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
那人終究還是沒能承受住力道的疊加，被狠狠壓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煙塵四起，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但洪老爺子出手，還能有搞不定的武者？
“死了？”
“應該是死了吧？”
“洪老爺子都出手了，這要是還不死，那豈不是……”
這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煙塵中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緩緩走了出來。
眾人一副見鬼的表情。
這都沒事？
凌天看向洪升。
洪升臉色極其凝重。
“我不擅長用弓，但剛才那幾箭，足以發揮出五成實力。”
撼天境中期的五成實力，已經相當于撼天境初期。
這都沒能把對方怎么樣？
這時黑袍修士已經走出了煙塵，露出狼狽的模樣。
黑袍碎了大半，遮住面孔的兜帽也已消失不見，露出干枯的臉。
如果說此前凌天碰到的少年，猶如骷髏。
這人則更像是陳年樹皮。
那兩條手臂，也如同枯掉的樹枝一般。
“不愧是洪家家主，實力確實不凡。”
黑袍修士的口中，發出沙啞難聽的笑聲，聽的人頭皮發麻。
洪升挑了挑眉。
“我觀閣下，似乎并無真氣。”
“單憑肉體的力量，就能接住我六箭，實乃我平生僅見。”
“不知閣下名號，為何與我熊城為難？”
“為難？”黑袍修士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再次笑了起來。
片刻后緩緩說道。
“我可沒有為難你們，我給了你們選擇。”
“投降，或者死。”
無論哪一個條件，都不是洪升能接受的。
不只是他，熊城的武者都不會接受。
不過他們并沒有其他選擇，城外這人太詭異了，不是武者，卻比撼天境武者還要強大。
沒見洪老爺子都沒能奈何對方么？
此處的武者，全都看向洪升。
現如今唯一能做主的，就是洪升了，如果他都不得不二選一，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鐘云霄？”
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一聲不確定的驚呼。
凌天扭頭看去，不知何時胡文樹已經緩了過來，此時正定定地看著下面那人。
聽到這個名字，黑袍修士明顯愣了一下。
目光從城墻上掠過，似乎是在搜尋說話的人。
“我已經很多年，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你是何人？”
果然是他！
凌天看向胡文樹。
胡文樹點點頭，確定就是當初跟凌天說過的那人。
他神色復雜地看著鐘云霄問道。
“我是胡文樹。”
“你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你不是被當時的城主帶去主城了么？”
胡文樹還曾經遺憾過，沒能親自和他交手一番。
鐘云霄并未回答他的問題，仿佛喃喃自語一般。
“胡文樹……好久遠的名字。”
“啊，我想起來了。”
“你的天賦不錯，可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竟是連撼天境都沒能突破。”
“可惜了……”
胡文樹正想說，沒什么可惜的。
不過是撼天境而已，他遲早能夠突破。
可這時鐘云霄卻突然笑了起來，笑聲陰森可怖。
“可惜你今天，也要死在這里了。”
“時間已經到了，既然你們沒有做出選擇，那我就只能幫你們做選擇了。”
話音落下，鐘云霄口中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和方才沙啞的聲音，形成鮮明的對比。
就在尖叫聲發出后不到一秒鐘，熊城其他三個城門，同時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響。
洪升臉色驟變。
“我去看看。”
話沒說完，人已經消失不見。
凌天面色凝重地看著下方的鐘云霄，問胡文樹。
“你確定，他真的就是那個如同普通人的奇怪少年？”
“聽他的話應該就是了。”
“你當時說，他是被城主帶走的。”
“很顯然，肯定是出現了變故，否則他不肯能邊城這個樣子。”
“星海閣？”
“不確定，但似乎除了星海閣，沒有其他的解釋。”
兩人飛快交談，其他人聽的云里霧里，他們此時也沒心情聽兩人交談。
從其他幾個城門傳來的動靜，就可以看出來。
對方這是發動攻擊了。
怎么辦？
真的要投降么？
投降，指不定對方會把他們怎么樣，可不投降，就是死。
凌天并未思考這個問題，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不管是投降，還是死，都不是他的選擇。
他皺眉沉思了片刻，突然對胡文樹道。
“當初給你的那本功法么？”
“在這兒……你想學？可現在不是學功法的時候……”
胡文樹從懷中拿出那本功法。
這門功法很奇特，和其他功法不沖突。
他修煉了一段時間，但修煉這門功法，需要吞噬其他人的真氣。
胡文樹又不是嗜殺之人，做不出為了提升實力，枉顧他人性命的事。
所以進展緩慢。
凌天沒回答他的問題，拿著那本功法快速翻了一遍。
隨后閉上眼睛，良久之后緩緩道。
“這門功法可以吸收武者的真氣，可若是沒有真氣的人呢？”
“啊？”
胡文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直到看到凌天的目光，落到鐘云霄身上。
他才猛然醒悟。
“你該不會是想，用這門功法去對付他？”
“我一直在想，為什么星海閣要弄出這么一門功法來，你不覺得奇怪么？”
“是挺奇怪的……”
既然星海閣有快速提升武者實力的辦法，就沒必要舍近求遠。
修煉這門功法，還得大肆捕捉武者。
一旦引起各大輔城的注意，星海閣就會被針對。
得不償失。
凌天臉上帶著莫測的笑容。
“但如果，這門功法就是為了克制某些人呢？”
“你是說……”
胡文樹猛然反應過來。
功法可以吞噬真氣，但若是沒有真氣，會不會吞噬的就是氣血，甚至是生命？
難道說，當時安佑卿給他們這本功法的時候，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
想到安佑卿曾經說過的話，還真不是沒可能。
凌天把功法扔給胡文樹，往前走去。
“是不是，試一試就知道了。”
“你該不會打算下去和他交手吧？”
“不然呢？”
“可是……”
“他殺不了我。”
話音未落，凌天縱身一躍。
墜出城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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