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舊日音樂家 > 第442章 人心渙散

她咬著唇瓣忍著疼慢慢的向四周摸索著。觸手可及的,都是濡濕的泥土……云鸞擰眉,繼續摸索著。幾乎摸了一圈,她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云鸞快要放棄的時候,突然,無意間摸到了一塊,極其堅硬的地方。她的心頭猛然一跳。地道深處,除了土壤幾乎都不會有其他東西的存在。這個堅硬的地方,有沒有可能是機關?她屏息著,用力按下堅硬處。誰知,想象中的轟隆聲并沒有發生。云鸞不由得有些失望,這不是機關……她嘗試著,又摸向其他的地方。突然,又摸到了大片的堅硬東西。這些堅硬的東西,似乎還多了一些紋理。哎,等等。她好像摸到了一個完整的紋理圖案。她反反復復的摸索著那紋理,好像不是圖案,而是字?究竟是什么字呢?尤?土?云鸞蹙眉,不,不對。突然間福靈心至。這個字是龍?她反反復復的摸了好幾遍,終于確定這個字就是龍。她又朝著后面的堅硬地方摸去。這次的筆畫比龍更復雜。云鸞沒用多長時間,就確定第二個字肯定是豪。這是一個刻著龍豪名字的機關。其他的地方,她就再也沒有摸到什么凹凸的紋路。只是第二字豪,少了一個筆畫。云鸞咬著唇,嘗試著將那個缺少的筆畫用手指描上……下一刻,一陣巨大的轟隆聲響了起來。云鸞的側邊裂開了一個口子,隨著口子的裂開,有光亮滲透了進來。云鸞的眼底,掠過幾分喜色。看來,她是摸到了機關,并且解了機關的設定。因為有光滲透進來,云鸞漸漸的看清楚了四周的情況。她就是在一個只能容納一兩個人的土坑里。她的雙腳被夾子夾住,腳踝那里已然鮮血淋漓。她趕緊讓站在上方的黑羽衛跳下來,幫她掰開夾住她腳踝的夾子。等她腳上的夾子被掰開,她活動了一下雙腳。好在沒有傷到筋骨,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她撕下一條布,綁住了流血的地方。而后,帶著黑羽衛從側方顯露出的出口,走了進去。入目的,便是一個寬敞無比的暗室。暗室里排列著架子,而架子上,則放著許多的酒壇……云鸞皺了皺鼻子聞了聞。她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她頓住了腳步,不讓黑羽衛再往前走。“這些酒壇,該不是統統都是炸藥吧?”
云鸞低聲說出了疑問。十多個黑羽衛眼底滿是驚愕。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不遠處龍豪拿著一個火把,肆意的笑著從角落里走了出來。“云鸞,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能這么快就找了過來。我的機關布置的那么隱秘,你居然都能破解了。我可真是,佩服你……”云鸞微瞇眸光,冷冷的看著龍豪。“龍豪,你已經沒有其他人路可走了。我勸你束手就擒吧,或許,我還能給你留個全尸。”
龍豪仰頭,哈哈大笑一聲。他面目滿是猙獰:“留我一個全尸?呵,云鸞你太狂妄自大了。你以為,我藏匿在這暗道里,為何不出去嗎難道我真的在等著你找過來?”
云鸞冷笑一聲:“難道不是因為外面正在挖地道,你怕被發現了,怕打草驚蛇,不敢在這時候出去嗎龍豪,無論你退還是往前進,你都不可能會全身而退。”
龍豪似被云鸞,戳中了痛點。他猩紅著眼睛,惡狠狠的瞪著云鸞。“云鸞,不可否認,你確實很聰明。你一步步將我逼到這個地步,放眼整個天下,恐怕除了你,再也沒人能夠辦到。我不后悔,將你帶入永州,更不后悔,要娶你為妻。我現在唯一后悔的,就是沒有在你進入永州時,就占了你的身子。”
“我真是蠢,我居然還想著,要讓你心甘情愿的成為我的新娘呢。這是我此生,犯得最大的一個錯……如果再給我重來的機會,我絕不會再縱容你的所有行為。”
云鸞不置可否一笑:“可惜,現在已經晚了。”
龍豪死死的盯著云鸞,詭異的勾唇笑了笑。“誰說晚了?”
