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細細地看了啞哥一會兒，他正以一個平板支撐的姿勢罩住了他，烏黑的眼睛里帶著一些懇求和期望，歪著頭也在細細地打量著他。
撐在他身體旁側的兩條胳膊跟木樁子一樣，粗實健壯線條勁美，李樂歪過頭看了看，摸上了啞哥的手腕輕輕往上撫著。
在他的肩膀上緩緩地揉了幾下，往里一合捏了捏啞哥的臉和下巴，李樂目光平靜，看著啞哥不住地上下滾動的喉結，伸出一根手指點了上去。
“哥哥，你就準備這樣趴在這兒的啊？”
啞哥不懂李樂是不是答應他的要求了，感覺又像是在拒絕他似的，有些疑惑地掃著李樂微微笑著的臉。
想了想，啞哥還是決定再磨蹭一些時間，只要李樂沒有明確地跟他提出不可以，那他就有一絲成功的可能。
李樂等了等，看著啞哥就定定地望著他，對他遲遲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心里也有些糊涂了，啞哥是專門要這樣趴著的嗎。
沒準就是從牛棚里那本亂七八糟的書上學來的，但李樂那天翻看了一下，里面的印刷非常的粗糙，全篇黑白色，圖畫的線條也很生硬簡陋，反正李樂覺得自己看著是一點興趣都提不上來。
“那就這樣吧，你要是累了就把腿跪在床上。”
“不然時間長了，我怕對你的膝蓋不好。”
見李樂這樣一說，啞哥眨了眨眼，撇著嘴整個人一下子泄氣了似的，耷拉著眼皮呼出了一口氣，掩飾不住滿臉的失望，以為李樂是不想管他了，就由著他隨便趴在這里。
咽了一下口水啞哥就準備翻身躺下去，待會兒抱著李樂親一親，貼緊著搓搓揉揉就收心睡覺的。
還沒來得及往旁邊挪一挪，李樂對著他甜甜一笑，接著轉身探了出去，一口氣吹滅了床頭的油燈。
黑暗中的啞哥愣了一瞬，片刻間就感受到了李樂的小手暖暖地敷上了他的胸膛，在輕柔緩慢中漸漸往里滑了進去。
夜里果然刮了大風，風力比上一次的要強了很多。
屋子都在跟著晃一樣，里屋總覺得有哪里在呼呼漏風，李樂從被窩里伸出頭，立馬就感受到了一陣不知方向，涼絲絲的氣流撲到了臉上。
啞哥摸著黑從床下爬了上來，擦干凈身子也沒顧得上抱著在等他的李樂，躺下幾乎是沾枕頭就睡著了，輕微的鼾聲混著屋外狂烈的風聲，在屋里頭聽著又重了幾分疲憊似的。
李樂除了熬的有點困，今晚倒是不怎么累了，雖然花的時間很長，但他就一直在躺著。
趴在枕頭上閉著眼睛聽了一會兒屋頂上被風卷動，一定搖擺的十分厲害的干草摩擦聲后，李樂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后半夜接近凌晨，氣溫陡然降下來了。
加上屋里持續地漏風，終于有機會脫了褂子和褲子睡覺的李樂明顯感覺到冷了，在被窩里縮成了一小團，困意裹挾下又不想爬起來穿衣服。
迷迷糊糊中就有些急的亂動著，直到突然試到了近處一個溫暖的有些燙人的熱源，才像得到了拯救一樣，心里一松，趕忙鉆了過去。
早上一睜開眼，李樂就發現自己在啞哥的懷里，倆人的姿勢也有些奇怪，李樂想了想，心里大概有數了。
肯定是因為太冷，他不僅把自己的兩只手都貼在了啞哥的小腹上，連他的大腿都擠在了啞哥的腿間。
但讓李樂想不通的是，他那條讓啞哥哼唧了一晚都沒脫下來的，固若金湯堅如磐石，水潑不進刀槍不入的合身新內褲。
不見了。
啞哥已經醒了，十分滿足地把他的兩只大手捂在李樂的屁股上，低著頭正在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
李樂動了動身體，把緊緊貼在一起的一處給拉開了，從啞哥懷里往上竄了竄，支著身子有些懷疑地打量了一下他。
啞哥隨著李樂的動作轉著眼睛，表情不知道怎么回事兒，讓李樂覺得看上去有些呆愣愣的，跟昨晚被嚇著了似的。
“哥哥，你還好吧？”
李樂有些擔心，雖說啞哥年輕力壯身強體健，但這短時間的幾次也是夠傷他元氣的了，他也不過是個沒到二十歲的，沒有任何經驗可談，在李樂面前還算是一個毛頭小子呢。
“是不是感覺不舒服了啊？”
“我昨晚可能沒掌握好力度，把你弄疼了吧？”
李樂說著就要爬起來給啞哥檢查檢查，他的擔心都不是多余的，至少他醒過來的時候，啞哥很平靜，不像之前幾早都是滿滿活力四射的那一副狀態。
啞哥也沒反抗，眨了眨眼，歪著頭還是認真地盯著李樂看，松開了胳膊就仰臉躺好了，四仰八叉地把自己給擺成了一個‘木’字形。
