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高臺,再見之,長相換……”
長孫致聽到這朗朗詩音,眼睫輕顫,心中忽然浮現起一股慌亂的感覺。
來大昊,慶祝壽辰是假,來看看表兄之子是否有能力繼承玄靈底蘊才是真。
只是意料之外的見到了顧棐南的妻子以及……那三個本應不存在于世的孩子。
他忽然有些拿不準自己之前的念頭究竟是對是錯。
譬如直接把顧棐南帶回玄靈。
再譬如直接考驗他是否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天下行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若長盛不衰,必將拔舊迎新。
只是如今大昊局勢,怕是也不容他抽身,表兄,你說我究竟該如何是好?
*
“第三個……”
衛枕鈺靜靜地把手上的傷口包扎著,眼中露出幾許凝重。
“這蠱人還真是難纏,主子,剛才差點著了道。”玄四咂舌。
“嗯,”衛枕鈺低眸,把最后一節繃帶纏好,眼中滿是冰冷,“這些東西,也不知存在多久了。”
玄三緊了緊牙根,望著她受傷的手,低聲道:“屬下護衛不力。”
衛枕鈺偏頭,提著手上的匕首抬步往坡上,竟是淡笑一聲:“若是處處靠你,我也沒有資格成為衛家女。”
玄三沉默。
雖說是這么說,但是隨著接觸主神司的這些人越來越多,他確實也覺得自己的武功很多時候,頗為無力。
衛枕鈺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擦了擦刀,看著微微開光的天色,道:“比起保護我,你們更應該做一件事,就是想辦法把這里的消息遞回去。”
顧棐南雖說多智近妖,她也相信他的能耐,只是這些蠱人極為難纏,也不知他那里究竟如何……
玄三聽完,面色越發凝重。
自從來到這里,傳消息的那個銅鈴,好像不能用了。
就在幾人不遠處的一處地下,有一個被布條重重包裹的棺木靜靜置放。
露出的縫隙中,唯一能看到干凈的手指扣在邊沿之上。
剎那間,那人的小指抽動了一下,又很快恢復平靜。
*
皇宮。
劍拔弩張的殿后此時情況急轉直下。
顧棐南的身前身后被無數把兵刃指著,動彈不得。
只是即便在這種時候,他依舊清冷漠然,抬眸睨了眼李郢,淡笑。
“可是如了太傅的心意?”
李郢見狀,火冒三丈,冷笑一聲:“顧大人的文人風骨,倒是端的住。”
“自然端的住。”
“太傅雖是人手眾多,瞧著刀刃也尖利,只可惜是下等材料打的胚子,中看不中用。”
最后幾個字,他說的格外緩慢。
甲胄男人眼中笑意一閃而逝。
李郢頓時被噎住,怎么也沒想到在這種危機時候,顧棐南還能關注在這里!
見他不說話,顧棐南笑容更深,緩緩往前推進兩步,竟是任由刀邊挨在自己的胸口。
“不如,太傅大人,咱們今日不玩文人風雅,只做盡興賭徒。”
“我若是不動手便能震碎你這把刀,殿門你打開,我且去拜見陛下。”
“若是我不能,顧某人在這,隨太傅拿捏——如何?”
李郢聞聲驟然抬頭,他緊緊盯著男人,卻看不出一點真實的情緒來。
他似是沒什么目的,又好像目的明確。
朱襄,他顧棐南要保下來。
空氣安靜許久,竟是甲胄男人先動了步子,他側臉望著顧棐南,語調帶了幾分深意。
“若你震開,便是李郢不同意,我也可為你開路。”
“多謝。”顧棐南笑意盈盈的應下。
李郢:“……”
下一瞬,只見最前面拿著刀刃的人臉色微變,緊接著手臂猛地垂下!
他手中的刀卻沒落在地上發出“當啷”的脆響,而是裂成了無數細小的碎片,在腳邊猛地炸開!
甲胄男人見狀,眼瞳重重一縮,旋即出聲:“這招,誰教你的?”
顧棐南只笑,“母親的故交罷了。”
男人再也不多問,猛地抬手,已經兵器在手,挑翻了一眾人的刀。
李郢終于耐不住氣,臉色大變,厲聲呵斥:“攔住他們!”
可就在話音剛剛落下之時,就見漫天的透明絲線再一次出現在眼前。
其中一根是懸空的,綴著一方小小的玉石。
顏色漂亮,質地絕佳,盤龍在側。
是玉璽。
顧棐南睨著李郢的臉一點點變色,笑聲濃厚:“勞煩大人,開殿門。”
任憑李郢百般后悔已經無用。
被反制顯然是假,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拿了什么,故意分散注意力,只為拿回玉璽。
顧棐南微微垂眸,望著手中明顯被削過的物什,嘆了口氣。
先帝比之朱襄到底還是有幾分賢明,推行節儉之風,竟是先從自己的身份象征開始的。
只是可惜,這玉璽中心,也藏了致命的東西。
陰山蠱王。
思及此,顧棐南面上的笑容一點點散去。
他的阿鈺,此時正在和這些惡心危險的東西纏斗。
該快些了。
“占將軍,還請助一臂之力。”清冷的嗓音驟起。
占緒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望過去,但很快又釋然了,他低了低頭,手中的長劍挽出一道冷銳的光。
“可。”
顧棐南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唇邊再度泛起笑意。
只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弓箭手,竟是一個接一個的開始栽倒在地。
千刀萬刃,比不得步步為營。
李郢看到蹲在墻頭那個滿面笑容的老頭時,忽然怒急攻心,一口血頂在喉頭。
老頭的手上,還拿著幾個瓶瓶罐罐。
顯然這些人,早已中毒。
“當真是久違。”
項九琨擺手,笑的好不自在。
“一別多年,李大人倒是更加年輕了,也不知用了什么好法子,不若給老頭我瞧瞧?”
李郢沉了臉:“項老當年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日這般說話,真是里外都沒半分風度。”
“風度?”他這句話一落,項九琨竟是直直跳下墻,逼近李郢,眼底陰冷。
“當年我項家沒落時,你李家可是沒少出力。”
李郢見狀,竟是詭秘的笑了。
但還來不及開口,一柄長劍已經刺進他的胸口。
“你……”
占緒的臉緩緩露出,自他旁邊走到前面來。
他的面容依舊寡淡,說的話也是對著項九琨:“項老,對敵人廢話,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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