“如今,你不是一步步落入了我陷阱嗎?云鸞,實話告訴你吧,早在你踏入這個地道,你就已經中了我的計謀。我龍豪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我敗了一次,就決不允許自己敗第二次。”
云鸞的臉色,不由得變了。她蹙眉看著龍豪:“你想說什么,直說就是,何必再像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婆婆媽媽的。”
龍豪握著火把,輕輕的敲了敲架子上擱放的一個酒壇。“這里的酒壇,裝著的不是酒,而是炸藥……云鸞,只要將酒壇打開,將火把點燃這些酒壇,無論是在地道,或是在州府的人,統統都得死。”
“我讓魏然暗中籌劃這一切,為的是什么,就是為了給自己留下一個護身的王牌。我保命的王牌,還不止這一個呢。云鸞,現在我給你兩條路選……”“第一,放我離開,我們大家相安無事。第二,我點燃這個酒壇,我們同歸于盡,全都去死。”
云鸞攥著拳頭,緊緊的咬唇角,惱恨的看著龍豪。“你這是在威脅我是嗎?”
“龍豪,你以為你逃出去,就能反敗為勝了嗎?”
龍豪挑眉:“能不能反敗為勝,那是之后的事情,我只在乎眼前的結局。要么,讓我走,我們都活下來,要么我們就都死在這里,一起下地獄。”
云鸞暗暗咬牙,怎么都沒想到,龍豪還留了一個后招這里。她不能拿所有人的命冒險。她不能因為龍豪一個人,而讓所有人都埋藏在這里。龍豪看著云鸞眼中的猶豫,他得意猖狂的笑著:“現在,你帶著你的人,立即給我退出地道,然后,讓你的人立即停止挖地道……”“我喊三個數,如果你不退,我這就點燃面前的這個酒壇,大家一起死……”“三……”“二。”
云鸞抬手,打斷了龍豪的倒數:“龍豪,算你狠。我退……”她說著,一步步的退出了暗室。龍豪凝著她退后的身影,他一字一頓道:“云鸞,下次我們再見面的事情,就是你我最后的決斗時刻。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云鸞帶著黑羽衛退出了地道,從廳堂的入口爬了上來。周仝一直在這里守著,他連忙走過來,攙扶著云鸞出了地道口。“怎么樣?發現龍豪了嗎?”
云鸞暗恨無比的回道:“地道的盡頭有一個暗室,暗室里藏滿了炸藥……龍豪用那些炸藥威脅我放他離開,如果不放他走,我們這里的所有人,統統都要給他陪葬。”
“你吩咐人,立即停止挖掘地道。讓龍豪走,放他離開……”周仝一怔,怎么都沒想到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他當即便讓人,按照云鸞的吩咐傳達下去。云鸞瞥了眼昏迷過去的秦銘,她眸光微閃。“想法子將秦銘也放了……讓他去找龍豪。”
周仝當即便明白了云鸞的打算。他贊同的點頭。云鸞原本想,等龍豪離開地道,她就趁機將人給拿下。可惜,她這個打算,終究是落了空。龍豪所處的暗室,早就設定好了出口。這個出口很隱秘,即使他們將州府四周都挖深了好幾米,還是沒找到連通暗室的出口。等到他們再派人,去往地道暗室,龍豪早已經不見了人影。云鸞讓人,將暗室里藏著的火藥,都給搬了出來。火藥的數量之多,簡直讓人嘆為觀止。云鸞猜測,應該早在半年前,魏然就聽從龍豪的命令,將這些火藥藏在這個暗室了。龍豪為的,就是有一天能給自己留下一個逃生的通道。此人極其狡猾奸詐,云鸞為此,也不免覺得有幾分棘手。沒過多久,黑翼成功的攻破了城門,帶人來到了州府與云鸞匯合。當他看見,云鸞腳上的傷勢,他眼底泛著擔憂。“縣主,你沒事吧?”
