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盛眼露錯愕,一時竟是接不上話。
有神通的大人?
他忽然在一瞬間想到了什么,忙問:“蘇漣莫不是之前就是就在為這個大人做事?”
雍華笑的更是意味不明。
“那是自然,大人的能耐幾乎囊括整個大昊,即便是這朝中,也有不少大人的手下。”
“若是你愿意跟隨大人,之后平步青云的速度,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大人辦不到的。”
說到這兒,雍華眼尾挑起,盡是蠱惑。
“蕭公子,人生在世,捷徑可不是誰都能走的啊。”
蕭盛忽然就在一瞬間想到了顧棐南,想到自以為才學尚可,卻沒有解元的競爭之力。
若是此次會元再被他拿下,之后的官途將會永遠被強壓一頭!
區區鄉野村夫,豈有此理?!
思及此,蕭盛微微撤后腳步,面上攏著幾分恭敬。
“多謝雍公子提點,蕭某,愿意一隨。”
“哈哈哈哈哈好!”
雍華猛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深意更甚:“好,今晚我就通知你面見大人。”
說完,他折身繼續往前走,笑著道:“剛才蕭公子不是想問問蘇漣是如何死的嗎?”
蕭盛心頭一跳,微微躬身。
“是誰?”
“衛枕鈺。”
低低地一聲散在空中,蕭盛猛地僵住全身。
別人不知道,他清楚的很。
蘇漣對衛枕鈺的恨意早就積攢到了一個程度,恨不得殺之而后快,只是可惜那個女人難纏而又狠辣,遲遲沒有成事。
如今,竟是……真的把人殺了嗎?
蕭盛此時心中除了復雜,漸漸浮現了一層深藏其間的恐慌。
原來人的生死,不過一線之隔。
*
翌日。
不得不說,湖凝的預測很準。
半上午的時候,明公公主動登門。
他先是望向湖凝俯身行禮,隨后看著面色蒼白病懨懨的衛枕鈺,眸中精光掠過。
“衛夫人,陛下聽聞你在牢中遭遇很是愧疚,特請雜家帶你入宮一趟,另這會試已閉,還望衛夫人帶你相公一同前往。”
衛枕鈺微微一笑,聲音平和。
“自然,陛下口諭,豈有不應之理?”
言罷,顧棐南自后邊緩步而來,身量頎長,白衣落雪般纖塵不染,他發間依舊只有一根簡單的竹枝狀白玉簪,卻襯的周身朗月清輝,溫潤矜貴。
明公公瞧見人的時候,忽然心頭驟緊,待看到那男人一點點抬起臉露出真容之際,更是僵在了原地!
此子,為何那般像……樓萱夫人?!
衛枕鈺自然注意到了他眼中的吃驚,心更是涼了半分。
如此看來,皇上對樓萱的感情,果真非同一般……
顧棐南倒是稍抬手拱行一禮:“草民接諭。”
明公公這才深吸一口氣,靠手抬起,緩步走前引了方向。
“請吧。”
梁疏帶著懷知三小只藏在后面,望著這一幕眉心稍緊。
但愿一切順遂。
公主府入宮距離不遠,待穿進最外面的高墻碧瓦之后,明公公有些陰柔的嗓音遞了進來。
“二位,此地無法再行車,還請下座。”
顧棐南旋身而下,待站穩之后,拉住衛枕鈺的手,也將她穩穩帶在地面上。
“二位隨我來。”明公公微微一笑。
言罷,他領路在前,夫妻倆沉默的跟了上去。
衛枕鈺暗中打量著周身的環境,記著路線。
若要是真談不攏,萬一搞個扣押什么的,也好提前打探好這地形地貌。
想著,她抬手在發間簪子處動了動。
藏在宮中樹上的玄三,見狀瞇眸。
“注意避開宮中守衛,暗中探查。”
“是。”
穿過數道臺階,終于,明公公停在了金鑾殿的門口。
“到了。”
明公公的一聲,拉回了衛枕鈺的注意力。
顧棐南只微微頷首,“勞煩公公。”
明公公卻是擺擺手,望著他忽然道:“進去務必謹言慎行,三思再三思。”
音落,衛枕鈺呼吸輕了些,也隨之彎身。
“多謝公公提點。”
明公公沒再多說,率先入了里面通報之后,急匆匆走出,朝著兩人點頭。
一進去,衛枕鈺就看出了這個皇上的風格。
四面梁木環抱,顯得密不透風,中間有一金色龍柱,高貴威嚴,只龍涎香漫散四周之際,處處皆是有著身為九五之尊的標志,頗有逼仄之相。
果真是個重視權力的。
兩人行至正中大廳,便看到了做在上首桌案前的人。
年紀似是只比湖凝大上幾歲,但是發間卻夾雜霜白縷縷。
此時眉心攏著山川,手中捏著狼毫,正在竹簡上圈圈點點。
明公公適時出聲:“陛下,人到了。”
“嗯。”
淡淡地一聲應下,他才拂起袖擺,將狼毫擱置在一邊,隨即緩緩抬首望向兩人。
下一瞬,他倏然僵住。
‘啪嗒’一聲,狼毫似是沒有放穩當,竟是從擱筆臺上滾落下來。
朱襄死死地凝視著顧棐南,許久才沉聲問:“你叫什么?”
顧棐南退后一步,躬身而語:“草民顧棐南。”
大殿歸寂。
良久,朱襄才收回視線,將狼毫再度放好,看著被墨跡暈染的竹簡,也只是慢慢卷了起來。
“你母親是何人?”
“草民不知,出生之時,母親就難產而去。”
朱襄猛地捏緊手,手中力道幾乎捏斷邊緣的竹條,他雙目充血,胸脯起伏。
“難產?所以,你母親是因你而死?”
衛枕鈺聞聲,發自內心的反感。
難產是天時地利人和一者都不占的悲劇,憑何就要怪在孩子身上?!
她當即走前一步,躬身冷聲道:“陛下此言差矣,民婦相公自小受盡苦楚,便是出生就帶了娘胎毒,其中艱險,又豈是一個難產能言明的?”
她的質問和大膽,字字體現。
朱襄微怔,隨即看來。
即便她半低著臉,光是那挺直的肩脊,渾身的沉靜,都足矣彰顯這個在南陽宴會上鬧出動亂的女子兼濟謀勇,膽略雄韜不輸男兒。
他微一反應,更是抓住了關鍵詞‘胎毒’,眼中漸漸殷上幽冷。
“丫頭,你膽子不小。”
衛枕鈺繃緊唇,繼續道:“陛下,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朱襄淡笑了聲,瞇著眸瞧人:“既然你這般喜歡說實話,那朕倒是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你可不能糊弄朕。”
“你身邊的護衛個個武功高強,究竟是從何處得來?”
衛枕鈺笑了笑。
“陛下,若是說買,乃是天價方可得,那民婦為何而買值得深思。”
“若是說培養,這樣一批人,許是十年八年才有成效。”
言罷,她微微頓聲,朱襄神色漸漸莫測。
所以,她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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