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男人!”楚微涼打紅漫腦殼,“是我新換的師尊。我要找他幫我,將你體內的殘魂剝離出來,然后……,放你自由。”
也放我自己自由。
她跟君拂衣之間,總要有個了結,不該一直這么拖著。
修復魂魄,是回去見他的最好借口。
順便看看眠兒和劫燼。
紅漫臉上的笑容卻頓時凝固住了,掐她:“阿涼,你不要我了?”
楚微涼回過神來,“要,但是,我不能攔著你跟別人生小魚呀~~~~”
紅漫的臉,唰地就紅了,又掐她,“你胡說什么!”
“青女,青女,青女~~~~,你三句話不離青女。”楚微涼略略略略。
紅漫:……
忽然,旁邊一個小孩兒,用詭異的聲音笑道:“能不能活過今晚都不一定,還生什么小魚?”
兩個女人唰地一起回頭看去。
是個光屁股,穿紅肚兜,扎著沖天辮的小娃娃。
這么小的娃娃口中,說出這種話,即便是在魔域,也聽起來十分嚇人。
小孩兒咯咯咯笑,鉆進他身邊一個女人寬大的黑斗篷底下去。
那女人在燈火通明下,頭頂還戴著風帽,扭頭也看向她們倆,少婦相貌,風韻極佳,卻陰慘慘一笑。
紅漫拉著楚微涼衣袖的手頓時一緊,“是鬼子母。”
天魔!
天部八王之一!
阿涼和青女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
這就是方寂雪給青女出的餿主意?
找一個天魔來搶圣血衣,制造混亂,應付過今年的血衣祭?
這和引狼入室有什么分別?
“我去找青女。”她站起身就走。
又去找青女……
已經不止是三句話不離青女,簡直是一會兒不見,如隔三秋啊。
楚微涼托腮,惆悵看著她的魚遠去。
難道這就是發情?
啊,不過話說回來,我狐貍這會兒跑哪兒去了呢?
她目光觸及鬼子母,鬼子母似乎并沒認出她。
楚微涼指尖兒輕盈,沾了茶水,在桌上畫圈圈。
圣血衣,方寂雪,鬼子母天魔。
黏黏神經兮兮的,明顯有事瞞著她。
她在魔域太久,一顆心,不知不覺間,恐怕早就和從前不一樣了……
果然,紅漫這一去,就再沒回來,而時辰將近,血衣祭馬上就要開始了。
楚微涼睫毛垂了垂,決定不等了。
青女消瘦頎長的身影如期出現在殿上紗帳后,宣布祭典開始。
大殿中央,法陣開始旋轉著開啟。
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緊盯著法陣中央。
光芒炫舞之間,一件幾乎被血色浸透的殘破白衣,撐在鑲金雕花的木施上。
隨著祭典開始,木施越升越高,魔皇之血散逸出點點流光,漸漸化作飛瀑般的飛瀑光河,迂回流淌遍長樂宮,并開始向整座青霜城散播開去。
圣血衣是真的。
那個叫珍珠的小女孩,忽然歡欣叫道:“娘,我的眼睛能看見了,我能看見了……!!!”
感恩聲,慨嘆聲四起。
楚微涼隨人群跪伏在地,眸中精光閃爍不定。
或許,紅漫說的真的。
圣血衣是青霜城百姓的命,血衣在,青霜城在。
她猶豫要不要搶了。
然而,就在此時,長樂宮的各個角落中,陸續響起小孩兒的恐怖笑聲。
鬼子母先一步動手!
一二三四……,一共九個光屁股紅肚兜小孩,從四面八方撲向圣血衣。
就在一只只雞爪子般的小手,即將觸及血衣時——
轟——!
楚微涼一掌拍向桌上。
剛剛用茶水畫下的圓圈陣符,紫金光芒炸開,轟然而起,將九只小鬼,全部釘在半空。
小鬼痛苦萬分,尖叫著掙扎。
“封魔?”鬼子母揮袖凄厲怒吼,“你是楚微涼!”
