出聲，“這兩年了，我們差不多天天在一起，我就沒見過你跟哪個男的單獨相處過，不是拍戲就是跟我跑步，要不然就是吃東西。”
“不對。”顧清寒搖了搖頭，“還真有。”
“嗯？”
「嗯嗯嗯？」
「爆料是吧！」
「現在的夫妻兩這么玩了么，還直播呢，這么大新聞？」
「不用想了，我已經想得到明天的熱搜了——顧清寒和路揚直播，兩人爭吵，疑似婚變。」
「樓上就不是合格的用戶，看我的——《震驚！小孩剛出生的夫妻兩居然發生了這種事！》」
「......」
直播間的人是慢慢多起來的，后來的觀眾對前面發生的事兒并不知道，他們一進來就看著彈幕水友瞎傳謠言，只當是樂子，傻呵呵地當了個復讀機。
而且有人有心帶節奏，這節奏想正都難好吧。
“有啊。”顧清寒淡淡地說，“你追我的時候，我經常敲打顧添衡的。”
「艸！」
「我還以為有什么大事呢。」
「結果就是顧添衡？」
「誰不知道這倆是親兄妹啊。」
「誰帶的節奏？還能不能讓我們好好吃糖了？」
「......」
彈幕滾動，而那頭的路揚也極其無語。
路揚：“......”
合著你這所謂的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就是敲打自己親哥？
不過那所謂的敲打......
該不會是自己請教顧添衡如何追女孩吧？
路揚老臉一紅，沒想繼續這個話題，帶著顧清寒繼續跳操。
后來的直播很愉快。
路揚和顧清寒一開始就是抱著健身的目的去直播的，他們并沒有太在意彈幕，而且......
彈幕都被顧添衡那幾個家伙把節奏帶得歪到不行。
「我說伱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這也能把節奏帶起來？@顧添衡。」
聊天群里，肖東好氣又好笑，「如果給顧清寒和路揚知道是我們帶的節奏，到時候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啊？」顧添衡回復：「誰帶節奏了？什么節奏？誰的節奏？」
李振出來，一針見血：「別裝了，上面的聊天記錄刪不掉。」
眾人：“......”
顧清寒和路揚當然都在這個聊天群里，這不過那倆人現在還在直播，當然不能第一時間得知消息，可如果等到他們忙完一切，進行每日睡前玩手機活動的時候......
那這事兒就被發現了。
「我們是做好事！」顧添衡在聊天群里的發言振振有詞：「如果不是我們帶節奏，那奧特之父這個馬甲就掉了，如果奧特之父的馬甲掉了，觀眾肯定不會那么吃驚，而且要少裝一波嗶，又或者這波嗶裝得不夠大。
我們一開始的目的是什么？那不是想著讓直播間里的觀眾不會把奧特之父往路揚的身上想，現在問題解決了，我們圓滿完成任務，有什么問題？」
「沒問題。」
「沒問題。」
「沒問題。」
回復他的是各方人士的沒問題，這幫家伙都在自欺欺人，又或者是在糊弄自己，畢竟他們心中的有沒有問題不重要，重要的是——
這件事在路揚和顧清寒的心里有沒有問題。
顧添衡又問：「那他們欠我們一頓飯，是不是更沒問題？」
「確實。」
「確實。」
「確......」
大家默契地成為復讀機，誰都知道現在多聊天的好處——把信息聊多一點，那么路揚和顧清寒翻完全部聊天記錄的可能性就低一點。
畢竟誰看到幾百條聊天記錄，都會知難而退的。
而且。
他們聊的都是廢話。
...
直播間的彈幕節奏當然被解決了，可有人不會死心。
小薇不是第一次看直播，她知道直播的愛好者都喜歡做什么事兒——玩梗，帶節奏，罵起來，再玩梗，再帶節奏，再罵......
無限循環。
那就不是一個可以理性討論問題的地方，想知道奧特之父的真正面紗，就只能繼續刨根究底，找到合適的出手時機。
于是她選擇等。
她等著路揚和顧清寒的直播間吸引到越來越多的觀眾，等所有觀眾都發現這首歌，等路揚健身操直播這個話題正火。
等大家有心思琢磨其他的事兒。
天不負有心人，她等到了。
明星效益再加上從沒見過的健身直播，屬實吸引到了一幫人跑到路揚的直播間里跟隨跳操。
哪怕是原來不清楚路揚這個人的，此刻也記住了路揚的名字，想著以后的每個晚上是不是都可以和俊男美女一起健身，想著自己身上多余的肉會不會減少，想著到時候的自己能不能追上男神，又或者保持身體健康。
他們開始宣傳，人們總是盲從。
晚上11:30
路揚和顧清寒結束了直播。
愛拍照的姑娘換了新的拍照環境，她們的背景從健身房換到了家里，但同樣是健身。
名字為「路揚和顧清寒直播跳操」的詞條正熱。
而這時，小薇開始出手了。
她只想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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