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典倒在地上,嘴巴一開一合,驚悚望著楚微涼,她的臉被十方劫的紫光映著,如索命冤魂。
周遭偷窺的邪魔用力豎起耳朵聽,也聽不見,但是楚微涼聽得一個字不漏。
“我……我記不清了。”
“不記得?師尊讓我練劍,還缺個靶子,就你吧。”她回身舞劍,將他整個人挑飛,砰地撞在樹上,以定身法釘住。
那手熟練耍著劍,完全沒有之前笨拙的模樣,劍鋒輕點,正中要穴,鮮血滋出去,正中魂魄,司典痛得幾乎暈過去。
“我……我想起來了,你當年來問,可有斷絕邪根之法。”
“那么,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我給你指了本書。”
“錯!”楚微涼陡然厲聲,長劍氣,唰唰唰,再次三穴,破了經脈,直戳神魂。
這是她過去對魔族慣用的逼供手法。
司典痛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想起了,我……我讓你在門前跪……了三日。”
“然后呢!”楚微涼劍鋒一抖。
“然后,又……又讓你在萬卷閣中找了三……三個月……”
楚微涼將劍抵在他咽喉正中央,力道灌注而下,“說,為什么?”
司典抵不過痛苦,“因為……因為只有讓你自己吃盡辛苦地尋到,才會更……更加相信是真的……”
“所以,自剖邪根之說,本就是個騙局?”
司典牙齒打顫,沒敢吭聲。
但是,不說話,便是默認了。
楚微涼眼睛里,恨毒了的光幾乎燒成火,“為什么?為什么!!!”
“因為……,你是被選中的人。”
又是被選中的人。
“被選中什么?”她低聲咆哮,暴躁如雌獸,踱來踱去。
司典驚悚的眼神,勝過對痛苦和死亡的恐懼。
“你殺了老夫吧!”
楚微涼也沒客氣,回身劍鋒活挑,酷刑又加重了三分,“所以,從頭到尾,方寂雪都一清二楚?”
司典更加絕望,還是那句話,視死如歸,“你殺了我吧!!!”
他不說?
楚微涼卻將劍抽回,退后一步,對周遭的黑暗道:
“這個人,是千機宗的司典長老,交給你們了。”
黑暗中,立刻有各種陰影在涌動,躍躍欲試。
千機宗鎮壓魔域之門數千年,這三個字,對于大門內外的精怪和邪魔而言,都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楚微涼轉身要走。
司典知道自己落在邪魔手中,會比在楚微涼手里慘一千倍,一萬倍。
“等等,不要丟下我,我說一件事,求你給我個痛快。”
楚微涼站住腳,等著他的話。
司典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死的準備,“誰選中了你,我不知道,宗主的籌謀,我也不可揣摩。但是我知道,你從小到大吃的每一樣東西,都放了司丹長老親手調制的秘藥。”
黑暗中,楚微涼的眸子陡然一縮,回身,“什么藥?”
“不知道,只知要用到魔域才有的雪鴛羽和情長花……”
嗤!
司典話音未落,楚微涼一劍飛出,將他的人頭橫劈下了一半,殺人,收魂,祭邪根,一氣呵成。
可惜。
司丹早就死在了洗罪臺上。
這條線,斷了。
可恨!
大樹干上,司典的尸體還在抽搐。
“送給你們了。”
楚微涼向著黑暗中的影影綽綽高聲道,就如丟了只骨頭給野狗,隨后,用劍割破手指。
一陣鉆心刺痛,身形砰地一聲,急速縮小,消失無蹤。
-
時間剛剛好。
方寂雪來到溫疏白帳前時,楚微涼已經在右手練小木劍。
一回身時,嘴里還橫咬著一枝花。
方寂雪來的太快,小花妖來不及逃掉,她只好用嘴叼著了。
“方宗主何事?”溫疏白在帳內懶洋洋道,仿佛被吵醒了。
方寂雪立在外面,沒人請,自然不方便入內。
“方才有妖魔偷襲,本座過來看看,劍君是否安好。”
“一切都好,就是笨蛋徒弟不省心,你以前是怎么教的?”
溫疏白把楚微涼太笨這件事,推到方寂雪身上,算他啟蒙工作沒做好。
方寂雪看了楚微涼一眼。
他的眼睛,向來旁人看不透,但他卻可以清冷如劍,能剖開所有人的外表,將里面的一切看穿。
過去,楚微涼從來不敢接受他的審視,生怕自己不夠好,或者做錯了什么。
但現在,她仿佛不認識他一般,坦然面對,一臉的無所謂。
方寂雪背在身后的手,一顆一顆,捻過串珠,因為太用力,手指的骨節發白。
剛才,池千秋逼著他咬破手指,一個字一個字按他說的發了血誓。
之后,又將重傷的安南嬋推進他懷里,轉身大模大樣地走了。
他顧忌血誓,一時之間倒是真的沒法子將池千秋再抓回來。
同時,又眾目睽睽之下,欠了安南嬋一個人情。
那個蠢女人,一時半會兒甩不掉了。
這一切,都是面前這個死丫頭搞的鬼!
他要什么,她偏偏讓他得不到。
他不要什么,她偏偏要強塞給他!
干得漂亮!
方寂雪恨得狠狠咬牙,但神情依然如常,清冷閑淡。
這時,有人附耳過來,悄聲道:“宗主,司典長老不見了。”
方寂雪眸光晃動了一下,只能將這邊的事暫時擱下,對里面溫疏白道:
“阿涼不省心,辛苦劍君代管。眼下既然劍君這邊安然無恙,本座就放心了,告辭。”
他臨行又看了楚微涼一眼,這一次,目光截然不同,如燒紅的烙印一般,將她死死標記住。
是他的人,就是他的人,死生不論!
楚微涼被看了這一眼,如被狗咬了,眼睛瞪圓,狠狠摘下嘴里叼的花。
她扭頭,朝立在營帳門口的秦不羈大吼:
“秦大哥,你說他說這話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代管?我都已經是你們梵天闕的人了,還關他什么事啊?”
秦不羈尷尬,“啊呵呵,這個……”
方寂雪這是擺明了還要往回搶啊。
萬一真的搶回去了,小師叔就還是方寂雪的徒弟。
師叔祖如果跟小師叔睡了,那豈不是成了方寂雪的晚輩?
那么,他們整個梵天闕不是都低了千機宗一輩?
此事重大,必須跟掌門師尊請示。
……
等外人都走了,楚微涼一頭鉆進營帳里。
“謝師尊!”她恭恭敬敬給溫疏白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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