封魔陣瞬間裂開無數冰裂,轟地一聲炸開。
九只小鬼一旦得了自由,一起棄了圣血衣,張牙舞爪飛撲向楚微涼。
鬼子母自己,則加快腳步,親自去取圣血衣。
“我是你爹!”楚微涼淡定立在包圍圈中央,反手拔刀。
對方是距離飛升只有一步之遙的天魔,這世上,除了君拂衣,恐怕沒人能收拾得了。
但是,打不過當娘的,不妨礙她抽她崽子!
魔刀極惡嗷嗷叫著狂嘯,將陸續飛撲上來的鬼子如快刀砍蒼蠅般,一頓狂剁。
鬼子母充耳不聞,兜帽下一雙眼,露出貪婪的光,伸手摘下圣血衣。
整個過程,青女只是立在紗帳后,麻木地看著一切,一言不發。
連預期中紅漫的城防守衛也沒有出現。
這里沒人敢惹天魔,剛剛烏泱泱擠進來的魔族,此刻全部落荒而逃,唯恐避之不及。
然而,大門轟地緊緊關閉,任憑各種魔功如何轟炸,根本打不開。
如此情景,楚微涼一個人,對戰那九只小鬼,已經應付不過來,又眼看著鬼子母拿到血衣,怒喝:
“青女,你還在愣著干什么?”
高處的輕紗帳,輕輕一飄,后面的青女,頭突然頹然歪向了一邊。
死了!!!
尸體后,露出方寂雪殘破的半張臉。
他唯一的左手,還穿入青女的后心,握著他的心臟。
“阿涼,好久不見啊。”
方寂雪聲音清冷,做著殘忍的事,手中一狠,掏了青女的心,閉目甚是享受地吸納了他的魔核。
鬼子母雙手捧著圣血衣,走上高臺,恭敬呈到他面前。
“君拂衣已經棄我魔域千年,我等受其壓制,永世不得飛升,試問誰堪受此苦?所以,本王與天部諸王皆一致認為,至尊之位,早該另選其人。”
她將圣血衣抖開,披上方寂雪肩頭,“人皇之血,眾神之主,天地不傷,為我魔域至尊,乃不二之選,實至名歸!”
有天魔在此坐鎮,此刻長樂宮中誰敢不從?
群魔隨鬼子母連聲高呼:“人皇之血,眾神之主,魔域至尊,實至名歸!”
方寂雪在山呼聲中,欣然重新披上圣血衣,臉上恐怖的傷痕,開始飛速復原。
右臂穿入衣袖,從里面伸出來時,早就斷掉的手,已經完好無缺。
他欣賞著自己的手,很滿意如今的場面。
群魔包圍之下,楚微涼孤身一人,還在被鬼子們糾纏不得脫身,做困獸之斗。
“阿涼,你要的記憶,本皇已經還給你了,難道到現在,還要為那個人執迷不悟嗎?”
他慷慨向她伸出手,“現在,只要你把手給本皇,你我也再無需什么師徒相稱。本皇愿將這無邊江山,與你分享。”
“紅漫呢?”楚微涼不理他說了什么。
出了這么大的驚變,連青女都死了,黏黏也一直沒出現,一定是出事了。
“你那么在意這條泥鰍,本皇自然會幫你收著。”
方寂雪向一旁讓開身子。
他的身后,一只水晶缸中,困著只血紅的鰻魚。
鬼子母咬破手指,將黑血滴入水中,紅漫開始痛苦翻滾。
方寂雪一面側過身來,欣賞著鰻魚的垂死掙扎,一面依然耐心向下伸著手。
“阿涼,本皇殺過你一次,不忍心再傷第二次,但是,你的這些寵物,卻不好說了。”
他優雅地活動了一下手指,“乖,過來。只要你放下魔刀,回到本皇身邊,想要什么,都答應你!”
楚微涼愈戰愈疲,一刀劈開撲過來的一只小鬼,白發因為惡戰而凌亂,眉心的黑色裂痕,也愈發明顯。
她撐不了多久了,有眼的人都看得出來。
“好吧。”她甩手扔了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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