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的棺木被送出來的時候,玄五已經很有眼色的把幾個年輕大夫帶過來了。
他神色很激動,往前邁腿道:“主子,昨夜有殺手意圖行刺他們,私以為不堪一擊!”
“另外還有一些心懷不軌之人妄圖散布主子的謠言,您放心,我已經反傳謠了,故而也不堪一擊!”
衛枕鈺:“……”這么長時間了,這貨的口頭禪還是‘不堪一擊’啊?
好土,不想和他做朋友。
她心下暗道一句,轉眸望著老大夫的弟子。
“退燒藥的配方確定是那個?”
老大夫的弟子猛地點頭:“確定!只是……之前師父也并未讓我們試過,所以不知成效。”
衛枕鈺斂下眸子,“無妨,你們先去送葬,送完盡快回來。”
“多謝顧夫人!”
衛枕鈺早已安排好死士偽裝成送尸人,等抬走棺材,這才看向玄五。
“不得大意,去盯緊了,若有外人來襲一律殺之,不留活口,尸體帶回來兩個。”
玄五眉目也逐漸嚴肅起來,站的筆直,大聲應:“是!”
雖然不知小小姐為何別具一格要死人,但他保證會完成任務的!
等人影遠去,衛枕鈺眸色逐漸深邃。
其實聽到老大夫說,只要這幾個大夫不被神使發現就不會喪命的時候,她就打算這么做了。
既然為師者和座下弟子尚有師徒情分,那這個下葬的事,自然是避不開的,畢竟是大昊的禮尚規矩。
她雖答應老大夫不會動手殺他們,但,大夫們身為誘餌的價值,不得不用。
思緒止,衛枕鈺已經走出院子。
關于找已死的百姓驗尸這件事,早已交代給了羅福去找新鮮完整的尸體。
眼下,她只想確認一件事,那就是這些患病百姓是否也是滿腹蟲卵。
若是,那便需要繼續往上溯源,若不是,那老大夫用什么喂養神心,則是關鍵。
放糧之后,百姓積極性大開。
該收拾地塊的收拾地,該打農具的打農具。
衛枕鈺帶著梁疏去巡視一圈,感覺效果還算不錯,姐弟倆抽空就又溝通了一番現代器具的閹割版可操作性究竟有多大。
雍景在一邊聽得云里霧里,直到隱約聽到了‘項家’二字,才一個激靈醒了。
衛枕鈺側眸過來,嗤笑:“你過來匯報匯報,這幾日你做什么了?”
雍景看了眼梁疏,不好意思的回:“梁公子聰慧,我跟著打下手做了些東西。”
衛枕鈺也沒糾結于他話中的模棱兩可,又道:“眼下,我們急需找到項老頭他們。”
雍景疑惑不已:“你們當真一點聯系都沒了?”
“嗯,全無。”
衛枕鈺低垂眼睫,嗓音很淡。
想到當初顧分別之際顧棐南說的種種,越發覺得做的正確,這荊州之地暗藏的眼睛眾多,若是不慎傳出顧棐南聯系流放舊臣,必然會被有心人利用。
朱襄是對顧棐南有容忍度不假,但再容忍,也大不過天子威嚴的邊界。
思及此,她抬眼:“初次見你的時候,你身邊有一青衣侍衛,你似乎很不喜歡。”
雍景聽到此事,便眼冒星光:“死了。”
“本來是我爹派來一直盯著我不亂做事的,但是后來露出馬腳,被我一查發現竟是雍華的人!”
衛枕鈺挑了下眉:“細說。”
“那人是雍華秘密培養的暗衛,后參加了我爹的護衛選拔,順理成章到了我這兒。”
“我發現這件事是陰差陽錯下看到他吃一種奇怪的藥丸。”
“停,長什么樣的?”衛枕鈺突然打斷。
“黑色的,上有白色青藤紋路,我記得很清楚,他本來青筋暴起,似是內力反噬似的,吃了就恢復正常了。”
衛枕鈺猛地攥緊五指,又問。
“那之后是怎么死的?”
雍景擰緊眉心,壓低嗓音:“七竅流血,眼眶泛青,血盡而亡。”
“我的手下去探查過后,聽說雍華極為謹慎,讓人一把火燒了,我至今都不知他中的是什么毒。”
衛枕鈺面色逐漸變了。
這癥狀和老大夫死前很是相像,藥丸外狀也對上了。
如此一來,她之前的思考出發點或許錯了,那個藥丸,究竟是不是另一種變相的毒藥猶未可知,但能夠緩解蟲卵帶來的痛苦。
所以換句話說,不是老大夫有什么分發佛花的權利,而是這佛花是他續命的藥,他分給了年輕的大夫,擔心他們染病。
難怪說只要不被神使發現就不會死,或許直接吃下這藥根本就沒什么影響。
至于老大夫說的佛花佛種相克,是原本如此還是他的自我分析,更是難以論斷。
這般一想,當初那個宵什么的男人,故意讓羅家父子吃下藥丸,有沒有可能是虛晃一槍?!
以此來引導他們誤以為自己中毒,從而牽制其閉口不提羅母的事。
只是……直接下毒難道不是更好的法子,真要是應了她的猜測,那男人大費周章究竟圖什么呢?
梁疏熟悉她的性子,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
他把桌面上的圖紙收好,而后輕聲叫回神思飄遠的人。
“姐,不論如何,你也該休息了,我聽聞今夜你還要通宵,身體才是硬道理。”
衛枕鈺深吸一口氣,點頭應下。
只是看向他的時候神色下意識輕松了不少,頑劣般地拽了下他耳鬢邊的發須。
“曉得了,多幫姐操心著懷知他們。”
梁疏長嘆一聲,阻止她的絮叨,直接趕人:“趕緊的吧你。”
“至于懷知他們,我會照顧好的。”
*
新林省徹底變天了。
這是數個城主難得一致的感慨。
小城暫且不提,廢一城郡郡守的手指,奪一城主的性命,已經震撼上下。
除臨城外,其余六座中型城的城主,無一不是俯首遞上糧食存積的賬本。
翁植也匆匆趕回澤郡,踐行顧棐南的安排。
此時一支馬隊疾馳在路上,正靠近梭城城主府。
“讓開!”
“都給老子死開!”
只見為首之人滿目跋扈猙獰,驅趕著臨街的百姓。
他一路橫沖向城主府,隨即挑起巨錘,竟是御馬破開了府門!
粗狂的嗓音響徹四周。
“我乃顧巡撫親派,城主,還請奉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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