李樂坐起來才看到自己的底褲，皺巴巴地掛在了床尾那里，看著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朦朦朧朧間覺得睡舒坦了，一點一點蹭掉的。
啞哥雖然得手了，但一切都是狂風暴雨過后了，李樂想著就給啞哥占點小便宜吧，他也不吃虧，畢竟是兄弟倆，還能把賬給算的什么樣清楚。
經過昨晚那么長時間的平板支撐，李樂特別著重地查看了一下啞哥的膝蓋，還好沒有什么新的損傷，創傷面整個已經發干起皮了，沒有任何的化膿和復腫。
這讓李樂覺得啞哥的身體康復與自愈能力是非常的強悍了，可以說身體素質絲毫不輸那些常年健身鍛煉的專業運動員們。
檢查完膝蓋，李樂有點緊張地看了一眼啞哥的腿間，因為天氣不好屋子里光亮不足，稍稍有些暗，堆在旁邊的被子又擋住了一些。
李樂跪在旁邊，撐著胳膊湊近看了看，半天也沒看出來什么。
轉過臉瞄了一眼枕著胳膊抬著頭，眼睛往外冒光，一臉興致勃勃地端詳著他的啞哥，指著那里問道。
“哥哥，我能不能拿起來看看？”
啞哥一下子咧開嘴笑了，看著李樂那小心翼翼的可愛樣子，心里簡直喜歡的不行，都想撲上去在這兒清冷的大早上倆人再出一身熱汗了。
其實他一點問題都沒有，也沒有被昨晚那事兒給嚇到，啞哥打量李樂是因為他從來沒有那么深刻地感受過。
是李樂讓他再次上到了一個強勁忘我的頂峰。
李樂看啞哥突然笑了，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了，這到底是疼還是不疼啊，表個態，就算有錯李樂也不會承認的。
誰叫啞哥招他的，都跟他說了想好好睡覺的，讓他自己看著玩就是了，可啞哥就跟沒看見似的，一直在那兒賞賞賞的！
李樂坐回了身體，瞇著眼睛思索地看著慢慢停下不笑了的啞哥，腦子里突然飄出了這幾句話，不過現在說出來好像也遲了。
‘你干什么瞪著眼睛看著我啊！’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想也不可以，想也有罪！’
啞哥慢慢憋住了笑，烏黑的眼睛里熠熠流動著明朗的柔光，胳膊肘撐在床上挺起了身子，朝著李樂耍壞似的偏了一下頭。
李樂回過臉看過去，頓時就斜眼無語地瞪著啞哥，摸過底褲和衣服，沒理一臉得逞，在咯咯地笑的啞哥，穿好了就下了床。
面對著靠床的那面土墻時，李樂才知道了為什么昨晚會感覺到屋里有哪兒漏風了。
原來里屋和堂屋的隔斷墻上方那里裂開了一條縫隙，從屋里看過去是不怎么樣，但不知道外頭的墻面被風吹雨打了這么長時間，是不是已經開裂的很嚴重了。
李樂擰著眉毛有點發愁，眼看這天氣逐漸冷下來了，沒有取暖設備的小土房子本來就不暖和，要是再破個大洞，那就和睡在屋外沒什么區別了。
好在外面陰沉沉的天還沒下雨，李樂想著趕緊出去看一看，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是不能做個瓦匠把房子給修繕一下的。
啞哥順著李樂的目光斜著身子也看了過去，發現之前墻上的那條小裂縫變得長了，他爸之前住在這屋沒注意到，他不常在家也沒關注過屋子的情況。
“......小......樂......”
啞哥指了一下裂縫，從床上坐了起來，把塞在枕頭下的底褲穿上了，示意李樂他要出去看一看外墻。
“哥哥，我去就行了，外面有風你先躺著。”
“我看完了回來告訴你什么樣兒，能修的話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李樂把彎腰摸衣服的啞哥又給扶著躺回了床上，開了堂屋門就出去了。
小小裂縫，憑他這雙巧手怎么著也能給粘上去，挖點泥巴混點碎草，李樂想著之前看那些野外生存的視頻里都是這樣建房子的，不是太離譜的，只修修補補應該不會太難。
繞到屋后時，李樂傻眼了。
地上都是碎土塊，一道快有他兩指寬的裂縫，幾乎從墻根一直延伸到屋檐下，四周還有另外幾道不長不短的，看著實在有些很嚇人。
“這也太離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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