云鸞沖他搖頭:“我沒事,你現在帶人,去軍營基地,將那些喝了酒的山匪統統拿下。他們應該有些人沒有喝酒……凡是反抗者,格殺勿論。”
黑翼領命,當即領著三萬士兵,朝著軍營基地而去。誰知,他到的時候,軍營基地已然陷入了一片火海。龍豪帶著為數不多的人,逃竄而去。離開的時候,他放了一把火,將大概三萬多的山匪,都給活活燒死。云鸞聽聞了此事,惱恨無比。這個龍豪,可真是冷血無情至極。那些山匪是他的人,他見帶不走,就放了一把火,統統都給燒死了。他是一點也不顧念舊情……冷血殘忍到沒有任何的人性可言。云傾帶人,將城內埋藏的大部分火藥,都給翻找了出來。可還有一小部分,藏得很隱秘,根本就沒找全。云鸞怕那些火藥,隨時會爆炸,會傷害到百姓。所以她就做主,打開了城門,讓這些百姓全都遷移,去了附近的城鎮。附近的城鎮官員,一開始不想接收永州的人。云鸞一番威逼利誘,乖乖讓對方就范。安置好永州的百姓,她再次讓人搜查那些埋藏的火藥。同時,她收到消息,龍豪帶著那兩萬山匪,回了永州城外的山寨……龍豪看著下首站著的,零零散散的的一萬多人。他眼底閃爍的,皆是憤怒。他扭頭看向秦銘:“我們山寨,還有沒有其他人?”
秦銘低著頭,令人看不清神色。他緩緩的搖頭:“我們現在就只剩這些兄弟了。其他的兄弟,皆被你一場大火,給活活燒死了。龍爺,你說我們還有什么籌碼,去和云鸞斗?”
龍豪眼底漫上幾分怒意,他一把揪住了秦銘的衣領:“怎么,你是怨我太心狠手辣,不顧念兄弟多年情意,就這么將他們給燒死嗎?”
秦銘抬起猩紅的眼眸,看著龍豪。“不止我怨,你問問其他人,他們怨不怨?龍爺,我真的沒想到,你會如此這么冷血,你會下那種針對我們兄弟的屠殺令。”
“他們有的人,跟了你十年不止,就因為他們喝了酒,渾身癱軟,無法隨你離開……你就讓人燒死了他們。你的心,怎么能這么狠”“你將我們都當成了什么?當成你可以隨意舍棄的工具嗎?”
秦銘的話,讓許多的山匪共情起來。他們紅著眼睛,帶著幾分哀怨看著龍豪。“龍爺,我們大家都是兄弟……你為何要這么做啊。”
“是啊,你真的太殘忍了。”
“絲毫不顧念兄弟之情。”
“我們繼續跟著你,還有什么活路可走?”
“我們不如就這樣散了吧。我們去投降,去歸順太平縣主,去歸順朝廷去。”
龍豪無法忍受他們的說出這種話來。這些山匪的人心,決不能渙散。否則一旦散了,他們就猶如散沙,不堪一擊了。他狠狠的推開秦銘,警告他不要再亂說話。他一雙眼猶如嗜血的獵鷹,冷冷的凝著那些山匪,擲地有聲的說道。“你們以為,你們去向云鸞投降,她就會原諒你們之前的惡行,讓你們改邪歸正嗎?如果她原諒了你們,你們手上沾染的鮮血,那些被你們害死的百姓,他們能原諒你們嗎?”
“你們可以想一想,你們每個人手里,都沾有不下十條人命吧?像你們這樣殺人如麻的罪行,就算是皇帝,都沒有權利替百姓原諒你們,接納你們。除非你們以死謝罪……”那些山匪一怔,頓時覺得龍豪說的很有道理。他們罪孽深重,殺人無數,他們早就回不了頭了。太平縣主和百姓們,根本就不可能會原諒他們。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自私自利,心性涼薄之人。讓他們去給百姓以死謝罪,那簡直是天方夜譚。龍豪早就深知這些人涼薄自私的性子。他眼底掠過幾分譏笑:“讓你們以死謝罪,估計你們不會去做吧?我殺了那些無法帶走的兄弟,也是為了我們的利益著想。你們想想看,如果我不殺了他們,他們是不是就會歸降云鸞,從而和我們為敵,幫著云鸞對抗我們?”